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志昌專欄】天下絕無「確定性」下的投資決策？

壹、前言

寬鬆或緊縮的貨幣政策有兩方面調控功能，及貨幣供給量 M2 或 M1b 與市場利率；數量與價格。在 1997 年之前，過多的美元使得全球貨幣市場失控；於是 Fed 政策供給量，依據「泰勒法則」Tailors Rule，改為以價格利率、就是利率 FOMC 的 Federal Fund Rate 調控。其學術原理來自於 1930 年代紐西蘭「菲利普斯理論」：物價缺口、失業缺口、成長缺口，三種互動失衡關係的調整；就是以利率或貨幣供給量調控為均衡化工具。這些現在已經多是經濟學基本常識了，較難的是要運用何種路徑、或是工具，刺激金融風暴、或貿易戰爭等等下的經濟發展。同樣是衰退，2008 年與 2019 年情境完全不同。由 2008 年到現在，Fed 共用掉幾個 Fed 主席，色彩明顯的鴿派是伯南克、鴿派公主葉倫，與目前左右為難的鮑爾。

貳、2008 年金融風暴與 2019 年貿易戰爭的不景氣差異？

2008 年金融風暴是 LM 部門搞垮 IS 部門；IS 部門存貨過多、集中方式的裁員、無薪假、景氣急速下降；這次貿易戰爭的期間較長，分散影響方式的不景氣實質影響較長：雖然是川普的幾句話，但隨之波動的並非只有股市，還有不少在大陸的台商。例如有家筆電大廠，其最高負責人竟然要拖到 2019 年 5 月才感受事態嚴重喊嘶聲力竭，說他們在中國大陸的筆電廠，不知道要怎麼辦？要遷廠回到台灣？其實除非是最終產品的製造商，否則仍然以供應鏈的腳色為主：呼天搶地非領導人格調。台積電就在南京設廠，因為客戶就在當地；利益就在那裏；一年來也沒見到兩個負責人畏懼。如果連這種問題多六神無主，投資這家公司股票也相當危險。這就跟生活一樣，小孩在景美文山上學、父母在內湖科學園區，家買在大安區？

2008 年的金融風暴是「爆炸方式」，連動債有價證券市場崩盤、房地產價格慘跌後，透過連動債橫掃經濟。這次貿易戰爭，影響方式是漸進式，透過莫名其妙的關稅影響比較利益。2008 年是廠商不必要遷移，因為沒有產地稅的干擾。這次 2019 年貿易戰爭，廠商可以因為利益而移動。但這卻對於大廠如鴻海、或是台塑集團而言多不是問題；它們要在國設廠的計畫，也沒有因為貿易戰爭而變更。問題的根源恐怕是，自己根本不曉得客戶在哪裡，自己的生產供應鏈核心在哪裡？

企業家如此、股市投資人也是一樣、多希望藉由 Fed 改變緊縮的貨幣政策，以刺激經濟成長、解決貿易尷尬。就財經政策而言，貨幣政策應該是最有效；但是它對於製造生產，是具備減少成本效果。它可以解決關稅問題？雖然貿易是經濟問題，但是關稅也涉及一國財政，因此美國的談判常常見到財長努親出面，媒體上努親的深眉毛照片一堆。改變貨幣政策使匯率變化，可以在貿易產品價格取得優勢，但在經濟理論上、它對於實體經濟 IS 有落後效果；貨幣政策對於金融市場 LM 變化有 Overshooting、迅速效果；而且對手也會跟進。在人民幣貶值趨勢顯著之下，若美元 QE 再來湊熱鬧那就是了，最後的數學向量效果恐怕是相當有限的。但就 2008 年而言，施行的貨幣政策是，持續三至四次的 QE 撒錢 (購買資產)、降息；此時是否該用如此強大的寬鬆貨幣政策？如果答案雖然是肯定的，那效果肯定是邊際遞減的？

叁、人民幣與美元指數的底限？其實多很清楚！

緊中 (收縮) 帶鬆的政策有用？還是以對受傷關稅的商品定向降息有用？不過這多不是正當理由。對矽谷而言，科技業的資本出蓬勃發展還要用 QE？對上市公司而言，股票總市值如此高，再下 QE 猛烈藥方若引發資產泡沫？因此有秩序、一系列的 QE 資產購買、一定不是未來政策。排除大規模再度 QE、採取小規模方式 QE 或是降息，似乎較為中肯。而且目前股價指數多在歷史高點，也不要忽略資金對於有價證券負面影響的 Over Shooting，一下子衝到 30,000 多點的道瓊股價指數？還是泡沫化。貨幣政策畢竟是 LM 的領域，透過金融對於 IS 的影響較慢，當實質效果開始發揮，搞不好貿易戰爭，多已經形成一種動態均衡了、白忙一場？

由這些面相來看，Fed 運用 QE 的機率不高；突然降息的可能性較大。川普自己也講過，如果 Fed 採取系列降息，美國的貿易戰爭會打的更順。這是當然的，因為美元指數衝不過 98，弱勢美元還及弱勢人民幣。在匯率戰爭上中美若互有動作；則美國課徵關稅的效果增大，因此弱勢美元有利美國商品出口競爭力。不過中國人民銀行，早在 201 7 年下半年便大規模降準、降息，人民幣與美元匯率目前該是勢均力敵。川普認為，只要施展寬鬆政策、降息、再降息，中國無法抵擋關稅戰爭，美股更勝一籌；但中國其實已經有秩序寬鬆在先，而且還以在外央行單據，平衡與守住欲語還休的離岸人民幣。架構人民幣在一個區間浮動 6.5 兌換與 7，上下限分別是 6.5 與 7 兌換 1 美元。這個區間匯率必然是中國認為，即便是強大的 25% 關稅，也可以保 6 %GDP 成長的匯率；至少它是廿多年來的底部匯率。就美元指數而言，川普剛上任時的 103.33 點是底限，目前在 100 以下呈現弱勢，如果 Fed 再行寬鬆，對於美國 2020 年的 GDP，應有止跌與平穩效果。

肆、結論：時機非常重要！切莫時不我予？

就美國傳統而言，軍事與領土多是誓言，不能改變現狀。但是川普政權就在貿易交易上，對每一個國家檢討、要求讓利；這種非傳統的攻擊性，使得全球各國措手不及。在歐巴馬總統時代還有伊拉克問題、烏克蘭內戰、波希米亞半島回歸與獨立，敘利亞內戰等。川普執政以來不見槍聲，只見貿易對峙；這種非預期效果，使得全球股市空頭大行其道。目前見到的只有中東以阿衝突；其它反而是美國與北韓握手，川普與習近平握手寒暄。川普的政策重心就在經濟；這個全球科技與經濟實力最強的國家，突然改變國家安策略，使得全球企業手忙腳亂；近期伊朗打下美國無人機，五角大廈航空母艦派出新型戰機，十分鐘後被川普召回，川普不管軍事？1990 年之前，美國貿易戰爭的假想敵是日本，2017 年之後拿中國為對手。如果 Fed 是在近期就轉為鴿派，對金融市場是及時雨；若在雙方談判成功之後再做，是為利多再推升。如果是在雙方談判失敗後，則是療傷止痛而已；行情多是跑在事件前面。

(提醒：本文是為財金專業研究分享，非投資建議書；只為說明用，對任何股市、個股絕無多空立場；不為任何引用本文為行銷或投資損益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