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央行打響「零利率」第一槍 負利率幽靈再現市場

瑞士央行週四 (19 日) 宣布將其基準利率從 0.25% 下調至 0。在全球主要央行自新冠疫情引發的通膨狂潮後，紛紛大幅提升利率以應對高通膨的五年之後，瑞士國家銀行（SNB）率先發出明確訊號：高利率時代可能已經結束，零利率政策（ZIRP）正在重新回歸，全球貨幣政策可能進入一個新的轉折點。

然而，回歸的並非僅僅是零利率。得益於瑞士獨特的「創新」，負利率政策（NIRP）也隨之捲土重來。儘管瑞士央行已將政策利率降至零，但其對銀行超額準備金徵收懲罰性費用的機制意味著，如果商業銀行在央行存放過多現金，仍將面臨實際上的負利率。

根據瑞士央行週四發布的聲明，各銀行在央行持有的活期存款若不超過最低準備金要求的 18 倍，可繼續免息存放。但超出這一倍數的部分將按 - 0.25% 計息。對於無準備金要求的金融機構，則適用 1000 萬瑞郎（約 1200 萬美元）的豁免額。

彭博社的分析指出，這種「分層計息」機制的核心目的是為了激勵銀行間的拆借活動，從而確保瑞士貨幣市場的充足流動性。對於那些持有大量超額準備金的銀行而言，將資金轉借給那些尚未達到免息門檻的機構，將比繼續在央行存放並支付罰息來得更具經濟效益。

瑞士央行表示，此機制自 2022 年關鍵利率轉正以來便已實施，並導致瑞士銀行間的平均拆借利率通常比央行政策利率低幾個基點。這意味著，從本週五起，銀行的融資成本很可能轉為負值。

不過，瑞士央行理事會成員 Petra Tschudin 在蘇黎世向記者表示，預計只有「極少量」的活期存款會適用負利率，這與 2015 年至 2022 年負利率時期的經驗是一致的，當時也僅有極小比例的存款被徵收了費用。

儘管如此，負利率政策在一個國家重新出現，引發了市場對其可能蔓延至更多經濟體的擔憂。

瑞士銀行業的主要遊說團體雖然表示理解瑞士央行的決定，但仍對其潛在後果提出了批評。瑞士銀行家協會在聲明中指出：「零利率環境顯然會削弱審慎儲蓄的積極性，並對養老保障體系構成額外壓力。」該協會補充道：「與以往低利率時期一樣，銀行及其客戶再次承擔了貨幣政策帶來的重大負擔。」

而瑞士保險業協會則對央行未全面實施負利率表示歡迎，但同時強調：「即便只是回歸低利率環境，也已對該產業構成挑戰。」

瑞士央行總裁施萊格爾承認，新的利率環境確實給銀行帶來了壓力，但他同時暗示未來進一步降息的門檻將會很高。他表示：「我們不會輕率作出實施負利率的決定。」他還強調：「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不屬於國家央行的政策目標。」

值得注意的是，儘管有人認為負利率是資本不足的央行在多年高利率導致技術性資不抵債後補充資本的手段，但鑑於受影響存款比例很小，瑞士央行透過向銀行收取的收益將十分有限。歷史數據顯示，2015 年至 2022 年間，瑞士央行透過負利率獲利近 120 億瑞郎，但在利率轉正後（截至今年 3 月底）已支付了 145 億瑞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