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全球何以走入零利率世代？ 財富重分配效果為何？

隨著世界各國央行接連降息，全球進入利率逼近零、債券殖利率轉負的時代。但全球這樣的零利率政策，為什麼可以持續？對於財富而言，有怎樣重分配的效果？

零利率政策的根源，來自收入分配的扭曲

從 1990 年代後期，勞動市場的彈性增加，限縮了受薪階級爭取薪資的能力。這樣的結果，導致勞動生產力增加，但薪資卻跟不上的窘境。

以 OECD 35 個國家觀察，統計自 1996 年以來，勞動生產力成長超過 35%，但這長達 23 年來，實質薪資增幅卻不到 20%，換言之，每單位勞動產出的報酬，實已縮水了近 15%，全球薪資與勞動生產力嚴重脫鉤。

這樣的結果，導致每單位勞動成本走低，與通膨水準低落。而這也是為什麼失業率很低，卻沒有通膨，「菲利浦曲線」理論失效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此，儘管 OECD 各國平均 GDP 仍維持平均 3% 的成長，但在每次的景氣循環裡，央行卻能將利率越降越低，比經濟成長率還低，十年期國債利率更已低過指標利率。

這樣的低利率政策結果，也導致財富流向非受薪階級：企業。統計 OECD 各國企業的稅後股利分配後的獲利佔 GDP 比重，由 2008 年之前的平均 9%，近三年來，大幅提高至 12%~13%。

低利率使財富重分配 貸方比借方更吃虧

利率比經濟成長率還低，對於「貸方」而言，等於變相加稅，如：銀行、存款族、無負債者等。但是對於「借方」來說，卻擁有財富效果重分配的優勢，如：政府、企業、有負債者。

下圖可以看出，OECD 各國政府，對於舉債平均支付的利息，已由過去逼近 5% GDP ，縮減至不到 2% GDP，企業與家計單位的舉債負擔，也比 20 年前大幅減少了近 2% GDP，也就是說，全球低利率情況下，過去省吃儉用乖乖存錢的人，財富反而遭到縮水，大舉借錢的企業與政府，則是最受惠的一方。

零利率模式可以永久持續下去嗎？

現在全球央行採行寬鬆政策，未來這樣零利率甚至負利率的模式，可以長久持續下去嗎？ NATIXIS 銀行研究則認為，零利率政策最根本的源頭：收入分配的扭曲必須被矯正。NATIXIS 指出，在民主國家裡，若存款族、無負債者等「貸方」的人數，遠遠超過「借方」的時候，透過投票選舉改變制度，才有真正扭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