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經濟依賴莫斯科 西方遏制俄羅斯是天方夜譚

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前俄羅斯事務高級主管 托馬斯-格雷厄姆撰文指出，應該采取更多措施幫助烏克蘭修復經濟，建立起一個有實力的國家，作為抵御俄羅斯攻擊歐洲的準則和統一的屏障。然而，在今天日趨多極的全球化世界，遏制不會像在冷戰時期那樣奏效。西方無法遏制世界最大的經濟體之一，而且，我們希望在今天的亂局中建立一種均勢，不恰當地削弱一個對這種均勢至關重要的國家，在地緣政治方面是一個錯誤，尤其是在亞洲。這篇文章具有一定參考意義。

西方的所作所為就像它面臨的問題是弗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一樣。事實上，西方面臨的問題在於俄羅斯本身。俄羅斯總統的立場與俄羅斯長期以來的思維傳統保持一致。他的離開不會解決任何事情。一個正常的繼任者依然會采取類似行動，即使在行動魄力方面或許比前任略遜一籌。

俄羅斯的問題不是一個新問題。在200年前，拿破侖時代的末期這個問題就出現了，並且體現出我們今天所謂的價值鴻溝。在19世紀，俄羅斯依然維持著獨裁政權，而歐洲則開始走向自由的民主政體。

然而俄羅斯依然是個大國，與歐洲的安全息息相關。面臨一個持不同世界觀的強國，歐洲該如何自保？這在當時是個難題，現在也是如此。

歐洲國家通過均勢來尋求安全；俄羅斯則通過戰略縱深來尋求安全。這種觀點源於俄羅斯所處的位置——廣袤和幾乎沒有天險的歐亞大平原，軍隊可以輕松地四處移動。

歷史上，俄羅斯一直努力將邊境線向外推進，盡可能地遠離腹地。在遇到可以防御的實體邊界時它也不會停止推進，除非遭遇能與之抗衡的強大國家。西方認為這是帝國主義，而莫斯科則將其視為防御的建立。

隨著時間推移，俄羅斯遭遇了各方的抵抗——西方的日耳曼國家、英國和當時處於南方的美國、東方的中國和日本，這劃定了俄羅斯的安全區域，即歐亞大陸中部的北方，也就是前蘇聯的地盤。

對於莫斯科來說，那里的國家面臨的不是在獨立和被俄羅斯統治之間做出選擇，而是在被俄羅斯統治或者被俄羅斯的對手統治之間做出選擇。俄羅斯認為，烏克蘭發生的就是這種斗爭。

同樣也是出於安全考慮，俄羅斯反對歐洲被一個大國主導，對歐洲加深團結統一感到不適。要理解其中的原因很簡單：俄羅斯可以與英國、法國或者德國份量相當，但俄羅斯永遠比不上一個統一的歐洲，在人口、財富和實力方面，統一的歐洲就像今天的美國那樣，會讓俄羅斯相形見絀。對俄羅斯來說，離間歐洲國家之間的關係，以及離間美國和歐洲的關係，或許能阻止一個嚴重威脅的萌生。

俄羅斯的脆弱感放大了其擔憂情緒。經濟處於停滯，技術不再保持領先，中國、西方和伊斯蘭極端分子等外部力量正在前蘇聯的地盤挑戰俄羅斯。因此，對俄羅斯來說，通過炫耀核能力等強硬手段掩蓋疑慮，是一個有誘惑力的選項。

20多年來，西方希望俄羅斯能被引入自己主導的國際秩序，但俄羅斯問題的重新出現讓西方震驚。但俄羅斯帶來的威脅是有限的。它已不再是一支崛起的革命性力量，而是一個正在衰退、尋求恢復力量的國家。

我們可以應對這樣的俄羅斯。一種方法是重振歐洲計劃。這意味著積極應對助長反歐盟(eu)勢力的問題——民主赤字、移民和不平等問題。

誠然，類似於北約(nato)在波羅的海部署力量、積極為未來可能發生的混合戰爭做準備等措施是必要的。但西方需要避免對大體上屬於政治挑戰的問題做出過於軍事化的回應。

同時，應該采取更多措施幫助烏克蘭修復經濟，建立起一個有實力的國家，作為抵御俄羅斯攻擊歐洲的準則和統一的屏障。然而，在今天日趨多極的全球化世界，遏制不會像在冷戰時期那樣奏效。西方無法遏制世界最大的經濟體之一，而且，我們希望在今天的亂局中建立一種均勢，不恰當地削弱一個對這種均勢至關重要的國家，在地緣政治方面是一個錯誤，尤其是在亞洲。

嚴酷的現實是，烏克蘭的重建不可能缺少俄羅斯。烏克蘭在經濟上太過依賴俄羅斯，俄羅斯在烏克蘭國內也有太多的影響手段，使烏克蘭不得不依賴它。遏制必須要靠包容來中和。找到恰當的平衡正是挑戰所在。

注：本文作者曾擔任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俄羅斯事務高級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