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再平:中國產業體系已然落後 需金融高端化助推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6-10-16 08:00
首屆野三坡中國經濟論壇10月15日在河北保定野三坡舉辦。著名經濟學家吳敬璉先生擔任論壇名譽主席,國家稅務總局原副局長許善達先生擔任論壇主席。論壇匯聚國內外政商學界精英,以「世界大格局下的中國經濟:挑戰與對策」為主題,以打造中國「達沃斯」為目標。出席嘉賓包括著名經濟學家吳敬鏈、201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薩金特、工信部原部長李毅中、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黨組書記陳清泰、財政部副部長朱光耀、科技部原部長徐冠華等,此外還有日本、香港知名經濟學家,全國各高校、研究院所專家學者等。
亞洲金融合作協會籌備組第一副組長楊再平在論壇分享:
產業高端化有待金融高端化助推
結構調整的主要目標即產業高端化,金融變革的主要目標即金融高端化,而前一個高端化有待後一個高端化助推,這正是中國經濟、金融進一步發展所面臨的二位一體重大課題。所以,我今天的發言就圍繞這一二位一體重大課題「拋磚引玉」。
產能過剩,被認為猶如「惡性毒瘤」,成為當前中國經濟最迫切需要醫治的病症,所以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把「去產能」列為2016年五大結構性改革任務之首。
但與此同時其實也存在「產能不足」的問題,這很大程度似乎被忽略了。我國必需亟需尤其戰略必需亟需的一些高端產業產品,高度依賴進口,越是重要、高檔、技術附加值高的裝備,越依賴進口,自給率越低,就是明證。
過剩與短缺都是結構性的。過剩的都是低端的,短缺的都是高端的。這表明,我們的產業體系已然系統性落後。結構調整勢在必行,而結構調整的主要目標即產業高端化。
產業高端化,首先是大量日常生活用品的高端化,進而是生產日常生活用品的機器設備及材料、能源等產品的高端化,以最大限度滿足已進入高中等人均收入水平13億人口的更高層次的需求,讓國人不再紛紛到別國去買高端馬桶蓋、電飯煲、行李箱、奶粉等日常生活用品。
產業高端化,更要求我國的產業結構遵循「配弟—克拉克定理」,進一步由低端向高端升級,向深加工、高附加值、技術密集型方向演進,以改變我國產品技術含量低、出口附加值低、整體競爭力不強而仍處於國際產業價值鏈低端的落後狀況。
系統性產業高端化,意味着系統性大尺度跨時空資源重配。而金融的重要功能正在於促成跨時空交易,進而促成跨時空資源配置。
已然相當程度市場化的經濟體系,資源跟着資金走,系統性大尺度資源重配的產業高端化,沒有金融助推是不可能的。
問題在於,金融自身低端化怎能助推產業高端化?只有金融自身高端化才能助推產業高端化。
所謂金融高端化,一是廣覆蓋。一方面是地域更廣覆蓋。主要即更廣覆蓋欠發達偏遠地區及鄉村地帶。另一方面是客戶更廣覆蓋,主要兩極,一極為弱勢群體、小微企業及三農客戶,即所謂「客戶下沉」對象,亦即普惠金融客戶對象。能「下沉」、更「普惠」,並非金融下沉,恰相反,是金融更高端。遍布70多國的國際重要性銀行匯豐銀行夠高端吧?它早就提出要做最好的小企業銀行!倒是伴大款、壘大戶金融,貌似其客戶「高大上」,其實屬於低端金融,且往往隱藏巨大集中度風險。另一極為高潛力、高價值客戶,主要即科技金融、教育金融、綠色金融等客戶對象,其高端化不言而喻。
二是多樣性。這是一個金融結構問題。金融結構理論的創始者戈德史密斯在其經典名著《金融結構與金融發展》對金融結構的描述性定義即:「各種金融工具、金融機構、金融市場的形式、性質及其相對規模構成一國金融結構的特征。」這首先表現為金融工具余額在其幾種主要類型中的分布狀況和金融資產總額在主要經濟部門中的分布。比如債券與股票的份額、長期債券與短期債券的份額、可流通證券的份額,以及風險不同、價格波動幅度不同的證券的份額等等。金融結構要回答的問題是,「在金融發展的各個階段上誰向誰提供資金、提供了多少資金、利用何種金融工具以及對經濟的發展有何影響等問題。」
金融低端化的一個要害問題就在於金融供給側結構簡單片面,因而滿足不了金融需求側日益多樣性的需求。後者包括不同客戶、不同項目、不同額度、不同期限、不同風險等方面日益多樣性的需求。這就要求金融供給側不斷提供多樣性金融工具、金融機構、金融市場,以最大限度滿足金融需求側日益多樣性的需求。
