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貌合神離」 中國將如何破解棋局

    本文首發於微信公眾號：「瞭望智庫」。本文作者系上海市美國問題研究所章騫。文章內容屬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和訊網立場。投資者據此操作，風險請自擔。

    4月11日，在日本廣島舉行的七國集團外長會發表海洋問題聲明，提及東海和南海有關問題。對此，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表示強烈不滿。4月12日到16日，日本又派遣「准航母」參加於在印度尼西亞巴東及其附近海域進行的多國共同演習，途中，將經過中國南海。面對日本在「新安保法」啟動後的頻繁動作，中國該如何應對？

4月5日，日本海上幕僚監部（兼有其他國家的海軍部和海軍總參謀部的地位）宣布，將派遣大型直升機搭載護衛艦「伊勢」號參加於4月12日到16日在印度尼西亞巴東及其附近海域進行的多國共同演習。途中，「伊勢」號將經過中國南海。據日本讀賣新聞報道，該艦還將停駐菲律賓的蘇比克灣，與美國與菲律賓軍隊進行共同演習。

「護衛艦」，是日本海上自衛隊成立之後，為了避「軍」字之諱而對軍艦的官方稱謂。大型直升機搭載護衛艦「伊勢」號全長197米、寬33米，標准排水量便達到13950噸，同時還有寬大的飛行甲板，可以同時起降4架直升機，是日本戰後建造的第一代「准航母」。因此，雖然這次演習打着人道支援、災害救助等旗號，「伊勢」號的出動還是引起了人們廣泛的關注與猜想。

無獨有偶，就在不久前的4月3日，日本海上自衛隊的「親潮」號訓練潛艇剛剛在「有明」號和「瀨戶霧」號驅逐艦伴隨下停靠過蘇比克灣，這是15年來第一艘到訪菲律賓的日本潛艇。在訪問菲律賓之後，兩艘驅逐艦還將作為海上自衛隊的艦艇第一次出訪越南金蘭灣。

日本並非南海問題當事國，海上自衛隊的艦艇如此大規模、緊鑼密鼓的駛入南海，在戰後非常罕見。仔細分析起來，此舉並非偶然。其中原因，且聽庫叔一一道來。

1、「新安保法」推動日本海上自衛隊高調介入南海

2015年9月19日2點18分，在參議院大會上，安倍主導強行通過了由日本自民黨、公明黨等推出的所謂「新安保法」。這項法案於今年3月29日開始正式實施。

「新安保法」又稱《和平安全法制》，主要由《自衛隊法》、《周邊事態法》、《船舶檢查活動法》、《聯合國和平維護活動協力法》等10部法案修正案和《國際和平支援法》組成。

其中最值得關注的是，「新安保法」認可了「集團自衛權」，將其適用范圍由日本本土擴大到周邊地區，同時也放寬了對可使用武器的限制。「新安保法」正式生效後，日本正式取得了在作為「日美防衛指針」重點地區東亞與美國合作行動的權利。

美國對這項法案始終抱着支持和推動的態度，其希望日本介入南海的呼聲亦是由來已久。2月17日晚，美國太平洋(601099,股吧)軍司令官哈里斯在與日本防衛大臣中谷會談中表示，希望美日兩國在南海進行協作，「對南海周邊各國海洋安全保障能力提供支援」。隨着日本「新安保法」的正式實施，遏制自衛隊走出去的法律障礙將被大大架空。此次日本高調介入南海，顯然與此息息相關。

2、美國：寄望於日本提供強大反潛力量以遏制中國

從中國周邊的海域來看，與水深較淺、距日韓較近的黃海和東海相比，南海是中國戰略導彈潛艇演習的理想海域。戰略導彈潛艇是構成第二次戰略核打擊的最重要力量，一旦有效把握敵方戰略導彈核潛艇動向，將能夠在整個戰略布局上占據極為主動的態勢。

然而，美國由於長期以來財政狀況的巨大壓力，在這方面已經顯得力不從心。美國海軍協會常任理事凱利· 霍爾就曾經對日本方面表示：「面對中國全力投入增加自身潛艇戰斗力的情況下，僅僅依靠美國已經無法加以遏制。……由於國內預算嚴峻，美國需要強大而值得依賴的同盟國。」

目前，日本海上自衛隊擁有以反潛直升機為主力的「准航母」、遠程新型反潛巡邏機P-1等先進裝備，反潛能力處於世界前列。因此，美國積極推動日本介入南海，主要就是寄望於日本海上自衛隊在南海提供強有力的反潛力量，使得中國海軍的戰略導彈潛艇難以有效地進行巡邏。

美國還企圖利用朝鮮核實驗進一步加強美日韓軍事同盟，加強對華遏制；利用日本部署在與那國島部的隊，加強離島防御以及對宮古海峽的控制；利用台灣政治變局來加劇兩岸矛盾；利用菲律賓的南海訴訟案在國際上進一步孤立中國——由此形成黃海、東海、台海、南海四海聯動局面。

