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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制伏英國和義大利兩大刺頭 歐盟露出「獠牙」

華爾街見聞 2018-12-13 20:05

當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脫歐(內亂)中的英國,另一個當事方——歐盟正在「悶聲發大財」。

在太平洋東西兩岸摩擦之際,德法快刀斬亂麻地平息了過去幾個月來的政治動盪,和俄羅斯、土耳其、伊朗達成「大國協調」,在貿易上和中日展開合作,集中力量解決英國脫歐,顯露了「彪悍」的政治能量,也為繼續推進歐盟財政一體化奠定了良好的政治基礎。周三,義大利總理已經確認大幅削減赤字目標。

二戰之後的美國,一直是「挾西歐以令諸侯」,現在歐洲獨立於美國的趨勢日趨明朗,而美國力量相對下滑難以兼顧歐亞大陸東西兩岸,抽調在亞太的力量穩住歐洲可能是其接下來的選擇,那麼世界其它熱點地區的局勢可能會相對緩和。

英國脫歐成鬧劇

2016 年 6 月脫歐公投後,英國在內耗和混亂中浪費時間。給了英國兩年半的時間「搞事情」,只收穫一份上下都不滿意的脫歐協議。「罷相」失敗後,擺在英國前面實際上只有兩條路,認慫接受脫歐協議,或者硬脫歐。

英國脫歐為何淪落至這般田地?

一方面,英國上下在脫歐問題上本來就高度分化,公投結果雖然是脫歐,但並非壓倒性優勢(領先約 3.8%)。而在脫歐派當中,又分為中間派和強硬派,層層分化難以形成合力。

在前首相卡梅倫辭職之後,特蕾莎 · 梅雖然擊敗脫歐強硬派出任首相,但其強硬的個人風格,難以贏得反對黨工黨的支持,也沒有很好地團結黨內議員。

因此,2017 年 4 月,特蕾莎 · 梅進行政治賭博,提前三年舉行大選,希望能用民意壓制反對聲音,結果卻是保守黨失掉議會半數,不能單獨組閣,被迫和愛爾蘭民主統一黨(DUP)組成聯合政府。這導致特蕾莎 · 梅更不可能在北愛爾蘭和愛爾蘭邊界問題讓步,否則政府隨時垮台。

希望變被動為主動的特蕾莎 · 梅進一步失勢。2017 年 11 月,保守黨一度有 40 名議會下院議員同意聯名致函,這一人數距離正式發動保守黨黨魁不信任投票的門檻僅差 8 票。

2017 年 12 月底,英國議會下院投票通過了一項修正案明確要求,英國政府與歐盟談判達成的最終「脫歐」協議在簽訂前需經過議會表決通過。特蕾莎 · 梅政府在脫歐談判中完全被束縛手腳。

2018 年初至今,二十多名內閣大臣辭職,以示對脫歐進程和脫歐協議的不滿。在歐盟 27 個國家明確表示不會修改脫歐協議,並一致警告英國議會必須通過脫歐協議,英國議會下院明知掙扎反抗的結果只有第二次公投或硬脫歐,依舊「負隅頑抗」。

特蕾莎 · 梅夾在英國議會下院和歐盟之間進退兩難。本周一,特蕾莎 · 梅預計脫歐協議付諸表決「很大機率」被否,宣布推遲投票,前往歐盟「協商」,「懇求」歐盟讓步,但旋即遭遇形同「政變」的不信任投票。

這次不信任投票,近乎是一場「胡鬧」,現在全歐洲乃至全世界都在看英國的笑話。鬧了這一出還是回到原點:特蕾莎 · 梅未來一年都還是首相,也不能修改脫歐協議的任何一個字,脫歐的主動權還是在歐盟手中。

而持續的內亂已經對造成英國嚴重傷害,英鎊兌美元匯率已經創 2017 年 4 月以來新低,從今年 4 月高點跌去近 12%。形勢比人強,英國眼下最好的選擇是,暫時接受對北愛爾蘭「一國兩制」的安排,等待歐洲大陸出現更大的亂局再各個擊破,尋求更有利的脫歐協議。

歐盟的王牌:歐洲重演十九世紀「大國協調」

反過來看,歐盟在「四面楚歌」的情況下,仍能左右開弓,硬生生把英國「按在地板上摩擦」,把英國搞得「雞飛狗跳」,這當中不乏有英國內訌和英歐實力差距等因素,但更顯示出歐盟超出預期之外的政治實力。

德國政局剛度過動盪不安的 10 月,執政聯盟基民盟、基社盟和社民黨接連在關鍵州選舉中遭遇數十年來最大慘敗。11 月,法國因為燃油稅爆發半世紀來最嚴重騷亂,對經濟和政府威信已經構成沉重打擊......

歐盟危機四伏,除了要應對英國脫歐,和義大利的預算拉鋸戰仍在繼續,難民危機和歐債危機依舊「陰魂不散」。今年 6 月義大利右翼政府上台執政後,以退出歐元區相威脅,猛增預算赤字水平,歐盟以制裁相恫嚇,雙方關係一度勢同水火。

當然,歐盟更大的問題還是美國。美國要求北約成員國(多數是歐盟國家)將軍事預算提高到 GDP 的 2%;對歐盟加征鋼鋁關稅,並威脅對歐盟徵收 25% 的汽車關稅;單邊撕毀伊核協議,主要經濟體中,唯獨不給歐盟 28 個成員國進口伊朗石油豁免......

但是,為何歐盟能在內外交困的情況下,左右開弓?在「千年攪屎棍」英國的進攻下,力保城門不失?

