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志昌專欄】北京呼應白紙革命、突然出手對「清零」鬆綁，是全球股市長期利多

壹、前言

當美、台股市在 2022 年 10 月 25 日完成打底，緩步上揚到 2023 年 1 月中旬之際；回頭卻突然發現，中國股市也呈現揚升格局。之前本文已注意到，人民幣兌換美元匯率，早也已由貶轉為升值。由各種跡象顯現，這是由於北京政府對抗疫情，因為「清零」措施而鬧出人命；中國老百姓犧牲性命所換取來的。

因為嚴密的封鎖使人民難以忍受，10 月 13 日北京四通橋，為反對「防疫」措施、民眾抗議；至 11 月此抗爭事件更多。新疆烏魯木齊天山區吉祥苑小區，於 11 月 24 日晚上 19 點 49 分發生嚴重火災，致使公寓居民，因防疫措施密不通風、而無法逃生，造成 10 人死亡 9 人受重傷慘劇。全中國為此掀起抗議防疫封鎖風潮、反彈抗議聲浪達最高峰。11 月 27 日上海烏魯木齊路，出現大規模抗議人潮；抗議者手舉一張 A4 白紙。此後為防疫之抗爭被媒體稱為「白紙革命」；因為「白紙革命」運動，致使北京當局迅速改變防疫政策、完全鬆綁，是這次中國乃至全球股市，「強式效率市場假說」(EMH) 的「信息事件」(Events)。有「內部信息」(Inside News) 者會獲取「超額報酬」。在此之前中國約有 1/3 人口，受困於政府嚴格防疫措施，而消費與生產皆萎靡不振。

因此中國政府一旦鬆綁，消費人潮增加、廠商生產活動趨於正常，敏感的投資者當然預期股市榮景將至。此時此刻中國內需市場，極需要「有效需求」注入；而因疫情停工的廠商、也期待復工。過去三年以來，全球多陷入無限量 QE 引爆「景氣循環」(Business Cycle) 暴起暴落效應，中國也發生了房地產炒作泡沫。雖北京政府及時搬出對策，未釀成金融風暴；但資產價格下跌與不穩定，也帶來消費負面的「財富效果」(Wealth Effect)。還有美中貿易、經濟與科技戰爭，事件發生前的屯積、及目前庫存過剩，及其未來去化的情況，是否出現供給大於需求問題？這種情況值得本文以下再進一步討論。

貳、美中「修昔底德」心態未除、而習近平為何說、這不是「零和賽局」？

但到現在人民銀行仍然持續，與 Fed 的緊縮貨幣政策對做；人行逆向操作，採寬鬆降息、降準政策；顯現中國並無嚴重通貨膨脹跡象。且人民幣兌換美元匯率，在持續寬鬆中，突然在 2022 年底由貶轉向升值；在金融投資意義上，隱含境外資金以「金融帳」進入股市。中國股市因此也在這次，跟上美股多頭潮流；雖兩個股市同步反彈，但兩者訴求顯然不同。多數投資者並「沒預期到」(Unanticipated)，習近平政權怎麼會這樣順應民心？從西方當前執政黨觀點，習政權在「白紙革命」中、最好垮台去。而美股投資人，則是針對 1 月 31 日，Fed 可能在升息中推出「減碼的利多」，而提前買進股票。當台灣長達 10 天的假期結束後，投資股市需留意的是，股票的價差交易守則：「在利空中進場，而在利多預期兌現時拋售」；是否這些利多效應多已反應殆盡？

