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輝：上海自貿區將影響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方向

金融界網站訊 12月22日2013（第七屆）北京商業高峰論壇在北京歌華開元大酒店舉行，本期論壇主題為“零售革命：反思與前行”。

商務部研究院副院長李光輝參加了論壇並進行了演講。他認為，上海自貿區的設置將影響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方向。通過上海自貿區的實驗，也許成功，也許失敗，但是它代表著我們新一輪改革開放一個先行先試，一個平臺，所以它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方向。

以下為文字實錄：

主持人彭宇：謝謝申主任！今天論壇的第二個環節就是我們特別針對今年在中國經濟改革領域最大的一個舉措，就是成立了上海自貿區這么一個行動，專門邀請了商務部研究院的專家來為我們解讀上海自貿區成立的意義和它未來發展對北京的影響，下面我們就有請商務部研究院副院長李光輝先生來為大家解讀上海自貿區。

商務部研究院副院長李光輝：尊敬的各位領導，北京市商業界的精英們，下午好！很高興有這樣的機會和在座的各位企業界就上海自由貿易區的有關情況和大家做一個介紹，同時也非常感謝承辦單位對我的邀請，談到上海自由貿易區，是今年可能最重要的，也是最前沿的一個事情，想必大家對此都很感興趣。我這里簡單給大家介紹三個方面，一個就是它成立的背景，第二個它的任務和內容，第三個它的影響。

一談起上海自貿區，我記得29號掛牌的時候，當時媒體給上海自貿區定為是中國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標志、啟航等等，賦予了很多的名稱。但是我把上海自由貿易實驗區認為它是中國新一輪改革開放進程當中的一個平臺。要解決我們在過去三十多年改革開放進程當中存在的問題，以及新一輪改革開放我們所要進行的改革。在這樣一個大的定位下，首先就不得不回顧一下我們改革三十多年來的歷程和存在的問題，當然成績也是非常大的。但是恰恰有了這些問題，我們今天新一輪改革開放才有了上海自由貿易實驗區這樣一個平臺。

從回顧歷程來看，大約可能四個節點，第一個節點就是78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到91年，這個階段從十一屆三中全會它標志著中國從此進入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歷史新時期。中國共產黨從此開啟了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新探索，標志著中國經濟體制市場化的改革正式起步。這是在12年的過程當中。在第二個節點就是確立目標模式和基本框架階段，我把它劃分為1992年到2001年，也就是以鄧小平南巡講話作為開端，這標志著中國改革開放進入了一個歷史新的階段。也就是說經過前13年的改革探索，進入了確立目標，確立框架這樣一個基本階段，所以在1993年的十四屆三中全會決議當中就說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框架。

第三個節點就是以完善為主的新階段，從入市到2008年，也就是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年，在這個階段標志著中國經濟體制改革與開放進入了以完善為主題的新的階段。從改革開放到提出外向型經濟到十八大又提出了建立安全、高效的開放型經濟提起，在這個過程中中國的改革開放隨著我們取得的成績和總結的經驗不斷提出新的目標，這是第三個節點。

第四個節點從2009年至今，醞釀著中國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戰略版面和戰略思路，提出了建立安全、高效的開放型經濟體系，中國改革開放進入一個新的時期。這四個節點我們回顧一下，每個節點根據中國經濟改革發展的不同階段，提出經濟發展的模式是不同的。正是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是我們也存在很多問題，這些問題在新一輪改革開放當中必須加以解決。

第一個問題就是政府與政治體制的問題，雖然改革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我們在體制和機制方面出現了問題，而且在經濟發展的過程當中存在的這些問題，最終歸根到底是體制機制的問題。所以在上海自貿區當中，領導人第一個考慮到的就是要通過試驗，為什么叫試驗？這個試驗我們既可以失敗，又可以成功，這是當時中央領導在給大家開會的時候強調的。既要有成功的經驗可以總結，而且也要有失敗的教訓可以去總結。正是因為在這種政府與政治體制存在問題的情況下，才出現了一系列的問題。[NT:PAGE=$]

第二個問題就是社會與公民權利的問題，這也是新一輪改革開放要解決的問題。改革開放之前，中國政府通過戶籍制度、單位制度、人民公社制度、票證制度等等，板人民牢牢束縛在自己的居住地。改革開放之后，商品經濟、市場經濟不斷發展，單位制度、人民公社制度、票證制度在逐漸的瓦解，但是戶籍制度依然存在，由此造成了城市人的特權，農村人的社會底層化，特別是貧富差距不斷拉大。在這樣一個情況下，這個問題在新一輪改革開放當中也必須要解決。

三個問題就是經濟問題，中國社會問題的核心是特權與龍一，經過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我們也形成了很大的一個壟斷集團。這個壟斷集團我們到現在可以說是嚴重阻礙了社會經濟的發展和社會公權力的平等問題，所以這種特權的市場經濟釀成了腐敗的市場經濟、不公平的市場經濟、不道德世界市場的后果，政治、經濟、文化等領域的過度壟斷造成了社會矛盾與衝突的激化，特權壟斷利益集團已經發展成為中國最大的經濟發展的障礙。

