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算：如果巴菲特的「十年賭約」在A股，買指數基金會……

每經記者宋雙實習記者聶虹每經編輯肖鴻月

2 月 24 日（週六），北美東部時間上午 8 點左右（北京時間 21 點左右），即將滿 88 歲的巴菲特發布了他第 53 封《巴菲特致股東的信》。

本次《信》中最受關注的重點之一，便是那場廣為流傳的 “十年賭約”，終於有了明確的結果。沒有更多的懸念，主動管理跑輸了被動的指數投資。

那麼，如果將這場 “十年賭約” 放在 A 股市場，又會是怎樣的一種結局呢？

“十年賭約” 巴菲特大獲全勝

我們先來簡單回顧一下這場世紀之戰。

2007 年 12 月 19 日，巴菲特在 Long Bets 網站上發布 “十年賭約”，以 50 萬美金為賭注，指定 Girls Inc.of Omaha 這個慈善組織為受益人，若巴菲特賭贏則該組織可獲得其贏得的全部賭金。他主張，在 2008 年 1 月 1 日~ 2017 年 12 月 31 日的十年間，如果對業績的衡量不包含手續費、成本和費用，則標準普爾 500 指數的表現將超過對沖基金的基金組合表現。

在巴菲特提出賭約之後，數千名職業投資經理人中，只有 Protégé Partners 的聯合經理人泰德 · 西德斯（Ted Seides）站出來回應挑戰。他選擇了 5 只 “基金中的基金”，期望能超過標準普爾 500 指數的業績，這 5 只基金擁有過超過 200 只對沖基金的權益。

在 2017 年的《信》中，巴菲特詳細講述了約定的全部內容及雙方在 9 年間的成績。當時，幾乎就已鎖定勝局。而 2017 年正是約定的第十個年頭，這場賭約的最終成績單也公佈——2017 年，巴菲特選擇的領航標普 500 指數基金大漲 21.8%，而對沖基金組合中，表現最好的為 18%，D 基金在 2017 年被清算。而從賭約開始至今，十年間，標普 500 指數基金產生了高達 125.8% 的收益，表現最好的對沖基金組合累計收益則為 87.7%。

毫無懸念，巴菲特在這場 “十年賭約” 中大獲全勝。《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從 Long Bets 的網站發現，上面的賭約狀態也已經刷新，巴菲特姓名下方出現 “WIN” 的字樣，且獎金也從 1111139 美元增長至 2222278 美元。因此，Girls Inc.of Omaha 上個月收到的是 2222278 美元而非其最初預估的 100 萬美元。

值得強調的是，這十年間股票市場表現沒有什麼異常。如果在 2007 年末就要求投資 “專家” 進行長期普通股收益的預測，他們的猜測很可能接近標準普爾 500 指數實際交付的 8.5%。

此外，巴菲特雖然每年都會收到相關年度審計報告，但由於其和 Protégé Partners 約定，這五隻 FOF 的名字從未披露過，只分別以字母 A~E 表示。

“賭局” 結束，巴菲特有話說

在《信》中，巴菲特以 “十年賭局已了，給我們上了一堂意想不到的投資課” 為題，除了詳細闡述賭約內容，更為重要的是對此的總結和評判。“股神” 巴菲特表示，“這次賭局在某些方面，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主要有以下幾點：

1、主動投資者付給基金經理的這些錢花得值嗎？

眾所周知，巴菲特在公開場合從不推薦任何股票和基金，但他一直建議普通投資者投資被動指數型基金。

2005 年的年報中，巴菲特提出，“從整體來看，由專業人員進行的主動投資管理，在多年的時間內表現會落後於選擇被動投資的業餘人員。”

而 2007 年定下的 “十年賭約” 除了有慈善性質（獲勝的獎金給 Girls Inc.of Omaha），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宣傳這一理念。這場 “十年賭約”，確實使這一理念得到市場的背書。

巴菲特此次在《信》中，再次指責對沖基金和 FOF 基金的經理人收費太高，每年的固定費用平均達到資產的 2.5% 左右，“這讓一個巨大而美味的蛋糕蒙上了一層陰影：即使這些基金在這十年間讓投資者賠錢，它們的經理人仍會變得非常富有。” 因為無論市場業績好或壞，手續費從不減少。