一方面,是歐盟確實到了背水一戰的危機時刻。英國硬脫歐經濟代價固然慘烈,但歐盟更不能忽視政治代價。2017 年歐盟對英國出口雖然創 5 年新低,仍占比 10.9%;進口為三年新低,占比 14.8%。

但如果歐盟給予英國寬鬆的脫歐條件,一來英國難免可能得寸進尺,向歐盟索要更多優惠條件;二來,這給歐盟其它成員國,樹立極壞的先例和標準;再者,英國在歐盟危難之際帶頭「跑路」,新仇舊恨也要算總賬。

因此,歐盟不可能「寬恕」英國。德國總理默克爾、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和歐盟理事會主席圖斯克等歐洲領導人,都先後明確表態不會修改脫歐協議。

其次,歐洲核心國家德法化解了迫在眉睫的政治動盪。德國總理默克爾以退為進,放棄黨首職務和連任,換取政治的一時安寧。法國總統馬克龍以減稅加薪,平息了騷亂。

更重要的原因是,十九世紀風行歐洲的「大國協調」,迴光返照般地再度降臨在這片土地上。歐洲「大國協調」是指拿破崙戰爭結束後,歐洲列強以會議的方式協商處理歐洲重大問題的協商外交機制,為當時歐洲國際體系帶來了近一個世紀的和平。

所謂「窮則思變」,在持續的政治和社會動盪中,歐盟政治現實主義回潮,「穩定壓倒一切」,被美國懟過的德國、法國、俄羅斯、土耳其和伊朗之間互相抱團。

俄歐在「北溪二號」天然氣管道建設、美國計劃退出《中導條約》、烏克蘭局勢和敘利亞問題密切交換意見,展開合作。8 月,歐盟不顧美國制裁威脅,允許「北溪—2」在德國水域開工。11 月,俄烏刻赤海峽爆發衝突後,歐盟和俄羅斯沒有採取使形勢升級的舉動,通過對話解決問題,資本市場主要資產價格也沒有明顯波動,金價只出現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幅波動。

土耳其和歐盟、俄羅斯的關係也在走近。在 2016 年 7 月政變中,俄羅斯提供的情報幫助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躲過一劫。這讓世仇的俄土兩國一掃 2015 年擊落俄羅斯戰機的陰霾,關係迅速改善。在今年土耳其里拉暴跌危機中,德國和歐盟表示願意出手相助,考慮提供緊急金融援助,幫助土耳其穩定金融形勢。

俄、歐、土、伊在中東問題上進行了更多協調。美國宣布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撕毀伊核協議制裁伊朗石油,遭到了歐盟、俄、土、伊的共同抵制。

同時,歐盟和中國以及日本在貿易問題上「並肩作戰」。在 WTO 改革問題上,中歐聯合提案 12 月 12 日亮相 WTO 總理事會(僅次於部長會議的最高級別例行會議)。同一天,歐盟議會批准了與日本的自由貿易協議,這為該協議在明年 2 月 1 日生效掃清了障礙。今年 7 月,歐盟和日本加速達成自貿協定。

在此基礎上,歐盟暫時平息了境內政治動盪,能夠最大限度地集中力量解決英國脫歐。英國期望的「天下大亂」,起碼在脫歐這個當口,並沒有到來,只有低烈度的衝突和動盪。

美國會分心歐洲嗎?

英國兩年半來「攻城無果」,也證明了歐盟相對是穩固的。「攘外必先安內」,如果脫歐最終結果是英國在內亂之後,還是服軟接受了這份協議,那麼歐盟將聲勢大振,在處理內外問題上更加硬氣,更加順手。(英國都能收拾,還收拾不了其它歐盟成員國?)

事實上,就在英國脫歐的當口,義大利右翼政府讓步,宣布大幅削減赤字目標。彭博社周三報導稱,義大利將向歐盟提議設定預算赤字目標在 2.04%(法國 2017 年為 2.6%),不再堅持 2.4% 的原定計劃。歐盟在確立赤字規則,打造統一財政上取得重要進展。

歐盟在英國和義大利上「連戰告捷」,顯露了歐盟的的政治實力。而且,歐盟在對付英國和義大利這兩個「刺頭」的當口,也正在和川普政府「硬剛」,尤其在中東和貿易問題上。

除了在伊核協議上挺身護伊,在沙烏地阿拉伯籍記者卡舒吉被殺案中,也能看到歐盟的身影:土耳其負責爆料,歐盟以「最嚴厲的措辭」譴責沙烏地阿拉伯,要求嚴懲真兇,德國率先宣布停止對沙烏地阿拉伯軍售,而川普政府是力挺沙烏地阿拉伯到底。

這可能把美國的火力吸引過來,因為失去對歐盟的影響力,美國的全球霸權也不復存在了。

實際上,冷戰結束以後,美國 GDP 占全球比重整體繼續呈下滑趨勢,目前約為 24%。美國以一國國力干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的事,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越來越無法兼顧亞歐大陸東西兩側。

實際上,從歐巴馬任內的提出所謂「亞太再平衡」開始,美國「稍微」將注意力集中在亞太地區,歐洲和中東方面可能就要失控(2013 年烏克蘭危機、2015 年俄羅出兵敘利亞),美國被迫「回師」。長此以往,疲於奔命,強大如美國也是難以承受之重。

更何況如今民主黨重掌眾議院,「府院之爭」愈演愈烈,川普政府還有一年左右時間又要進入選舉狀態,那麼對東亞的施壓不可避免要有所緩解,太平洋兩岸的緩和的時間可能持續地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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