第四個問題就是環境問題。中國改革開放雖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我們換來的是環境的嚴重破壞和人民生活環境越來越差。生態環境是中華民族生存的底線，不可恢復的生態環境破壞等於是斷了子孫的后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奉行唯經濟主義的指導思想，不惜破壞人民的生存基礎和生態環境，以謀取一時的經濟增長和財政收入的提高，致使中國的環境遭到嚴重的破壞，大氣、水污染、環境污染十分嚴重，中國正在為環境污染付出沉重的代價。這一點不僅僅是廣東沿海地區，在我們北京這幾年也很明顯，我們的環境可以說很差，百姓生活的環境不能放心，其他的經濟發展又能怎么樣呢！在這樣一個情況下，雖然改革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這四個問題在新一輪改革開放當中一定是要解決的，這是背景之一。

背景之二，中國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戰略版面，黨的十七大提出，拓展對外開放廣度和深度，提高開放型經濟水平。堅持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把“引進來”和“走出去”更好結合起來，擴大開放領域，優化開放結構，提高開放質量，完善內外聯動、互利共贏、安全高效的開放型經濟體系，形成經濟全球化條件下參與國際經濟合作和競爭新優勢。在這樣一個情況下，提出了深化沿海，提升沿邊，加快內陸，東北崛起這樣一個戰略版面。同時我們提出了加快轉變外貿增長方式，立足於以質取勝，調整進出口結構，促進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大力發展服務貿易等等。黨的十八大在十七大的基礎上又提出適應經濟全球化新形勢，必須實行更加積極主動的開放戰略。在這樣一個戰略版面的指導下，我們一方面建成了繼續實施自由貿易區戰略，如果談到自由貿易區有兩種概念，一種就是主權之間簽訂的自由貿易區協定。比如我們最早2002年簽訂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還有我們2008年簽訂的中國新加坡自由貿易協定，還有秘魯、哥斯達黎加，這種是主權國家之間簽訂的自由貿易協定，這種貿易協定叫FGA，另外一種就是上海自貿區叫FTG。這種是在一個國家的領土之內拿出一個特定的區域，然后實行特殊的監管，在這樣的對外開放過程當中，自由貿易區戰略就自然成為我們國家重要的一個戰略。同時在新一輪改革開放的過程當中，由於我們提出了新的戰略版面，在具體的實施上，從2008年開始，國家先后批準了《廣西北部灣經濟區發展規劃》、《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江蘇沿海地區發展規劃》、《關中—天水經濟區發展規劃》、《遼寧沿海經濟帶發展規劃》、《橫琴總體發展規劃》等等，接近30個。從這些規劃當中我們也可以看出，中國新一輪改革開放從沿海的發展重點是加強現代化港口以及港口群的建設，版面臨港工業。在中部地區主要是加快中部地區的經濟發展，擴大對外開放，積極推動平臺建設，加大對外聯系頻道建設，開放空中口岸和鐵路口岸，沿江碼頭，逐漸形成對外開放的水陸空一體化的開放格局。在沿邊方面，在我國的對外開放過程當中，將是今後一個重點，在10月24號-25號，習總書記組織召開的周邊外交座談會，實際上就把沿邊的開放和周邊外交戰略緊密的結合起來。從開放的進程來看，實際上我們上我們是從區域不平衡到平衡到不平衡，從戰略意義上看，加強周邊各國關係，實現周邊外交，落實西部大開發，實現興邊富民，區域平衡發展，實現產業轉移等等。

從新一輪改革開放的載體來看，我們從2008年開始，在沿海批準了天津濱海新區、浦東新區、南沙新區和舟山新區，內陸有兩江新區、寧夏內陸開放型新區，沿邊有重點開發開放實驗區，琿春沿邊開放示范區，霍爾果斯國際貿易中心以及邊境經濟合作去，還有跨境經濟合作去，這些都是在對我們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戰略版面和搭建載體平臺。

背景之三就是國際環境復雜多變。第一世界經濟復甦緩慢，第二美國重返亞太，挑起周邊國家與中國關係惡化，第三是中美投資談判，要求中國實施負面清單，我們提出負面清單是為了應對中美投資談判所提出的應對措施。第四是以美國為主導的TTP的推進，其目的是為了破壞以中國為主導的東亞區域經濟一體化的進程，也就是10+1、10+3、10+6，在這樣的情況下，中國的周邊出現了一個不安定的環境。同時在推動區域經濟一體化的進程當中，我們又受到了美國主導的TPP和TTIP嚴重的制約，TTP和TTIP是美國為了在新一輪競爭當中，他要制定的是一種標準，在二戰以后，美國通過世貿組織以及國際組織，他制定了貨物貿易以及投資的一些標準。在TTP和TTIP他要制定的是未來的服務貿易標準，如果美國的TTP和TTIP按期建成的話，很可能就會成為中國的第二次入世，所以在這樣一個情況下，我們要找到新的平臺，為了反制美國及其他國家對我們現有改革開放的遏制。所以在這樣一個情況下，提出了建立上海自貿區。實際上上海自貿區的建立在兩年前已經就開始醞釀了，在這個過程當中，上一屆領導集體特別是溫總理也對當時寫的請示進行了批示。到了2013年12月27號，最後經過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的確認，才開始推動建立上海自由貿易實驗區這樣一個步伐。[NT:PAGE=$]

