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永遠改變了Fed？川普的一言一行

聯準會 (Fed) 以其慢動作和深思熟慮而聞名，但在過去 6 個月中，它卻以閃電般的速度轉變，從預測利率的穩步上升到公開表明可能在今年年底前降息一兩次。

是什麼改變了 Fed 的運作方式？美國總統川普。

川普總統對他精心挑選的 Fed 主席鮑爾進行了前所未有的公開壓力。他在採訪中稱他為「瘋子」(loco)，數度詢問是否可以解僱他，週日 (23 日) 又再次表示他有權將鮑爾降級並批評過去的升息。但真正改變遊戲規則的是川普的其他動作，特別是他的多邊貿易戰，正如經濟成長在全球逐漸減退一樣。

鮑爾上週在定期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我確信在下次會議前事情會發生變化，」這與他的前幾任主席只是偶爾回答有關利率決定問題的傳統有所不同。

在川普的主政下，Fed 不得不適應一個快速發展的經濟體和總統，而這位總統已經撕毀了通常的華府政治劇本，轉而採取更為非傳統的做法。

布魯金斯學會 (Brookings Institution) 財政與貨幣政策 Hutchins 中心主任 David Wessel 說，「經濟總是呈現不確定的地方。總會讓人驚喜，」「美國總統通常不會像現在這樣添亂。但川普卻讓一切都變得更加艱難。」

在強勁的就業市場和穩定成長的鼓舞下，鮑爾在 2017 年上任，誓言將利率從歷史最低水平緩慢回升，自 10 年前大衰退以來，利率一直處低檔。但在經濟保持穩定的同時，川普自 2018 年以來對鋼鐵和鋁進口加徵關稅以及對數千億美元的中國商品加徵關稅卻成了不確定因素。

去年冬天，由於 Fed 繼續升息，市場受到打擊，但隨著川普似乎轉向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達成和解，市場隨即反彈。在談判代表改變了局面之後，他在 5 月初出人意料地決定放棄談判並威脅對中國加徵額外關稅，顛覆了以往市場對政策制訂者可預測未來的信心。

不久之後，川普的推文威脅要對墨西哥移民加徵關稅，一如他試圖說服民主黨接受他為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談判的替代品一樣，進一步加劇了人們的擔憂。

投資銀行 Keefe, Bruyette & Woods 華盛頓研究中心主任 Brian Gardner 指出，「Fed 官員，包括理事會成員、分行行長和幕僚，他們已習慣於以某種方式思考政治家在某些方面採取行動，而川普總統已明確放棄了正常的經營方式，」「他們習慣於在某種環境中運作，但這種環境不再存在。」

正是這種不確定性促使 Fed 公開所有選項，包括最早可能在 7 月降息；但仍拒絕投票支持在 6 月會議降息，堅持傳統上不向市場明確表達意圖的慣例，以避免市場暴漲或暴跌。

曾擔任歐巴馬政府職務的前財政部副部長 Nathan Sheets 表示，「最諷刺的是，他們從聲明中刪除了『耐心』這個詞，」「這次會議是發揮耐心最好的一次，這也正是他們做到的。」

鮑爾在週三 (19 日) 的新聞發表會上強調了不對單個數據點或單一事件作出反應的重要性，而是希望確保發展和趨勢是「真實的」。

他說，「我們希望繼續觀察更多未來的數據。」

但 Fed 面臨的挑戰是區分訊號和噪音，因為如果川普退卻，過快的行動會使經濟過熱。

現任 PGIM Fixed Income 首席經濟學家兼全球宏觀經濟研究主管的 Sheets 說，「Fed 必須專注於經濟現狀以及貿易戰對經濟的影響，」「也許它們會積極回應以超越經濟影響，但別企圖預測川普和習近平的下一步行動，因為你根本做不到，這是無法預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