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看世界─偽鈔風暴

祕魯成了國際偽鈔之首，新索爾也難逃其害。

如果一個國家竟能敗給一台印鈔機，那麼接下來，祕魯的偽鈔風暴對全球貨幣流通造成危機，或許就不用那麼訝異！

時間拉回到 1980 年代，當時秘魯政府面臨到國內大規模經濟危機，政府決定以印鈔機作為救市主力，希望貨幣湧入能拯救金融困境，然而，政府狂印鈔、攪動貨幣市場一池春水的結果，只是讓貨幣市場過熱、經濟狀況更糟。

就在 1980 年代尾聲，惡性通貨膨脹達到顛峰，貨幣貶值了百分之 120 萬，情況糟到難以想像。

而今，祕魯印鈔機又再度現身，不過這次不是政府主動提出的政策法案，而且今日在祕魯流通的貨幣也不一定是祕魯新索爾（nuevo sol）；今日，市場上流通的時而是歐元，時而是委內瑞拉的強勢玻利瓦幣（bolivares fuertes），有時用玻利維亞諾幣（Boliviano），或甚至是智利的披索（pesos）。當然，大部分的時候，美元還是最普遍的貨幣。

■ 祕魯──偽鈔之首

根據美國特勤組織刑事調查部探員 Kenneth Jenkins 的研究，在過去 2 年，祕魯成為國際第一的偽鈔散佈國。Jenkins 在華府透過電話接受《時代雜誌》專訪時提到，「光是 2009 年，就有 330 萬的偽鈔美元在祕魯被檢獲，這還只是實際破獲的數字。」

祕魯警方防偽單位推估，檢獲的數字僅是冰山一角，實際上，恐怕有為數更多「祕魯製造」的偽鈔在地下流通橫行。

警方進一步補充，過去 2 年檢獲的偽鈔數量僅是不同的地下貨幣在外流通的分子數，其分母總和難以預估；這些貨幣當然包括祕魯新索爾，而這些偽鈔的共通點皆是在隱蔽的印鈔廠印製而出的。

 
美國特勤組織刑事調查部介紹防偽鈔機制。  (圖: 美國特勤組織 官網)

一名匿名警員提到，「近幾年至今，偽鈔犯罪組織開支散葉、規模加乘。目前，我們每逮捕 1 名假鈔犯，其背後至少還有 9 名共犯協助印鈔。」

然而，近期祕魯警方破獲最大宗的一次假鈔案就發生在今年 9 月初。

祕魯警方在利馬市（Lima）聖胡安魯力安切區（San Juan de Lurigancho）捕獲一台偽鈔印刷機。雖說當時犯罪所在地的民房已被警方監視一段時日，但當確定破獲並發現這起案件背後運作的規模時，警方仍感到吃驚。由於這起案件涉及印製 6 種不同國籍的偽鈔，總金額高達 2700 萬美元，其中，面額 100 美元的偽鈔占總數的 1/3；歐元偽鈔總和則高達 400 萬元；而剩下的貨幣分別是玻利維亞諾幣、智利披索、祕魯新索爾，以及委內瑞拉的強勢玻利瓦幣。

而早在 1 個月前，警調單位也剛破獲另一起棘手的案件，整體假鈔金額達 100 萬美元。

這個棘手的假鈔組織是在一家居山面海的高檔購物中心的美食廣場中被警方破獲。當時，犯罪組織同意將面額 100 美元的假鈔以 5 塊美元交易給警方臥底探員，當然，當下就人贓俱獲被逮捕。而被捕的 3 名假鈔犯在一開始交易時，還曾表示願意賣出總合 300 萬美元的假鈔。

就在這起假鈔案破獲後，警方又在利馬市查出 20 台非法的印鈔機，隨後立即銷毀殆盡；不過，想當然爾，這些印鈔機早就印製出為數可觀的偽鈔現金了。

■ 利馬市──假鈔犯橫行

在美國，偽鈔生意的市場多半狹小少眾，往往是「家庭代工」的運作模式，他們通常是利用數位科技的自動啟用裝置，印製有限數量的假鈔。

然而，祕魯的偽鈔組織仍是以傳統的印刷技術運作，也就是利用平板印刷機，大量生產一捆捆的假鈔。目前放眼望去，幾乎所有被警方破獲的大宗假鈔案件都發生在利馬市的聖胡安魯力安切區。