戈德史密斯那本經典名著只計量分析了銀行、證券、保險等幾大類金融工具、金融機構、金融市場結構。而我國眼下存在的已不是金融大結構的問題,而是金融微結構亦即更細分的多樣性問題。用一個類比,即金融大血管基本具備,但毛細血管很不齊全,很多部位得不到必要的血液灌注。另一類比,金融大渠道基本具備,但分流小渡槽很不齊備全,很多地處偏遠的小田地得不到應有的灌溉。
三是智能化。從信息化到互聯網+到區塊鏈再到Fintech,智能化已然金融高端化潮流。此潮流也可謂「浩浩盪盪,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彼爾蓋茨有關「商業銀行將成為21世紀恐龍」的說法業界盡人皆知。
近期,國際三大知名評級機構之一的穆迪投資者服務有限公司有關Fintech的一份報告引起高度關注。報告再三提到,銀行最需要警惕的是那些擁有海量用戶且資金、技術實力尤為雄厚的大型科技公司(即BigTechs)。因為,一旦這些巨無霸企業全力轉向金融行業,疊加千禧一代人群逐漸成為金融消費市場的主力等因素,那些不求改變或者轉型不佳的銀行將被淘汰。
當然,智能化並非采用信息化、互聯網+、區塊鏈以及Fintech等最先進高科技手段就夠了,而更在於運用最先進高科技手段生成智能化金融解決方案,解決過去解決不了的疑難問題,比如普惠金融、小微企業金融、三農金融、科技金融、教育金融、綠色金融等等。難能可貴,越能運用最先進高科技手段智能化解決疑難金融問題,那樣的智能化金融當然更高端。
這方面,做金融倒應借鑒深藏都江堰、靈渠之中的大智慧(601519,股吧)。兩千多年前秦人所建都江堰與靈渠,至今仍在發揮巨大作用,蘊藏其中的大智慧,無不讓古今中外嘆為觀止。金融不是簡單的資金運動,而是引導資金以利實體經濟的的行動。資金如水,實體經濟如田地如輜重,做金融即如做大大小小的金融都江堰或靈渠,去恰到好處地引導資金之水而灌溉或渡載實體經濟之田地之輜重。
四是不斷創新。廣覆蓋、多樣性、智能化,可謂近期金融高端化的目標狀態,達成目標狀態的過程必須是金融創新。隨着時代的發展,其標杆也將逐步升高。因此,唯有不斷創新,才可能保持金融的高端化。只有不斷創新的金融才算高端金融。
有位古生物學家說過:「物種的存活更多的不是取決於它基因多麼強壯,而是取決於適應環境突變的能力」。如果說,按熊彼特概念,實體經濟的創新屬「創造性破壞」或「顛覆性創造」,即「突變」,那麼作為虛擬經濟的金融的存活當然也取決於其適應實體經濟創新突變的能力。怎樣適應?隨實體經濟創新突變而創新突變。產業高端化在若干方面相當程度或就屬於創新突變,相應地,金融高端化也必在若干方面相當程度適應實體經濟的創新突變。
所謂金融創新,就是密切跟蹤外部環境及客戶需求的變化,不斷「因你而變」,設計適應環境及客戶需求變化的金融解決方案、金融工具、金融機構、金融市場。
五是追求高能效。我們不妨借用家電行業廣泛采用的「能效」概念來說金融高端化。家電所謂「提高能效」,是指用較少的能源投入提供同等的能源服務。
「提高金融能效」,是指用較少的金融投入提供同等的金融服務。很顯然,金融高端化與金融能效成正比,即金融越高端化,金融能效越高。2015我國M2與GDP之比為2.057,各項貸款余額與GDP之比為1.39,增量資本產出率7.5,據說都為世界之最,這粗略表明,我國的金融能效之低也或世界之最。
高儲蓄是我國一大優勢,城鄉居民存款余額應已近60萬億,人均3萬多人民幣,但低金融能效顯然大大削弱了這一優勢,若能提高金融能效,則高儲蓄優勢更充分釋放可以想象。
從某種意義講,提高金融能效,或是經濟去金融槓杆的另一更可取的途徑,因為其他條件既定,金融能效與金融槓杆是成反比的。金融追求高能效,或可倒逼實體經濟關注金融資源機會成本,珍惜金融資源,提高其借用金融資源的實效,從而降低金融槓杆。
提高金融能效,首先在於審慎甄別有效金融需求,排除無效金融需求,讓有效金融供給對應有效金融需求;其次在於動態優化金融資源配置,以使既定金融資源收益最大化,亦即等份金融資源在成千上萬的選項上的邊際收益趨於均等;最後在於全流程全方位管控金融風險,確保資產質量。
金融高能效,沒有最高,只有更高,但追求高能效,卻是金融高端化的應有之義。
綜上所述,從某種意義可以說,中國經濟、金融未來進一步發展的過程,正是破解這一二位一體重大課題的過程。有破解,就有發展,就在很大程度上有望跳出「中等收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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