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克蘭幫助下 中俄重新“在一起”已毋庸置疑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4-05-21 08:48
編者按:今天中海油的鉆井平臺進入南海,根本的還是世界大勢又一次轉到中國一邊。只不過,這一次“幫助”中國的卻是俄羅斯,這就是烏克蘭危機。
作為東南亞同時也是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人均gdp還不到兩千美元的越南,卻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兩次成功地吸引了全世界目光:一是以經濟困難和經驗不足為由,放棄了多次努力才申辦成功的2019年亞運會。二是大規模地在南海與經濟總量是其五十余倍的中國對抗,並在國內釀成襲擊一切外資企業的暴力浪潮。
應該說,中海油的鉆井平臺進入敏感的西沙地區和越南的強烈反應,都出乎世界意料。雖然南海一直被稱為世界新的火藥桶,但問題的存在已非一日。而且由於中國的克制、冷戰后中國不再是西方盟友的國際形勢以及東盟的緩沖角色,南海一向只是熱而不熾。但這一次中越對抗,顯然預示著昔日南海冷對抗時代的結束。
一般會認為,中國此番鉆探一是無法再容忍南海各小國的得寸進尺,更為了打破這些國家通過實際長期占有而達到符合國際慣例的用心;二是中國國力使然,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且擁有航母的中國,已有能力在遠洋維護自己的利益。這一次中越南海對抗,中國海巡船在水炮對攻中屢屢令越南鎩羽而歸。
然而,國力的強弱只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國際大勢。我們知道,中越在南海已經兩度開戰。一是1974年中越西沙之戰。當時越南正處於內戰之中,北越承認中國在南海的主權,美國支援的南越為轉移國內內部矛盾,決定在南海向中國挑戰,結果被中國海軍以弱勝強,取得1840年以來在海洋上對外戰爭的首勝。二是1988年中越“3.14”南沙海戰。當時中國的國力遠不能和今天相比,但在武裝衝突中毫無顧慮,直接派軍艦參戰——這和今天只派執法艦船維權大為不同。根本原因就在於,當時整個西方都站在中國一邊,而站在越南一邊的只有西方的頭號敵人蘇聯,對中國進行譴責的也只有蘇聯。
所以今天中海油的鉆井平臺進入南海,根本的還是世界大勢又一次轉到中國一邊。只不過,這一次“幫助”中國的卻是俄羅斯,這就是烏克蘭危機。
西方由於誤判把一場烏克蘭內部危機演變成與俄羅斯的全面對抗,不得不從中國這個頭號遏制目標上分身。不僅如此,歐盟特別是德國和法國,一再呼吁中國發揮積極作用,參與斡旋,幫助解決危機。相對而言,中國面對西方的壓力大大減輕。另一方面,俄羅斯為了抗衡西方,對來自中國的支援需求急劇上升。可以說,中國的立場直接決定這場對抗勝負的結果。中國倒向西方,俄羅斯則無法承受西方的經濟制裁。中國站在俄羅斯一邊,西方的制裁則毫無意義。因此,過去俄羅斯一直在中國、日本和越南之間大搞平衡,但現在卻不得不選擇站在中國一邊。更何況,身為西方一員的日本,也加入了制裁俄羅斯的行列,這個平衡術也無法再維持。
所以此時中國在南海鉆探,越南傳統上最悠久的盟國俄羅斯至少會保持中立。而且俄羅斯也十分清楚,在南海鉆探固然是中國的合法權益,可一旦越南反應過度,導致中越對峙,客觀上就形成了對俄羅斯最有效的支援。因為烏克蘭危機爆發后,和歐洲盟國一廂情愿的希望中國斡旋不同,美國一直擔心中國借機在東海或者南海“出手”。屆時,美國將兩面受敵,疲於應付。所以,烏克蘭危機發生后,美國一反常態,一再預防性的、虛張聲勢般地向中國施壓。奧巴馬也成為第一個公開表示日美安保條約涵蓋釣魚島的總統,在菲律賓也是立場鮮明地選邊。
當然中國的做法一貫有理有利有節。我們選擇不是美國盟國的越南,而且派出到第一線的只是行政部門執法船。在距離美國如此遠的地方,它能趕到現場的卻只能是軍艦。但在這種非軍事對峙中,顯然“不適宜”發揮作用。而且盡管中國只是合法鉆探,針對的只是越南,但誰都明白劍指的還是美國的“亞太再平衡”戰略。