祕魯的首都利馬市位在西部沿海地區，人口數超過 100 萬人，隨處充斥著早期西班牙殖民地的色彩。然而，在利馬市最大行政區聖胡安魯力安切區裡，假鈔犯卻橫行無阻，原因無它，其市區人數眾多、街坊商店林立，假鈔犯很容易就找到棲身之地──在新建商店的後車庫裡，印鈔機可以嘎嘎作響卻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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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馬是假鈔大本營

另外，利馬市還有個地區，街頭巷尾處處竄起一個個小型合法的印刷機，不過，偽鈔組織會刻意避開這樣的郊區地運作非法業務，又或者，他們可能尚未被檢警識破。

美國刑事調查部 Jenkins 補充了一句，「比起美國本地，海外的偽鈔犯規模漸趨組織化，他們都用印刷機運作，才能大量印製假鈔。」

■ 偽鈔組織  奇招百出

在過去幾個月間，祕魯警方成功攔阻了攜帶美元假鈔的乘客，以及運送美元假鈔的包裹前往哥斯大黎加、厄爾瓜多、墨西哥、委內瑞拉與美國。

在運送假鈔的一路上，犯罪組織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還有創意多端的怪招，就是想盡辦法、透過各種方法要從祕魯境內偷渡假鈔出境。

假鈔犯會攔阻即將登機前往美國的乘客，硬是將假鈔塞入乘客鞋內；他們也會慣常地從當地郵政或國際快遞的包裹內找尋，是否有已塞入剛印製完成、新出爐的偽鈔。

這些犯罪組織不只走國際路線，甚至還會出更絕的奇招路數：有件假鈔案被警方識破犯罪組織把偽鈔縫入動物標本內，並以美元當作官方流通貨幣，準備運往厄爾瓜多；還有的案件是把假鈔藏在嬰兒床的假底板內，打算運往中美洲。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們已經成功破獲不少重要的偽鈔犯罪組織，但他們總用新招走私假鈔。」一名來自警方防偽單位的員警提到。

■ 麻雀追蟬  螳螂是否在後？

雖說偽鈔組織的犯罪手法層出不窮，但終究「麻雀追蟬，螳螂在後」，就算假鈔犯再怎麼追著印鈔機的速度跑，檢警單位仍在後頭虎視眈眈地追蹤犯罪線索。

至於，偽鈔集團若被逮到要面臨什麼樣的罪行罰責呢？

目前祕魯的法律對假鈔走私犯的罰責相對輕的許多。拿首次觸法者而言，頂多判處 3 年有期徒刑，但不至於讓走私犯終身囹圄。重犯者有可能最多處以 6 年有期徒刑，但要是非暴力犯罪者，法令也從輕寬待，讓他們有機會 2 年後就能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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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馬律師團體積極自救

有鑒於目前法律的漏洞，利馬律師協會（Lima Bar Association）有一群律師團正緊鑼密鼓關注這一系列的偽鈔案件，希望能起草新的法案上呈至祕魯國會大廳，想辦法改變並加重現有刑事案中詐欺、偽造文書的犯罪刑責。

「若有更加重的制裁與刑罰，多少就會帶來嚇阻作用，」利馬律師協會會長 Jose Antonio Nique 提到，「這不只是在寬鬆法律與鐵手段之間作出選擇，而是要真正開出符合罪行且公正的罰鍰作為制裁。」

律師協會會長又再補充一句，「祕魯有許多『藝術家』，但把才能用錯了地方。很不幸地，他們用才能來製造偽鈔，而且還是能手。」

■ 永絕後患？

除了改變法令刑責，還有什麼辦法能永絕後患？

拉回到研究祕魯偽鈔行為的美國特勤組織上。即使美國特勤組織還不能在祕魯常設辦公處，但其在祕魯境內也設有調查工作權責小組。

而離祕魯最近的常設辦事處則是在哥倫比亞，因為它過去曾是偽鈔集團的世界之都，直到美國與哥倫比亞調查組織聯手攻堅犯罪集團，並止住偽鈔的擴散。

身為特勤人員的 Jenkins 對外保證，美國特勤組織刑事調查部與祕魯警調相關單位一定會竭盡心力遏止、消滅絕大多數運往美國的假鈔，防止詐欺案件屢屢發生。

Jenkins 語重心長表示，「我們的終極目標就是在偽鈔集團離境前，破獲偽鈔工廠，並且攔截假鈔貨幣。這是我們過去在祕魯成功的事蹟，未來亦朝此方向繼續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