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時報：成長減緩 中國難維持經濟動能

成長減緩 中國難維持經濟動能 (圖:AFP)

全球經濟持續疲弱，雖然「新常態」已是普遍接受的現象，但究竟是什麼樣的常態？又會怎麼樣的發展？《金融時報》的專欄作家馬汀沃夫指出，就中國而言，必須維持其動能，但在內外需求皆不振的情況下，中國振興經濟很可能面臨一段艱困的掙扎。

中國最新的口號是「新常態」。已開發國家的國民已經習慣了經濟體的表現已徹底改變，但新常態對中國來說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

在上個月的博鰲論壇中，中國副總理張高立指出，第一，儘管成長率低，開發仍是中國的首要任務。第二，舊的成長模式強調高輸入、高能源消耗以及過度依賴外部需求，已不再具有持續性。第三，中國仍享有重要的策略性機會，因此對於未來仍充滿信心。

馬汀沃夫認為，有兩個主要原因可認同張高立的看法，但也有兩個原因不認同。

首先，根據國際貨幣基金 (IMF) 的資料，中國的人均 GDP (以購買力而言) 從 1980 年只有美國的 2%，到去年為 24%。這麼大的國家能達到這個水準可說是很卓越。不論政治如何，這樣的經濟的確是一種成就，已經從經濟面改變整個世界。

第二個原因則是中國擁有強大的實力與潛力。馬汀沃夫指出，中國人以勤勞、有創業精神和重視教育聞名。中國的儲蓄率接近其 GDP 的 50%，即使投資率偏高，中國仍是主要債權國。

此外，中國的生產力仍遠落後高所得國家。經濟合作開發組織 (OECD) 在新經濟調查中指出，中國約半數的人口仍住在農村地區，隨著人口持續移往都市，中國的生產力將持續成長。而中國的家庭登記制度的改革與自由化，更將推升人民的移動。

另一個機會來源則是目前防禦性的政策與操作。投資報酬率下滑是因為過度的補助。「全要素生產率」的成長也在下滑。

至於質疑中國的經濟成長持續的原因，第一是因為成長迅速就像騎腳踏車，只要速度能持續，一切就會順利。但是一旦速度慢了下來，腳踏車就會開始不穩。這就是為什麼經濟減弱時的管理會這麼難。第二個原因很重要，中國的經濟高度的不平衡，而不平衡的經濟減弱又更困難。

中國不平衡的經濟有個特點，就是高儲蓄率，因此中國經濟也依賴需求帶來投資。但是，隨著經濟減緩，投資的需求下滑幅度很可能更大。原因在於過去的投資是市場假設年度GDP為10%。隨著成長顯著減緩，超額產能已成習慣。當產能過剩時，企業就會停止投資。這正是中國政府必須維持成長的原因，因為如果失敗了，投資可能會因此崩解，帶來嚴重的後果。

但這還不是全部。債務積壓加上經濟減緩，造成的傷害可能更大。這正是信貸所帶動且與不動產相關投資興盛所創繼的問題。即使潛在的投資最獲會有獲利，但隨著經濟成長減緩，償債的能力也會減弱。償債能力減弱會造成資產負債表衰退，這會導致上述的投資調整，這正是造成日本 1990 年斂經濟減緩的原因。

如果中國經濟將轉移至新常態，就必須避免這樣的問題。要達成這個目標，就必須謹慎的管理其總體經濟。中國最後短期利率將降至零的情形並不難想像。中國中央政府可能很快就會被迫大幅提高財政赤字，特別是如果要減少債臺高築的次級國家政府機構的支出。央行可能會為中央政府赤字直接提供融資。或者，政府可能向商業銀行借貸，並提高債市的投資。根據 OECD 的預估，整體公債只占 GDP 的 50%，的確還有借貸的空間。

中國如何管理這些調整的過程，對全球來說有著重大的影響。中國的經濟減弱已經對大宗商品需求下滑扮演重要的角色。如果中國的國內投資硬著陸而儲蓄卻又偏高，則貿易盈餘就可能會爆掉，這會使得經濟已經相當困頓的環境下，全球的過度儲蓄情形更加惡化。馬汀沃夫最後認為，世人必須祈禱中國當局能成功的管理這個過度期，因為反之情況令人難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