中越衝突發生后,最耐人尋味的是,美國旗幟鮮明地指責中國,俄羅斯則保持沉默,和1988年的情景完全相反。這並不是事件的性質變了,而是美國和俄羅斯的國家利益變了。所以,正如美國資深外交家基辛格所言:國際事務中沒有道德的空間——盡管美國每次在國際上出手,總是祭出道德的大旗。奇怪的是,中國還總是有人對之頗為癡迷。
我們可以預見,中越衝突后,俄羅斯在烏克蘭更會放手一搏,與西方的對抗也會更加激烈、持久。這反過來又助了中國一臂之力。
同樣的,越南之所以在沒有俄羅斯支援的情況下,敢於向實力遠在其之上的中國叫板,甚至自不量力地進行水炮對攻,也是對美國遏制中國的戰略了如指掌。它也深知,只有“鬧大”,才能把美國卷入。從這個角度講,俄羅斯固然不會選邊,不會反對中國,但內心中還是非常樂見越南的強硬和以卵擊石。而美國雖然表面指責中國,恐怕還是對越南非常不滿,就怕越南玩火燒到自己——我們只能嘆息,美俄等老牌大國就是如此現實。
在各大國中,中國外交有獨特的原則,但不等於會將自己的利益拱手讓人,也不等於會為了其他國家的觀感,而把朋友推開。如果我們放眼即將到來的中俄高峰會,互相高度支援是雙方的必然選擇。俄羅斯有的是能源和小部分先進的軍事裝備,中國擁有的則是龐大的市場、充足的資金和無所不包的強大制造能力。如果說中俄合作是一加一大於二,美國和日本、南海諸國卻未必:一個三心二意利用這些國家遏制中國,一個狐假虎威只想謀取自己的利益,一個不想被拉下水,一個則拼命要綁在一起。
從全球的角度講,烏克蘭危機和南海衝突,預示著全球地緣政治和國際權力結構大變局即將到來,背后反映的就是各大國實力的此消彼長。對於中國而言,過去如果是抓住機遇謀發展的話,現在則是抓住機遇謀改變——改變(而不是推翻)西方制定和主導的不合理的秩序、規則。至於各個小國,則要吸取烏克蘭的前車之鑒:卷入大國博弈,稍有不慎,就會成為犧牲品。
中越衝突,還揭示一個道理,意識形態和價值觀還是要讓位於國家利益。中國和越南都是傳統的社會主義國家,但卻相互對抗。美國和越南制度完全不同,卻站在一起。所以那種以為中國只要移植西方的制度,就會成為西方的盟友,顯然是過於理想主義了。
最後,還是要說一下中國對南海的主權是否有歷史合理性。
眾所周知,中國雖然擁有近300萬平方公里的海域與32000公里長的海岸線(其中大陸岸線為18000公里),但傳統上還是一個大陸國家。這一方面由於中國是一個發達的農業社會,也由於中華文明的威脅總是來自北方的游牧民族。直到清末中國屢屢被來自海上的文明所擊敗,對海洋主權的重視才提上日程。清朝在滅亡前(即1909年),還派三艘軍艦到南海展示主權。之所以那個時候已經淪為半殖民地的中國還能夠在南海巡視、展示主權而不受挑戰,主要是由於當時亞洲除日本和泰國外,都已淪為西方的殖民地。日本當時滿足於對台灣的占領,而且它的下一個目標是大陸(中國的東北),而不是海洋。歐美列強也只滿足於對殖民地的占領,並無意於海洋。1883年,德國曾對西沙、南沙群島進行調查測量,清朝政府提出抗議后,德國就不得不停止調查。西方列強之所以如此輕易屈服,根本原因還是認為其意義不大。
清朝滅亡后,中華民國雖然是中國最短命、最孱弱的歷史時期之一,抗日戰爭期間法國曾借機占領西沙、東沙和南沙(后又被南進的日本奪得)。但在二戰勝利后,一方面其國際地位空前高漲,另一方面歐美列強又再度重返亞洲,重建殖民統治。此時的亞洲,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對南海感興趣或者有能力感興趣。重返亞洲的法國一度覬覦南海,但由於越南的抗法斗爭而迅速退讓。所以中華民國政府即使在內戰期間也能在南海顯示主權,出版了南海地圖,並奠定了今天的九段線(當時宣布的是十一段線)。
所以,從清朝起一直到中華民國,實質上就沒有任何國家在南海主權上和中國有爭議。只是到了后來,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化,才出現了今天的南海爭端。回顧歷史,中國在南海主權並不存在道義上的不足,但中國要捍衛自己的主權完整,除了國際大勢,就只有依靠自己的實力。(來源:觀察者網,宋魯鄭:旅法學者,春秋發展戰略研究院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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