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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

「英文比賽」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7-05-12 08:12


繼續請聽記者葉柏毅製作的新聞專題「英文比賽」

日前的路透社專訪風波,最後以外長李大維在立法院答詢時,交代路透社已對我方「口頭道歉並表示遺憾」之後,草草結束了。但若進一步探究,那麼從這件事件中,其實還有兩點,更值得思考:其一是,台灣要如何面對國際媒體的報導乃至批評?其二是,台灣除了被動的國際曝光度之外,在主動的國際宣傳上,又努力了多少?


先談第一點,多數台灣人看事情的視角,始終集中在自己身上,而對世界大事漠不關心,但對別人有沒有看到自己,卻相當在意,而且也常拿來做為黨同伐異的工具之一。像是八八風災時,CNN 稱前總統馬英九為「this man」,就被當時的在野黨大加嘲諷;乃至於之後,英國經濟學人稱馬前總統是「bumbler」,更是一堆人突然變成民間英文老師,開始說文解字起來。令人發笑的是,不少人連中文都說不清楚了,但講起英文單字來卻頭頭是道起來。從以前到現在,很多人埋怨,台灣只有在發生壞事糗事時候,才會登上國際媒體;但可笑復可悲的是,既然這是一件大家都感到無奈的事,那麼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拿外國媒體對台灣的不友善報導,來做為內部相互攻擊的工具?既然怨別人老是看不起自己,那麼自己又做了什麼努力,讓別人能看得起?很努力不一定會被看見,但不努力一定不會被看見。更何況,拿外人的負評,藉機內銷攻擊政治對手,這本身就是一種惡性循環了。這樣的結果,就是讓台灣的狀況一直惡化下去,讓國際媒體更看不起台灣。

再說另外一點,即是就算外國媒體本身就戴著有色眼鏡看台灣好了,那麼台灣又做了多少國際宣傳的工作呢?看起來相當有限,然而我們卻往往把這樣的情況,歸咎於中共打壓,才會讓我們國際能見度低,這樣就覺得一推二六五了。但看看香港,香港已經是中共的籠中鳥了,然而我們還是可以看到,包括李柱銘、陳方安生,乃至黃之鋒等人,他們還是可以四處接受國際媒體邀訪,或是出席國會聽證會,用英文暢談他們的政治理念;即使是本土派的梁天琦、或是被撤銷香港立法會議員資格的梁頌恆或游蕙禎等人,在面對外國媒體時,也可以用英文侃侃而談。先不說台灣的政治人物當中,有幾個人有能力可以這麼做;但就算有能力這麼做,問題是我們有做嗎?台灣不是一向自稱國會遊說做得不錯嗎?為什麼我們卻鮮少聽到英美國會,舉辦與台灣有關的國會聽證會呢?要是說,為台灣舉行聽證會,恐怕被中共報復;那麼李柱銘、黃之鋒,最近才出席了一場美國國會聽證會,這樣就不會破壞美中關係了嗎?進一步講,除非你台灣發生天災地變或是重大事故,否則外國媒體哪有時間沒事就看著你,人家又不是靠行車紀錄器或街角監視器過活的。因此,你必須自己爭取國際能見度。這一點,香港人能做得到,李柱銘與黃之鋒日前也接受華府智庫布魯金斯學會邀請,暢談他們的政治理念與香港前途,但是台灣呢?蔡英文總統現在才想到在推特上,鼓吹國際支持我們參與今年 WHA,但是過了三天,按讚數連兩百人都不到,不就是個很諷刺的例子嗎?

在 2017 年的世界新聞自由評比中,台灣高居亞洲榜首。然而令人深思的是:如果台灣新聞言論如此自由,並且,有些台灣人,還嘲笑香港逃不出中共手掌心,新加坡的新聞自由度,比台灣還低;那麼,為什麼國際大媒體在亞洲設點的時候,不是設在香港,就是設在新加坡,卻很少設在台北呢?不就是在於台灣看起來,似乎每個人都能對任何議題夸夸其談,但一方面不但說的都是些泛泛之論,跟廟口前大樹下阿伯論政沒什麼差別,而且也過太自我中心,根本無視世界的現況,或是台灣與世界的互動。而若是台灣已無視這個世界,那麼這個世界又有什麼義務要反過來關心你呢?當這個世界不關心你的時候,你又指天罵地怪東怪西,不是中共打壓就是外國媒體有心炒作,反正都是別人的錯,不是我的錯。這就是把台灣日常社會運作的心態,也用在對外事務上,那別人不理你,又能怪誰?

所以,在這次專訪事件中,我們一直強調的是「被路透社整了」,但值得進一步思考的是:府方在處理訪談的時候,竟然沒有考慮到,對方一定會問到川蔡通話方面的問題嗎?台灣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還有什麼成為國際焦點的話題呢?而在他人問了這個問題之後,再說別人扭曲原意,甚至是設局陷害,未免有失公允,這不正就是「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我自己都沒有錯」嗎?就算爭到了個說法,但對台灣日後的國際形象,又有什麼好處呢?

台灣是個魔幻之處,英文教育奇差,但每個人在遇到英文問題時,又突然都個個都有道理可說,常常都在進行「社會英文比賽」。進行英文比賽,無可厚非,英文是國際語言,重視是應該的,但台灣重視的方向與心態,是不是有點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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