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張性財政政策要接過寬松貨幣政策的大旗

    安邦咨詢授權和訊網智庫發布

央行調查統計司司長盛松成日前在談到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如何相互配合時強調，除了降稅外還可以增加財政赤字，並稱「把財政赤字率如果提高到3%以上、到4%、甚至於5%都問題不大」。這是央行權威官員首次公開提出赤字率可以擴張到5%，不論是這一數字還是此表態的影響力，央行的這一說法都是前所未有的。安邦智庫（ANBOUND）過去為決策部門進行相關研究時，曾建議中國可擴大赤字率上線至4.5%，現在央行官員建議的赤字率上線超過了安邦的建議，不能僅僅理解成央行的一種「學術」建議，還反映出未來財政政策將進一步擴張的前景。

盛松成是在談及如何在民間投資持續下行的情況下、如何尋找下半年經濟發力點的時候做上述表示的。他表示，當前投資總體是下滑的，尤其是民間投資和制造業投資；決策部門希望通過積極的財政政策、貨幣政策、產業政策，拉動我們的固定資產投資，制造業投資和民間投資，為此要創造很多條件，包括某些壟斷行業的改革、服務業改革等都是下半年和明年應該積極實行的政策之一。

他指出，中國不能實行有些國家所說的「直升機撒錢」（央行直接購買國債），央行只能通過在市場上買賣國債以及其他一系列政策工具來來基礎貨幣的供應。因此，積極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的相互配合除了降稅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增加財政赤字。盛松成還稱，2015年我國GDP已經超過68萬億，但目前中央政府的赤字余額不到11萬億，赤字比例還是比較少的。此外，中國的國家債務絕大多數都是內債，外債比例不到1%，匯率風險相對不大；而且短期國債比較少，大部分是長期國債，所以短期國債還債的壓力比較小；再加上各級政府的稅收和國企的上繳紅利等還款來源，都決定了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中國的財政赤字可以有所突破。

對於如何提高企業的投資回報率以改善企業的投資意願這一關鍵問題，盛松成認為降息、降稅都是有用的，但日本等一些國家的經驗表明利率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哪怕實行負利率），未必能促進投資，也未必能使企業的競爭力變強，反而降低了企業投資實業的意願。因此，他認為這個時候降稅效果反而更好，尤其是對國內中小企業，高新技術企業，降稅可能對它更有發展意義。總體講，國內企業的稅費負擔是相對比較重的，所以要實質性降低企業的稅收比較緊迫，也是應該比較積極實行的政策之一。

安邦智庫（ANBOUND）研究團隊認為，隨着經濟工作的重心逐漸向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轉移，中央已透過多種方式和途徑向國內外市場表明不搞強刺激、不搞大水漫灌，並多次強調實施積極財政政策的可行性和迫切性。事實上，從2015年下半年起，中央就已將2016年的財政赤字率目標從當年的2.4%調高至3%（政府預算編列了2.18萬億元財政赤字），轉向擴張性財政政策的意圖明顯。在今年的夏季達沃斯論壇上，李克強總理更是指出，「現在中國政府的負債率是40%左右，中央政府的負債率是16%左右，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是有空間的。」財政部部長樓繼偉也在多個場合表示中央財政要適度加槓杆，以支持全社會降槓杆。因此，毫無疑問，財政政策將在今年下半年進一步發揮其作用，尤其是在貨幣政策已經乏力、資產價格泡沫嚴重的情況下，財政政策接過寬松貨幣政策的大旗就更顯重要。

對於下半年財政政策的發力點，財政部長樓繼偉稍早前已給出大致方向。他表示，將落實各項減稅降費政策，增強企業發展動力。有序推進地方政府債務置換，幫助地方減輕利息負擔，騰出資金補短板。加快資金撥付進度，支持鐵路公路等交通基礎設施建設，積極推進棚戶區和農村危房改造。繼續支持地方政府和中央企業綜合運用兼並重組、債務重組和破產清算等方式，加快化解鋼鐵、煤炭行業過剩產能，解決好人員安置問題。

另一方面也要看到，對於財政政策要「積極」到何種程度才算合適，此前有關部門彼此還有分歧，樓繼偉部長也曾指出財政刺激必須保持債務可持續性。安邦智庫（ANBOUND）研究團隊此前曾指出，如果今明兩年國內外經濟形勢還不見好轉，中國經濟維穩的難度加大，不排除繼續擴大赤字率的可能。在高至4.5%安全上限之內，政府將會根據情況相機決策，視經濟形勢的發展來調整擴張赤字的步伐和節奏，很可能采取分步走的方式來擴張赤字。而此次央行調查統計司司長盛松成的談話，也從某種程度上反映了中央對財政赤字上限的看法和心理底線。

央行官員具有強烈意向的談話表明，下半年中央將繼續加大積極財政政策的力度，繼續擴張財政赤字率並突破3%將成為大概率事件。未來將主要根據經濟形勢的發展來決定擴張赤字的步伐和節奏，但無疑，積極財政政策將接過事實上偏寬松的貨幣政策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