3、日本：短時期內不會向南海大規模投入戰略資源

當然，日本不會甘願僅僅作為美國的「巡邏哨」。實際上，安倍介入南海的真實戰略意圖已經超越日美同盟范疇，而在於強化日本自身的行動能力和行動權利。近年來，日本對外致力於加強日美同盟、加強與東盟關系以孤立和遏制中國，對內積極推動修改相關法律，通過發展軍事來提升其亞太及國際地位，進而實現其最終目的——修改憲法、成為「正常國家」。

制定「新安保法」便是實現此目標的重要手段之一，意在配合美國的「亞太再平衡」戰略、加強在「第一島鏈」對中國的封堵。此外，參加這次在南海聯合演習，日本意在借機拉攏周邊國家、營造其自己「朋友圈」。

其實，由於自身實力限制，日本在介入南海問題上極為慎重。其一，目前日本政府債務已高達240-250%，財政預算限制了海上自衛隊參加南海巡航的力度；其二，日本政府無法承受出現人員傷亡的壓力；其三，隨着艦艇數量的增加，海上自衛隊人員配置嚴重不足的問題日益凸顯；其四，日本介入南海帶有減輕自身東海壓力的考慮，然而，由於其可部署力量有限，一旦將海上自衛隊主力投入南海，很可能顧此失彼。因此，不到萬不得已，日本不會向南海大規模投入戰略資源。

日本海上幕僚長武居智久聲稱：「這次在南海航行與過去一樣，只是在周邊各國停泊，實施親善訓練、努力加強關系。海上自衛隊並沒有參加美國的航行自由行動之預定。」此言無疑是在規避演政治風險。

現階段，日本所作所為主要是在「造勢」。

一方面，通過國際會議爭取國際輿論支持。在4月11日召開七國集團（G7）外長會議之前，作為東道主的日本政府曾多次放出口風，聲稱將推動外長會重點討論南海問題。對於此次G7外長會議後發表的海洋問題聲明，4月12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陸慷在答記者問中表示：「中國對七國集團有關做法表示強烈不滿」。

另一方面，蓄意激化南海矛盾，再利用周邊緊張局勢倒逼國內輿論，爭取國民支持。日本已經多次提出「印度-太平洋戰略」——將印度拉入目前由美國、日本、澳大利亞形成的「准同盟」圈子，通過聯合軍演等手段，進一步在太平洋和印度洋形成對華包圍圈。

此外，日本將通過向菲律賓、越南等南海國家出售武器、提供情報、訓練軍事人員（如聲吶操作員、潛艇軍醫等）等方式拉緊對華包圍圈，加劇南海局勢緊張程度。

4、美日「貌合神離」，中國將如何破解南海「棋局」？

在南海問題上，美國政府和軍方在南海問題上的矛盾非常尖銳。

美國《海軍時報》網站在4月7日報道，圍繞南海問題，美國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哈里斯曾經暗中積極尋求更具對抗性的手段，試圖「回擊和逆轉中國的南海戰略優勢」。然而，他的訴求遭到了美國政府的強烈反對。

在核安全峰會前夕，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蘇珊· 賴斯甚至曾要求哈里斯和其他軍方人士在南海問題上「閉嘴」，以免造成中美之間更為激烈的對抗。在中美經濟相互依賴逐步加強的大趨勢下，美國政府跟中國一樣不願看到中美發生大規模沖突，因此，中國在南海問題上與美國溝通的空間還是存在的。

日本這次高調介入南海，對中國而言，既具有挑戰性、風險性和破壞性，也存在內在局限性、脆弱性和矛盾性。「新安保法」雖然已經正式實施，但這並不意味着日本可以為所欲為：海上自衛隊在開展任何行動之前均須獲得國會的通過，事後也要必須向國會報告，同時，日本政府財政拮據也會在無形中限制其行動。

此外，日本侵略南海諸島的歷史並未被世人遺忘。在日占期，南海諸島在行政上隸屬於台南縣，二戰後，根據《開羅宣言》，隨台灣一同明確歸還中國。我們應該重申這一歷史事實。

並且，日本「新安保法」本身就有着先天的薄弱因素。一方面，在程序上它具有相當嚴重的違法性——違背了先修改「母法」再修改「個別法」的一般順序；另一方面，在枉顧民意的情況下強行通過和實施「新安保法」激起了日本民眾、學界和在野黨的強烈反對。據稱，今年有47名防衛學校的學生拒絕到自衛隊任職，數量是去年的2倍，甚至還出現了現役自衛官辭職的傾向。

對此，中國首先要明確在日本有哪些人企圖「火中取栗」，對此種不良動機進行針鋒相對、有理有據的抵制；同時，要將日本「好戰分子」與愛好和平的日本民眾以及政客剝離開，爭取珍視中日友好的力量。在此基礎上，加強中日經濟合作，致力於東亞的一體化建設。

無論是全球還是區域一體化建設，都離不開大國的合作，東亞地區一體化進展緩慢與中日關系惡化關系很大。因此，如果加強和日本友好人士的合作、在東亞形成「共贏」局面，有助於從根本上化解中日矛盾，進而惠及南海局勢的緩和。

當然，面對局勢惡化的可能性，中國也須「未雨綢繆」，積極加強國防建設，使對手在進行挑釁之前仔細衡量將可能付出的巨大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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