2、投資者所需的能力其實不復雜

巴菲特認為，這場賭局還說明了另一個重要的投資教訓：儘管市場通常是理性的，但它們偶爾也會做出瘋狂的事情。抓住投資機會不需要很高的智商、經濟學學位或熟悉 alpha 和 beta 等華爾街行話。投資者需要的，是一種既能無視大眾的恐懼或熱情，又能專注於一些簡單的基本面的能力。

巴菲特講述了在賭約期間市場出現的 “偶爾瘋狂” 的事。原本 Protégé 和他購買了零息美國國債作為賭約賞金，當時預計能獲得 4.56% 的年化回報率，但因為債券市場異常，使到期年化收益率僅為 0.88%。因此，2012 年末，巴菲特和 Protégé 將債券轉換成伯克希爾 · 哈撒韋股票。

該做法的結果是，Girls Inc.of Omaha 上個月收到了 2222279 美元，而不是原先預期的 100 萬美元。

對此，巴菲特表示，股票的風險不一定比債券高。“我承認在未來的任何一天、一周，甚至一年，股票將比短期美國債券風險更大——風險要大得多。然而，隨著投資者投資期限的延長，假設股票以相對於當時市場利率的合理倍數購買，一個多元化的美國股票投資組合的風險要比債券的風險小得多。”

3、堅持大局的、看起來 “簡單” 的決定，迴避大量交易

巴菲特相信在 “十年賭約” 中，參與其中的 200 多名對沖基金經理，肯定做出了數万次買賣決定。這些管理者中的大多數人，無疑對他們的決策進行了認真思考，他們相信每一個決策都會證明是有利的。與此同時，Protégé 和他，既沒有進行研究，也沒有新的見解，在這十年中，只做出了一項投資決定——以超過 100 倍的價格出售其債券投資。

他們分析，在留存收益的推動下，即使經歷一個平庸的經濟時期，伯克希爾公司的年增長率也不太可能低於 8%。在 “經過了幼兒園式的分析” 後，他們做出了轉變並放鬆下來，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8% 肯定會大大的擊敗 0.88%。

A 股市場：主動投資，被動投資誰更強？

那麼，如果將這場賭約放在 A 股市場，又是一種什麼情況呢？2008 年~ 2017 年這十年時間裡，主動管理能否戰勝被動投資？《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整理了以下數據。

首先從數量上來看，主動管理型基金遠遠多於指數基金。根據 Wind 分類，除去 ETF，2008 年成立的被動指數型基金只有 5 只，10 年平均收益率為 - 11.61%；增強型指數基金有 7 只，收益率好於純被動指數型產品，10 年平均收益率為 9.93%。

偏股型基金經過股票型基金的轉型之後，數量最多。2008 年之前成立的就有 173 只，且平均收益率高達 26.76%，完全跑贏了同期各類指數型基金；平衡混合型基金 17 只，平均收益率更是高達 35.45%；靈活配置型基金也有 17 只，平均收益率為 28.15%。

如果跨市場對比，僅從偏股型基金這一類上來看，就有華夏大盤精選、富國天合穩健優選、富國天惠精選成長 A、匯添富成長焦點、銀華富裕主題、博時主題行業這 6 只基金，十年復權累計收益率為 130%~187.17%，“戰勝” 了領航標普 500 指數基金同期 125.8% 的收益率。當然，他們是基於 A 股市場的投資操作，實際上具有本質區別。

這對我們 A 股投資者有什麼啟示呢？

實際上，指數型產品當年在海外起步時，發展速度也遠遠落後於主動型基金。主動型基金昂貴的管理費能夠為基金公司賺取更多的利潤，在基金營銷上也有更多話語表達。但追溯長期回報，終究是指數型基金穩定進取，表現好於主動管理型產品，也讓更多的海外投資者認可了被動指數投資。

但從 A 股市場情況來看，作為新興市場，歷史較短、有一定波動，成熟市場的指數回報效應難以體驗。因此十年的時間裡，選股暫時戰勝了被動投資。但近兩年市場對於價值投資的信心從來沒有那麼堅定過，也許是 A 股趨於成熟的重要轉折點。如果 A 股逐漸發展成為一個成熟市場，那麼低成本、去掉人工干擾因素、不以明星基金經理為導向的指數型基金，也能成為我們的首選。

新聞來源：每日經濟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