這就要先檢視中國經濟受「疫情解放」，是否能振衰起敝？為世界經濟帶來新希望，而帶動全球股市更上一層樓。中國產業發展遠景，雖蒙上被美國科技制裁陰影；但前衛的人工智能 (AI)、大數據 (Big Data)、及高階半導體技術與設備、電動車等發展還是如日中天。其它如石化、紡織與塑膠等，在沿海地區還是持續擴廠。這兩類產業中，前者是否會因美國禁令而自立自強？後者是否會因市場需求增溫，而清掉庫存、與使增產不致步入生產過剩局面？此次外資投資中國股市，大多在 MSCI(Morgan Stanley Capital International) 成分股上著墨較重，從 2022 年 10 月底至今、MSCI 成分股已上揚超過 50%；顯然是「中期反彈」架式。從 2023 年 1 月至今，「北向通」已淨買入中國 A 股 165 億美元；這是近幾年以來，單月最高金額。這股反彈氣勢，或許可持續到 2023 年 3 月初；中國兩會，人大與政協會議。兩會將聆聽國務院總經濟工作報告。國際金融投資者皆認為，這突如其來的疫情鬆綁，對 14 億人口的「有效需求」具有極為正面效益。

叁、中國不能步入通貨緊縮、俄烏戰爭需結束、美「台灣政策法」需謹慎！

上證股市與香港恆生股價指數，在這一波資金回流中受益；港股恆生股市主要成分股，自 2022 年 10 月至今已上揚 62%，成交量較大的股票為，馬雲的「阿里巴巴」與馬化騰的「騰訊控股」、美團、盈富基金、中國遠洋等。香港金融市場是全球金融中心之一、中國對外開放的窗口；港元與美元是固定聯繫匯率制度，也是全球最大人民幣離岸中心。Fed 每次 FOMC 利率決策會議，及美國會與白宮對中國的科技封鎖，對中國政治經濟政策會造成影響，香港金融市場首當其衝。

且在台灣與美國，媒體一面倒；幾乎沒有專家學者，會對中共二十大做正面解讀。投資不是逞政治英雄、專家不能趨炎附勢，立場要客觀、資訊要多元解讀。2022 年 10 月 16 日至 22 日，中共全國代表大會決定，「共同富裕」、及「平均財富」，第三次分配之政策，媒體曾唱衰說，港資與陸企拼命外逃；這次對疫情迅速鬆綁，外資反手買完股票也說，疫情解放使經濟活力從冷卻中回溫。不知道這是媒體走偏鋒主觀意識，還是北京政府並非極端固執、也有柔軟彈性身段。仔細想想，如果在 2022 年中共二十大，全球媒體多說、習近平極端獨裁專制，資金大外逃之報導響徹雲霄之際，進場大買中國股市股票，現在不是就已獲利滿滿？這也是為何，中國在美國貿易、人權、科技戰，與軍事、政治競爭下，領導階層仍屹立不搖。這有異於 1985 年，日本在遭遇美國匯率與貿易戰爭後，執政黨輪替頻頻；經濟陷入長期通貨緊縮，日本企業對日本央行，極端寬鬆貨幣政策長期無動於衷。政策失敗、施政無績效，政黨自然無法持續執政；政局不穩定與經濟衰退又互為負面因果循環，終於落入通貨緊縮陷阱、不可自拔。。

