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傳統 從小耳濡目染 希臘人反抗文化根深柢固

民間組織Avaaz周一趁法國總統歐蘭德和德國財長默克爾於法國舉行工作晚餐，在巴黎舉行示威，手持紙牌及戴上默克爾(前右)及歐蘭德(前右二)的面具，支持希臘反對歐盟的緊縮方案。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希臘大比數否決歐盟等債權人方案，投反對票的希臘人並非全都相信這可改善處境，卻認為受夠了，是時候反抗。有分析家認為這跟希臘「說不」傳統有關，希臘人反抗文化根深柢固。

香港《明報》報導，希臘一直對該國屢屢對抗強大外敵的歷史引以為榮。每年10月28日的「不日」(Oxi day)正好體現這種精神。「不日」是紀念希臘領袖梅塔克薩斯(Ioannis Metaxas)1940年向意大利獨裁者墨索里尼說「不」。墨索里尼當年10月28日派特使要求希臘讓意軍取道希臘，梅塔克薩斯據說向特使說﹕「不。」

希臘政治分析網站Macropolis主編馬斯科齊斯(Nick Malkoutzis)向《紐約時報》稱，公投否決雖然是希臘對過去5年緊縮的反彈，但「毋懼對抗強者」的精神一直深印希臘人的心靈。他稱，這種頑抗精神貫穿希臘歷史，曾取得勝利，例如1821年反抗奧斯曼帝國的獨立戰爭。1940年向意大利說「不」後，希臘也擊退進犯的意軍，但最終被納粹德國攻陷。

希臘人自幼便被祖先頑抗外敵的故事耳濡目染。雅典大學歷史學家維列米斯(Thanos Veremis)解釋，希臘人愛聽這些故事，因為希臘是個多次被外國統治的小國，在許多民眾眼中，歐盟正是最新外敵。此外，示威在現代希臘宛如一種文化，1967年至1974年反對軍政府的學生民主運動深深埋在一代人的記憶中。現任總理齊普拉斯在1990年代也是學運領袖。

香港《文匯報》援引《紐約時報》報導，馬科齊斯回顧希臘現代史，指出人民絕地反擊成就了歷史光輝一頁，例如1821年「希臘獨立戰爭」，便成功脫離鄂圖曼帝國統治；1940年代亦曾頑抗入侵的意軍。希臘人對這些抗爭歷史口耳相傳，培養成根深柢固的反抗意識。

2008年希債危機爆發以來，希臘政府推行緊縮政策，令民眾叫苦連天，成為周日投下反對票的催化劑。雅典大學歷史教授韋雷米斯認為，希民對抗爭歷史有共鳴，敢於以小國對抗外來勢力，他形容是次公投在民眾眼中是另一場獨立戰爭，只是對象換成歐盟。

除了深厚的抗爭歷史外，希臘近數十年衍生示威文化，例如1967年至1974年間，學生為反抗軍政府統治爆發流血示威，希臘不同階層人士或團體亦經常罷工，目前統治希臘的一代人自小已養成抗爭概念，即使反抗未必有用，亦不能任人宰割。

對歐盟來說，今次並非首次因成員國公投受挫。丹麥1992年公投否決馬城條約；愛爾蘭2001年公投否決尼斯條約、2007年否決里斯本條約；法國及荷蘭也在2005年否決歐洲憲法。比利時根特大學專研歐洲事務學者福斯(Hendrik Vos)稱，這些公投結果，包括希臘公投，反映歐洲百姓對歐盟猜疑根深蒂固。他指出：「歐洲政治便是尋求妥協」，歐盟過去面對反歐公投時都作讓步以維持團結和諧。與過往不同的是，希臘這次公投扯上它在歐元區以至歐盟的去留，令歐盟左右兩難。英國正計劃對歐盟會籍舉行公投，若希臘贏得重大讓步，英國也會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