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換匯新規堵漏洞？專家：在中國 總有新縫可鑽！

在中國加強居民購匯監管後的第一天，陳女士來到上海一家銀行，向櫃員們問了一大堆關於如何規避新規定的問題。

根據 1 月 1 日實施的新規定，中國居民如果要兌換美元，需要詳細說明資金的境外使用計畫，並且限制換匯用途。

「如果監管部門有疑問，我是否需要提供證據？如果我家裡人使用他們的換匯額度並匯款到我的賬戶，我會不會被抓？黑名單意味著什麼？」陳女士周一在交通銀行向那裡的工作人員們詢問道。她計畫將夫婦兩人 2017 年的額度合併在一起，換 10 萬美元，為 13 歲的兒子將來留學澳洲做準備。陳女士說，她希望早做準備，以防將來管制更嚴，因為人民幣貶值加速了將資金轉到境外的需求。交行的員工告訴她，只允許換匯支付現在的學費，不能提前換；她緊接著開始考慮如何規避這些限制。

「我不擔心人民幣貶值，」陳女士說。「我最擔心的是額外的審查，所以我只是想儘早換匯到手。」

微妙的平衡

陳女士的想法凸顯了中國當局面臨的微妙平衡。通過嚴格執行現有規定和施行新規定，他們可能會讓人覺得未來會有更嚴格的限制措施，反而助長了外匯需求。

安永駐香港的管理合伙人 Keith Pogson 說，在中國，人們總是會找到新的渠道和漏洞。

根據國家外匯管理局發布的規定，居民購匯需要報告他們的資金用途，並且需要承諾不用於購買房產或投資型保險產品等海外資產。違規者將被列入「關注名單」。中國人海外買房已經導致溫哥華、雪梨等地房價大漲。

匯率「穩定」

外匯局在 12 月 31 日發布相關規定的公告中說，人民幣匯率有條件繼續在合理均衡水平上保持基本穩定，且目前主要發達經濟體利率水平仍處於低位，歐、日實施「零利率」政策，美國的利率水平也較低，外幣存款利息和外幣理財殖利率都明顯低於人民幣存款和理財。外匯局還表示將加強對個人外匯交易的監管。

公告稱：「市場主體要樹立正確的風險意識，克服從眾心理，根據自身實際需要，謹慎理性投資。」

中國居民每年的購匯額度為 5 萬美元。

在這項新政之前，中國政府去年實施了一系列限制措施，包括限制企業購買境外資產、限制購買境外保險產品、資本項下 500 萬美元或以上交易需報批等。

中信銀行國際中國首席經濟師廖群表示，雖然中國一直維持著一個嚴格控制但有孔隙的資本制度，但這次大力堵漏說明當局對於資本外流不再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過去執行上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現象，現在兩只眼睛都睜開了，」他說。

更快外流

隨著人民幣兌美元創下 1994 年以來最大年跌幅，中國資本外流在最近數月加速。根據彭博行業研究的一項指標，2016 年前 11 個月資本外流大約 7,600 億美元。包括非法渠道在內，雖然當前的資本外流速度低於 2015 年和 2016 年初的創紀錄水平，但壓力正在積累。

高盛在 12 月份預計，2015 年 8 月中國對人民幣實施貶值以來，累計有 1.1 萬億美元資金離開中國；預計本季度會有更多資金外流。這給中國的外匯存底帶來壓力。截至 11 月末，中國外匯存底餘額降至 5 年低點 3.05 萬億美元。

當然，並非所有離開中國的資金都屬於資本外逃。企業需要償還外債，投資者也需要資產多元化。

降低需求

野村控股駐香港首席中國經濟學家趙揚表示，收緊購匯規定可以有效遏制美元需求。「購匯之前需要填表，提醒人們資金出境渠道非常有限。」

不過，以前的一些管制措施並未能夠擋住潮水。例如：雖然中國政府收緊政策，以抑制資本流出內地，但第三季度，香港保險業向內地居民銷售的保險金額創下了紀錄新高。第三季度內地居民所購買的香港保險保單金額較上年同期成長了一倍以上。

「政府的行動會強化恐慌因素，」大和資本市場駐香港的日本以外亞洲地區首席經濟學家賴志文表示。政府越限制資本外流，「人們越會覺得有問題，越要想方設法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