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主筆室〉反全球化思維將摧殘成長！

壹、前言

過去成功方法不代表未來可如法炮製，成功是匯集多項才能與機遇及人和；不管是水到渠成、或是抓住貴人尾巴，每項事業成功多有它可衡量指標。人生的成功就是有益周邊親人與同事；企業成功是公司價值最大化，上市總市值最大；政治領導人成功是國家 GDP 大幅成長。歷史不會重演、但邏輯運作卻會不斷循環；要脫離這種輪迴，就是要有創新思維及膽識。但這與企業轉型升級一樣，沒有高一層智慧與技術及累積研究成果、要如何轉？轉到哪裡去？平日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成功多是累積與堆疊，將過去自己與團隊血淚與汗水化為成果。當一個國家政務官多在忙著處理雜務，看到的資料只是新聞報導，沒有時間與心思靜下來思考時；這又如何能擬定出一個優質政策？革命的基礎在於高深學問，國家發展也在於深度專業思考中。有強力的理論基礎當靠山、就不會有偏執態度；也才會有堅強執政信念。念書不是只有學生的事，所有的人多該念書；當父親的勤於念書、會刺激小孩求知慾；這就是最好身教。政務官念書會找到當下社會問題答案，書中不是只有顏如玉，也有黃金屋與人生問題答案。

貳、川普不知不覺進入 1930 年代全球經濟大蕭條歷史覆策中？

但是川普當選後第一步、讓全球貿易夥伴多害怕。在競選期間川普歇斯底里提到，自由貿易對美國人民造成傷害；將美國基層工作流失矛頭歸咎，對準近幾十年崛起的中國，及「跨太平洋自由貿易協定」(TPP) 與北美自由貿易區 (NAFTA)、乃至於大西洋貿易協議；為此他揚言要在美墨邊界逐一道圍牆，禁止墨西哥非法移民進到美國、美國的萬里長城？川普在競選期間又提到，中國產品搶了美國人工作，因此對中國貿易要進行檢討。目前這些瘋狂競選語言，多在選完數日後一一真實上演。就在川普揚言「百日之內」要對中國貿易檢視當下，多還沒到「選完十日」的 11 月 15 日，加拿大財長就已快「凍不住了」。他在倫敦政經學院演講時說，NAFTA 三國貿易協定運作已達 20 多年，成功地成為一個自由經濟典範；加拿大未來要與美國及墨西哥好好協議，能讓這份協議運作更為順暢。加國財長摩爾諾言外之意是，出口貿易對加拿大 GDP 成長具決定效果，如果美國提高貿易進口關稅、加拿大會首當其衝。他要先探究，到底川普語言落實方式及深度。

川普不知道有沒有翻閱美國過去，歷任總統經濟決策檔案；他至少也該看看維基百科，有關 1930 年代經濟大蕭條 (Great Depression) 的經濟歷史。在 1929 年 10 月 29 日美國股市崩盤後，到 1933 年是美國經濟最黯淡的時代。1930 年 6 月 17 日，美國會通過兩位共和黨議員所提「斯姆特霍利關稅法」（The Smoot-Hawley Tariff Act），以兌現當時總統胡佛對美國農民競選承諾。雖然胡佛在當選後已想更弦易轍，但生米已煮成熟飯，樹欲靜而風不止；總統看苗頭不對想不幹這事，但國會議員已多下海撩下去了，最後國會仍通過此一法案。根據維基百科紀錄，這法案使美國進口關稅，由 1921 到 1925 年平均的 25.9%，升高到 1931 年至 1935 年的 50%。而當下第一個跳起來反彈，並以報復性關稅反擊的就是加拿大；接著不少歐洲國家也對美國以牙還牙。1931 年後美國近與出口金額急速衰退，反而造成美國農業嚴重不景氣。

川普這種反全球化思維，完全違背資本主義下經濟發展主流理念。若將 1776 年英國亞當斯密斯的「國富論」著作，視為是近代經濟學古典學派，則川普所主張的「自由放任」，與亞當斯密斯所主張的「自由放任」、絕對是兩碼事。亞當斯密斯認為一個國家要強大，就是要將對自己生產有利的產品，透過國際貿易行為對全球行銷；一國對外貿易將會促進該國經濟成長。後代學者將此原則奉為圭臬，稱為「絕對比較利益原則」。而之後承襲「絕對比較利益原則」的論述、英國政治經濟學家李嘉圖再提出「相對比較利益說」。就是由單一個經濟體的貿易往來化為，兩國及多國之間經貿交換利益。

叁、新興國家富人們多會「投奔美國」？

以現代化生活習慣舉例說明，例如美國設計的智慧型手機，交由台灣鴻海集團公司代工，則 Apple 與鴻海公司的股價齊揚；這就是「相對比較利益」發光結果、互蒙其利。川普的貿易保護政策思維，將使全球經濟資源配置錯亂。憑藉著鴻海在大陸與台灣，低勞力成本才能提升組裝利潤，如果將這些 ODM、或是 OEM 代工工作，交回到美國基層工人手上，則其成本效益必定不如鴻海代工。一個產品要達到生產最有效率，最重要的組合還是遵守「相對比較利益原則」；因為這種運轉機制還有其他效益，如收入與所得循環乘數擴張效果。亞洲勞動市場代工者取得工資所得後，會提高消費可支配所得，加購智慧型手機。只要比較利益機能不失控，這種循環運作會使各國雨露均霑。

