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管治危機如頭上利劍 政治惡鬥 全美皆輸

僵持16天之後，美國國會鬧劇在昨(17)日債務上限「死線」前夕暫時落幕。不過，挑起這場政爭的共和黨保守勢力揚言不會就此罷兵，新一輪兩黨角力明年很可能再上演。「管治危機」一浪接一浪，許多企業高層和分析師指出，華府儼然已成為美國經濟的最大危機。而在這場鬧劇中，兩黨惡鬥不是鬥誰贏得多，而是鬥誰輸得少，也就是--全美皆輸。

香港《明報》報導，政府停擺的創傷浮現，標普估計美國第4季經濟增長將因此減少0.6個百分點，損失達240億美元(1872億港元)，換言之，美國聯邦政府關門每天造成15億美元損失。聯儲局的退市計劃亦增添變數，投資者憧憬聯儲局短期內不會縮減買債規模，金價昨日急升逾2%，重上每盎司1300美元。美元兌一系列主要貨幣匯價下跌1%。

美國國會周三(16日)晚通過的議案，同意臨時撥款讓聯邦政府繼續運營到2014年1月15日，同時把財政部發行國債的權限延長至2014年2月7日。由民主黨控制的參議院周三(16日)晚先以81票對18票通過議案，由共和黨控制的眾議院隨後以285票對144票表決過關(87名共和黨議員投支持票)；歐巴馬於凌晨約12時30分簽署法案。白宮管理及預算局周三深夜表示，聯邦政府僱員周四(18日)將重返工作崗位。

共和黨在這場政治鬥爭中重點追擊的「歐巴馬醫保」，最終只作出一個意義不大的小改動--設立新程序以核實剖分接受政府補助人士的收入情況。《紐約時報》指出，政府停擺及對經濟的損傷，令共和黨民望跌至新低，但最終只換來對醫保法案的小修小改，可謂「贏粒糖輸間廠」。報導稱，博納在內部會議中告訴黨員，要「抬起頭回家，休息一下，想想如何作為一個團隊好好合作」。

歐巴馬昨表示，不希望具破壞性的政治對峙再度發生。他呼籲國會爭取在今年內達致新預算方案共識，走出「危機下管治」(governance-by-crisis)的習慣。他警告，華府政治危機只會鼓舞美國敵人、令盟友沮喪，在華盛頓內部「沒有贏家」。

按照周三的方案，參眾兩院需在今年12月13日之前，就未來10年的稅收和支出政策計劃達成一致。但對於未來的兩黨談判，各界不表樂觀。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教授尤西姆(MikeUseem)指出，美國政治的「極端化」傾向愈發明顯，會對美國政治經濟前景帶來各種問題和挑戰。特別引人關注的是，博納對於整合全黨將愈發吃力。

路透社分析指出，華盛頓那些民選代表是美國經濟的最大威脅。不少經濟師認為，政府削支當然是主因，但華府的「危機下管治」就像一把懸在頭上的劍，讓商家寧擁現金，而不興建新工廠、買器材或請工人，亦影響未來決策。穆迪分析(Moody"s Analytics)首席經濟師詹迪(Mark Zandi)估計，華府的緊縮政策影響225萬職位，如果不削支，美國的失業率應在6.3%，而非現時的7.7%水平。

雖然美國國會兩院通過協議，但財政懸崖仍未化解，只能暫時緩解美債違約危機，聯邦政府停擺局面亦只是暫時告終，華府徹底解決財政僵局的能力，仍然令人懷疑。

《星島日報》報導，事實上，美國共和及民主兩黨於債務和開支問題上仍存分歧，財政僵局仍將持續。共和黨堅決反對加稅、具影響力的利益集團和許多民主黨員則強烈反對削減社會福利等。美國在財政開支問題上的爭論，已打擊華府的全球地位，國際間愈來愈憂慮美元及向來視為「穩陣投資」的美國國庫債券的可靠性。(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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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美國國會兩院通過協議，讓聯邦政府恢復運作及提高國債上限直至明年初，但亞洲多方相信美國財政危機仍會再臨。觀察家普遍認為，這一解決方案並未消除共和民主兩黨關於新財年預算的分歧，兩黨短期內恐將還有財政之爭。

美國智庫「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資深研究員蘇布拉馬尼安稱，目前美國兩黨提出的解決財政僵局的方案只是短期權宜之計，如果明年的中期選舉不能改變當前白宮和國會的府會分治局面，此類財政僵局還將反覆出現。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研究員曹永福說：「事情(美國財政危機)尚未結束。」

「兩黨在隨後幾個月，將會繼續互相爭論，一波接一波。」南韓財政部高層官員柳光洋表示，短期而言，美國財政危機暫獲緩解，料會有助穩定金融市場，但財政危機仍未完全化解。

國際貨幣基金(IMF)總裁拉加德也呼籲美國必須使長期財政趨於穩定，以比較持久的方法提高債務上限以減少財政政策的不確定性是勢在必行。布魯金斯學會學者阿倫(Henry J. Aaron)支持採取法律行動來避免美國將來債務違約。

