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準會高官：再升息3-4次會收手 應重視殖利率曲線倒掛

聯準會 (Fed) 達拉斯分行主席 Robert Kaplan 周二發表了一篇題為《我們的立場：經濟狀況評估及其對貨幣政策的影響》的論文，旨在討論美國南部聯儲地區和整體國家的經濟狀況，闡明自己的政策建議。

Kaplan 到 2020 年才有 FOMC 投票權，他認為美國中性利率大概區間是 2.5%-2.75%。與 6 月升息後的聯邦基金利率指導區間 1.75%-2% 相比，這代表聯準會再升息三次就能達到中性利率。

論文寫到，聯準會可能已經接近升息周期的尾聲，對經濟增長的阻礙正在浮現：

「目前我相信聯準會應該逐步升息，觸及中性利率時，我會傾向於退後一步。在採取任何行動之前，應先評估經濟前景，觀察包括公債殖利率曲線水平和形狀在內的一系列因素，可能不需要進一步行動也合適。」

雖然以聯準會主席鮑威爾為代表的多位官員都認為，在 2008 年金融危機「大放水」之後，美債殖利率曲線倒掛不再作為精準揭示美國經濟衰退的先導指標，Kaplan 認為不應否認這一指標的重要性，畢竟過去 50 年都是較為可靠的經濟衰退信號。

鮑威爾在國會聽證和 FOMC 記者會等多個場合承認，聯準會知道為何美債殖利率曲線不斷趨平，特別是為何短端美債殖利率漲幅更大，首要原因是聯準會正在升息。Kaplan 則在論文中重點聚焦了長端美債殖利率疲軟的問題：

「影響更長端美債殖利率的因素，既有實質上的全球流動性，有對安全資產的需求，也與對未來增長預期的疲軟不無關係，符合美國經濟增長將放慢至潛力位的普遍共識。鑒於殖利率曲線倒掛與經濟衰退之間的高歷史相關性，我認為倒掛還是值得關注的重要信號。」

金融部落格 Zerohedge 指出，本周一，兩年與 10 年期美債殖利率利差跌至 22 個基點，再度刷新 2008 年金融危機以來最低。如果利差為負數，代表最經典的殖利率曲線陷入倒掛。Kaplan 也與其「老東家」高盛一樣，認為 2018 年美國經濟增速接近美國總統川普喜歡的 3%，但隨著稅改等財政刺激政策效果的衰退，2019 和 2020 年的美國經濟增速將回落。

彭博社發現，儘管 6 月 FOMC 點陣圖預計今年共升息四次、2019 年共升息三次、2020 年至少升息一次，不少地區聯儲主席還是傾向於對未來升息路徑更謹慎。亞特蘭大聯儲主席 Raphael Bostic、 明尼阿波利斯聯儲主席 Neel Kashkari 和聖路易斯聯儲主席 James Bullard 都持此觀點，認為今年美債殖利率曲線趨平，代表應更謹慎升息，明年起美國基準利率將提升至「限制性」的水平。

Kaplan 在論文中指出，聯準會面臨最核心挑戰是對「逐步升息」的掌控。例如，逐步升息的目標是延續當前經濟擴張周期看，但不能過於溫和以至落後於殖利率曲線，導致不得不激進升息來彌補，反而會增加經濟衰退的風險。

今年擁有 FOMC 投票權的亞特蘭大聯儲主席 Bostic 周一曾表示，「我依然傾向於聯準會在 2018 年升息三次」。他認為，稅改對美國經濟構成上行風險，川普貿易政策是美國經濟的頭號下行風險。土耳其里拉下跌的速度令政策制定者意外，正在研究其影響。而最關鍵的一句還是：

「若明知會令美債殖利率曲線倒掛時，我不會為任何事情投票，我希望未來不會面對這種狀況。市場會做它該做的，聯準會必須注意現實動態並作出回應。」

聯準會內部對即不刺激也不限制經濟的「中性利率」是多少存在爭議。6 月 FOMC 會議提供的官員利率預期點陣圖顯示，大部分與會官員認為中性利率水平是 2.5%-3% 之間。提倡更謹慎升息的官員，可能像 Kaplan 一樣認為中性利率偏向區間下限。

彭博社認為，這也表明若今年再升息兩次，明年初就會達到 2.5% 這一區間下限，即觸及理論上的中性利率。聯準會尚無法回答觸及後該怎麼辦，是繼續升息來遏制通膨，還是暫停升息，以期勞動力市場穩健來遏制通膨過快上漲。

一向被視為鴿派的芝加哥聯儲主席 Charles Evans 突然轉鷹。8 月初表示，聯準會可能需要將利率提高至「有些限制性」的水平，對抗近期財政刺激措施對美國經濟的影響。他認為，中性利率是 2.75%，略微限制性的利率約為 3.25%，代表至少再升息五次。

聯準會將於美東時間周三下午 2 點發布 7 月 31 日 - 8 月 1 日的 FOMC 會議紀要，周五鮑威爾將在傑克遜霍爾年會發表講話，市場希望藉此探尋明年利率前瞻和縮表進程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