川普準執政團隊所塑造經濟政策是「對外對立」，對外與國際各國採對立談判策略；對美國內部則以財政擴張及激勵富人。川普減稅政策被經濟學家認定視為，雷根供給學派的復古翻版。雷根在 1981 年執政，是美國第 40 屆與第 41 屆總統，1979 年美國經濟陷入停滯性通貨膨脹。1979 年到 1982 年間美國經濟快速衰退，1981 年為挽救經濟衰退，共和黨配合雷根減稅政策，將所得稅降低 25%、擴大軍費支出與增加政府赤字、並積極發行國債、撤銷對商業行為管制；這些措施使美國經濟、在 1982 年開始迅速復甦。雷根曾說政府是不會解決問題的，政府本身才是問題所在。對於當對立的時蘇聯政權，雷根採取更直接對抗態度；川普目前對於崛起的中國，其經濟戰略思維也有類似之處；但與歐巴馬的軍事、政治與經濟，採取多與中國對抗的有所不同。

川普降低富人稅影響將會有外部效果；就像是大多數台灣的富人一樣，在進行增與稅或是遺產稅規劃下，拿新加坡護照成為台灣富人階級的財產規劃選項。如果川普對美國富人減稅幅度，也具有「相對比較利益」效果；對所得稅率較高新興國家富人，將會有資金外移引誘效用。如果這種效應成為潮流，則無異又製造一次人與錢潮移動。這就類似 Fed 的 QE 退場政策、資金往美國移動、人也跑到美國去了。這應該是繼 Fed 的 QE 政策資金移動，又一波長期富人前往美國，也會是美元指數走強主要原因。可是從這種此觀點將其動態化可預期，其它非美國家未來也必將會以同樣減稅，來對抗美國減稅政策；若此則全球的主流財金政策，就由寬鬆貨幣轉為財政政策。換言之，全球財經政策將受美國降稅牽引影響；這看在法國經濟學家皮凱提眼裡必然相當諷刺。皮凱提曾在 2014 年來台灣訪問，其著作「二十一世紀資本論」風靡一時；該書倡言要以課徵「資本利得稅」，解決全球貧富不均問題。當時最譁然的主張與論述是，皮凱提建議各國政府對房地產課徵累進稅率；他以過去法國政府解決房地產泡沫經驗，建議台灣政府也對持有房屋者課徵較高稅率。這個建議終於被台灣政府採用、大幅調高今 2016 年一般用地價稅，但也引發諸多方民怨。減稅或增稅多屬財政措施，前者為寬鬆、後者為緊縮；若要以減稅刺激經濟成長，則其降幅必然要出乎預料顯著。如同雷根總統在 1981 年時一樣、降低所得稅率 25%，1983 年終於帶動美國經濟成長。但相反增稅則是像是對鵝拔毛一樣，不能一下子大幅調高稅率，這會使群鵝痛苦哀號。

肆、結論：突然減稅的確就可刺激經濟景氣！

凱因斯國民所得理論 Y=C+I+G+(X-M)，政府公共支出為 Government Expenditure 是為政府所決定；它是外生變數，不受可支配所得與貨幣市場利率影響。但減稅政策會增加可支配所得，提振消費支出、進而推動國民所得 Y 成長。在平衡預算要求下，未來川普要進行擴張財政政策，顯然是得避開加稅、而以發行公債方式進行。就李嘉圖「等價定理」（Ricardian Equivalence Theorem）、「政治經濟學與稅賦原理」一書提到；政府要籌措公共支出經費，以課稅或是發行公債方式多是等價的。因為政府發債後持有人未來會有利息收入，政府支付債息後、持有債券投資者就會產生較高的所得稅率，稅會繳的較多；如此一來則對當期與未來消費不會改變。李嘉圖要表達的是，對這一代人、與下一代人的福利，不會因為加稅是對這一代人拔毛，發債就是留子孫。其實消費者的生活就是效用 Utility，消費者剩餘就是福利 Welfare。發行公債是將還款期間往後移動，如果川普發行美國國債是用來做為福利支出，或是用來繼續從事歐巴馬的全民健保；則無異於將這一代美國人健康，轉移給下一代美國人埋單。但如果是用興建高鐵等基礎建設，則就符合「等值理論」；因為這些基礎建設享用者會是跨世代的。這也因此為何川普打算廢除歐巴馬健保，而鼓勵美國人加購商業保險。由此可見，川普並沒有打算為這一代人增加福利，而去犧牲下一代美國人福利。人類因有夢想而偉大，過去一百多年來所有偉大夢想也多能在美國兌現，因為它是對全球完全開放的國家，但顯然現在居住在美國的公民，正在進行排它的行動。解決自己的困窘最好是走出去，不是關起門來；但美國選民選擇後者，天佑美利堅合眾國、請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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