至於兩黨惡鬥誰會是贏家？《華盛頓郵報》和《紐約時報》都認為，共和黨最後撤守，兩黨協議結果未傷及歐巴馬醫保法案，是執政民主黨的重大勝利，《紐時》社論更直指共和黨「投降」。

美國輿論多數認為白宮守住醫保是最大贏家；共和黨步調混亂，眾議院議長博納是惡鬥下最大輸家，茶黨則淪為麻煩製造者。

白宮與國會兩黨為歐巴馬醫保長期惡鬥，賭上政府運作和國債信譽，輿論認為，白宮在這場政治鬧劇中成功守住醫保法案，總統歐巴馬與白宮幕僚死守底線，拒絕讓步，成功移轉社會觀感；民主黨籍聯邦參議院領袖里德善用協商手腕，把握對話時機，也是解決危機的贏家。

37歲的白宮資深顧問法伊弗掌握民意與市場動向，構築防禦，被喻為歐巴馬致勝背後的重要軍師。

共和黨籍眾院議長博納前倨後恭，無法掌握黨籍議員動向，茶黨議員數度搞局，挫敗共和黨形象，是惡鬥下最大輸家。

不過，茶黨成員揚言不會因此氣餒，聲稱會將戰線轉到移民改革法案，並會在2014年國會中期選舉挑戰「出賣」他們的共和黨候選人，針對目標包括參議院少數派領袖麥康奈爾、南卡羅來納州參議員格雷厄姆等。

FreedomWorks、美國遺產行動、茶黨愛國者等茶黨組織，也被視為大輸家。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於10月9日至13日進行的調查已顯示，49%受訪者對茶黨有負面印象，為茶黨運動2010年成形以來最低點。 (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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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歐巴馬成功保住醫療改革案如期實施，並由始至終貫徹了強硬立場，但代價是令政府局部停運逾兩周，並幾乎釀成美國債務違約。美媒批評，在這次財政和債務鬧劇中，總統歐巴馬、民主共和兩黨以至整個美國都是輸家，形容各方「不是鬥誰贏得多，是鬥誰輸得少」。

香港《文匯報》綜合外電消息，美國參眾兩院前晚分別投票，通過參議院兩黨領袖達成的協議方案後，總統歐巴馬昨日凌晨簽署法案，結束政府局部停運風波。白宮管理及預算辦公室下令各政府部門迅速及有序地重開，分析估計，政府要恢復正常運作，可能還需數周至數月，但屆時兩黨很可能已掀起新一輪財政爭拗。歐巴馬昨表示，美國政治失靈令盟友失望和敵人鼓舞，又稱華盛頓在今次危機「沒有贏家」。他又敦促兩黨放棄不斷威脅美國經濟和背叛人民信任的邊緣政策。

標準普爾估計，政府關門削減美國第4季國內生產總值(GDP)0.6個百分點，相等於美國經濟蒸發240億美元。不少外判商員工在政府停運期間被要求放無薪假，預料未必獲補發工資。標普分析師指，明年初國會再掀惡鬥似成定局，無可避免損害即將來臨的聖誕購物旺季消費氣氛，對仍處於復甦的美國經濟尤其不利。

兩黨不斷掀起政治危機，引起美國社會嚴重不滿。皮尤研究中心民調顯示，81%美民不滿國家目前發展方向。喬治華盛頓大學政治管理學院成員布朗表示，今次鬧劇再次強化了社會的「反現任」情緒，形容美國人「已恨不得把華府全體領導層掃出門外」。

美國多份民調顯示，民眾大多把財政僵局責任歸咎共和黨，令該黨形象受重創。分析認為，部分共和黨保守派政客雖惹來同僚以至社會批評，但成功取悅茶黨和保守派選民，在政治上仍有一定斬獲。相反眾議院共和黨幾乎失控的表現，反映議長博納無力控制大局，今後恐淪為有名無實的議長，可說是輸家中的輸家。

分析亦指出，雖然「歐巴馬醫保」最終避過一劫，但歐巴馬絕非毫髮無損。他為留守華府處理政府停運，取消出訪亞洲4國，是繼強攻敘利亞觸礁後，國際聲望再受損。評級機構惠譽宣布將美國評級列入負面觀察名單，顯示黨爭已威脅到美國和美元的國際地位。　

華府財政風波關鍵人物

共和黨眾議院議長博納

博納已非首次受制於黨內保守派勢力，今次風波更凸顯他無力控制眾議院共和黨。博納在最後關頭放行參議院的方案，相信將惹來保守派更強烈不滿，今後要管理眾議院難上加難。

共和黨參議員克魯斯

克魯斯在參議院政府預算案討論上單人匹馬拉布21小時，惹來兩黨怒斥他自私和浪費時間。然而這同時為他贏得保守派歡心，更一舉躍升成箭頭人物，聲名大噪。

參議院多數黨領袖里德

作為民主黨持旗手力抗共和黨，在最後關頭成功「拆彈」，贏盡掌聲，可說是最大贏家。

參議院少數黨領袖麥康奈爾

從國家利益著想，與里德合作力挽狂瀾，贏得外界掌聲。然而他此舉觸怒黨內保守派，後者或在明年中期選舉將麥康奈爾去之而後快。

資料來源：香港文匯報/華爾街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