第二個部分給大家簡單介紹一下上海自貿區的任務和內容。從概念上來說，我簡單說了一下上海自貿區的概念，有三個方面的概念，一個是國際海關理事會的一個概念，還有一個美國關稅委員會給的自由貿易區概念，再有一個就是自由貿易區的另一種官方解釋，是指的兩個或兩個以上國家包括獨立關稅，根據WTO相關規則，為實現相互之間的自由貿易化所進行的地區性的安排，這就是FTA。

建立自由貿易區它的作用是什么？允許外國船舶自由進出，外國貨物免稅進口，取消對進口貨物的配額管制，是一個國家對外開放的一種特殊的功能區域，可以吸引外資設廠，發展出口加工企業，允許和鼓勵外資設立大的商業企業、金融機構等促進區內經濟綜合、全面地發展。一般均制定原產地原則。還有一種就是說自由貿易實驗區，自由貿易實驗區是根據本國法律法規在本國境內設立的區域性的經濟特區，要理解它是一種區域性的，這種方式屬一國或地區境內關外的特殊監管區域，即某一國或地區在其轄區內劃出一定范圍的區域，作為貿易、投資及國際經濟合作的特殊場所，政府對該區域的活動給予特殊的優惠政策，對國內沒有放開的領域實施先行先試，成功后在國內進行推廣。從上海自貿區的實際情況來看，它已經超過了現有這個定義的范圍，它涵蓋了一定的FTA的內容，所以大家理解的時候，對上海自貿區如果我們在說是一個特殊監管區的話，實際上它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FTG的內涵。

為什么要建立上海自貿區？一個是有利於探索我國對外開放的新路徑和新模式。在確保風險可控的前提下，通過在實驗區實施更加開放和便利的措施。地個就是有利於形成引領國際競爭的新格局，第三個有利於培育帶動區域發展開放新高地，第四個有利於完善互利共贏的開放型經濟體系，這就是我們在設立上海自貿區這幾個方面的有利。

它的任務就是探索我國對外開放的新路徑和新模式，推動加快政府行政職能的轉變和體制機制改革，促進經濟增長方式和優化經濟結構，實現以開放促發展、促改革、促創新，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服務於全國。這就是它的任務。

在它的內容方面，一個就是加快政府職能轉變。主要是深化行政管理體制改革，按照國際化、法制化的要求，積極探索建立與國際高標準投資和貿易規則體系相適應的行政管理體系。第二就是擴大投資領域的開放，首先是擴大服務領域的開放，我們在設計當中選擇了金融以及六大服務行業。這六大服務行業包括金融服務業、商貿服務業和文化服務業以及航運專業服務業等等。同時要探索建立負面清單管理模式。在探索這個過程當中，實際負面清單提出來對我們中國來講，當時我們設計的時候，負面清單雖然提出來了，但是沒有一個很好或者很快根據我國經濟發展以及我國各個產業之間的情況，來設立負面清單，所以最後我們負面清單大家都說是一個原來的利用外資禁止類、鼓勵類和限制類的一個改版，實際上有這方面的痕跡。但是我們很難作出來這個負面清單全面的一個東西。

第三個就是推進貿易發展方式的轉變，這就是我們一直在提的，要促進貿易方式的轉變以及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所以在上海自貿區當中也會體現出這方面的內涵。

第四是深化金融領域的開放創新。當然從金融領域當中，我們最早設計的和我們現在30條還有很大的差距。

第五就是營造相應的監管和稅收制度環境。上海自貿區的設置它的影響，第一我認為它會影響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方向。通過上海自貿區的實驗，也許成功，也許失敗，但是它代表著我們新一輪改革開放一個先行先試，一個平臺，所以它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新一輪改革開放的方向。

第二影響具體領域的改革開放，特別是體制機制，通過上海自貿區，能否真正達到我們體制機制的改革，這也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第三影響到我們今後海關監管模式的創新。從我們上海自貿區的管理模式來看，實際上它在某種程度上超越了原來我們海關特殊監管區的七種類型，在這種情況下，未來我們通過上海自貿區，能否創造出一個新的管理模式，更適合於我們構建開放型經濟體系這樣的監管模式。當然同時對上海自貿區的建立，對我們的企業也會產生很大的影響。比如說區域內和區域外的影響，不同行業的影響等等，所以我相信上海自貿區的建立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會在新一輪改革開放當中發揮重要的作用。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