中國不再嚴格控管疫情，帶動了全球投資者對經濟復甦信心，也間接促美道瓊與 S&P 500 等股、在波段攻勢走完後，繼續維持多頭不墜，轉為強勢以盤代跌格局；靜待美經濟進一步明朗、及對 Fed 政策再期待。但從反向的方向觀看，股市上揚幅度對 Fed 利多、及中國解除管制反應，還不夠有足夠實力，判斷未來波段股市趨勢；得要從風險面「地緣政治」風險議論；這面向若以美國戰略方向檢視，多會偏向保守了。一、到目前很清楚顯示，美國再偉大的美國策略。在 2014 年 3 月 16 日，烏克蘭屬地克里米亞半島公投，被併入俄羅斯後就隱約顯現，美國希望再削弱俄羅斯國際政治地位；美藉此事件對普丁與事件主要官員，進行經濟制裁，俄羅斯開始被逐出國際上流社會、政治漸漸被孤立。烏克蘭在 1991 年脫離蘇聯帝國後，近十多年實施民主政治，想加入歐盟與北約民意高漲；這一任總統親俄、下一任親歐，兩路線不斷左右擺盪。最後普丁終於無法忍耐，偉大的蘇聯帝國再度失落，於 2022 年 2 月 24 日發動烏克蘭戰爭。二、在這場戰爭發生前，美國政府就進行了「內線交易」，突然在 2022 年 2 月 22 日宣布，封鎖「俄羅斯國有開發銀行」與「軍方銀行」金源，全面切斷獲取歐美國家資金與債券往來。而在 2022 年 2 月 24 日、俄烏正式開戰後，在次日更宣布凍結該國第一大「聯邦儲蓄銀行」、與第二大「俄羅斯外貿銀行」。2 月 28 日俄烏開戰後、美財政部再宣布，禁止美國人民與俄羅斯財政部、主權基金與俄羅斯央行等往來，再次孤立俄羅斯。這將拖垮俄羅斯經濟，致使該國再從 1991 年蘇聯帝國瓦解，二度走向衰退、接近邊緣國家。戰爭進行到現在，俄烏戰爭如能停火、對俄羅斯綜合國力是會迴轉為正面；這若由普丁主動釋出善意，則或可被歐美解除經濟封鎖。三、美中在 2021 年 11 月 15、16 日峇厘島 APEC 會議時，進行雙邊會談中決定，美國務卿布林肯、將在 2023 年 2 月 5、6 日訪問北京，與北京政治溝通。重點為台海問題與美中貿易、及俄烏戰爭一整年後、終結雙方戰與和的意見交換等。若俄烏戰爭能夠因此進入談判階段，則就是歐盟的勝利；想當然爾，這需要烏克蘭暫時放棄、加入歐盟與北約意圖。但我們關注的是，美國如何與中國談攸關我們的台灣議題？到時是布林肯要以軍事實力警告中國，不要對台灣輕舉妄動？還是詢問北京，美國會通過「台灣政策法」後，中國解放軍想如何在台灣海峽上「耀武揚威」？

肆、結論：對地緣政治風險保守相待、謹慎因應！

自 2018 年白宮反擊中國經濟侵略以來，這種敵對姿態，是否也會在 2023 年可緩和下來？攸關此項事件的議題，「台海和平」是重中之重；今年最大的刺激當然是「台灣政策法」(Taiwan Policy Act of 2022)，美國會是否在 2023 年進一步走出「審議通過」、由白宮簽署公告執行。這項法案主導權在民主與共和兩黨、因為當其面對 2024 年總統大選時，他們是否又想繼續打「政經全面反中國、美國就會再偉大」的刺激招數。該法在 2022 年 6 月，由參議院民主與共和黨兩位議員共同提出，8 月在參議院外交委員會通過後，因為政府智囊對此法案意見分歧；認為該法違背美中「上海公報」甚大，可能引發中國激烈反彈，反而會害了台灣、而未完成審議程序。其內容如：禁止美國官員承認，台灣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省；並請美政府正視，台灣人民選出來的就是台灣合的法政府等。這些多是對「上海公報」的「一個中國」政策充滿挑釁。再者 2024 年底將進行、第 48 任美國總統選舉，會讓美兩黨候選人為贏得選舉，在「台灣政策法」上繼續操弄；刺激中國、仇視北京已成為美國政壇興奮劑。若此則事件燃燒時間點應在，各黨推舉出各自總統與副總統候選人前；也就是在 2024 年中，兩黨全國代表大會前。判斷有關地緣政治風險，最好請益對美政治研究學者、與曾親自參與過的美國公民。假設上述的政治憂慮多不存在，則中國的疫情解放、對被 Fed 無限量 QE 搞成泡沫的全球股市，將是一味大「解方」；股市榮景可期。

(補充：中國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也是台灣產業供應鏈生產地，重要外銷出口市場，觀察中國政經變遷是投資必要功課；本文不為投資損益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