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鏗：關於供給策改革的觀點

和訊網消息 《第二屆全國服務業公眾滿意度專項調研峰會》在北京舉辦，在活動現場，第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財經委副主任賀鏗發表講話。

以下是文字實錄：

賀鏗：我想講一講我個人關於供給策改革的觀點，供各位企業家參考。關於供給策改革是去年11月份經改領導小組組長提出來的，現在我個人認為大家認識並不很深入，甚至不是很一致。最近看了一些文章，我想就此發表一點個人的看法。

我們先要從現在經濟下行這個問題開始認識，我們經濟下行是從2010年下半年開始下行，我們采取了許多措施，穩增長，但是時至當前，還不敢說我們就把增長問題穩定。前不久權威人士在《人民日報》頭版發表了文章，大家可能都看了，我們這次經濟不可能樂觀的認為它會U型反彈，也不可能是V型，更不可能是V型反彈，是一個L型，這個L是長度，底部的長度，究竟有多長?這就要看我們國際形勢，以及我們的宏觀調控的策略，才能慢慢定下來。但是不可能一兩年就解決問題，這是肯定的。

那麼經濟下行這麼五年原因是什麼?我們的管理層，我們的理論界，我覺得沒有深入地分析，我個人認為經濟下行是長期實行需求策管理，而且是強化的管理一個必然結果。所謂需求策管理重點是管理投資，還有外貿，還有居民的消費，這三種需求我們稱為「三架馬車」。在消費需求方面，我們管理是有失妥當的，這個主要是我們在改革開放多少年以來是高速增長，我們對經濟增長平均年增長率9.8%，但是我們軍民的收入增長平均7%多一點，也就是說居民的收入增長比經濟的增長低了三個百分點，因此使得我們GDP的分配結構嚴重扭曲了。內需不可能足，因為內需是絕對於收入水平的，所以在這個管理方面，我們失當。

第二個需求是外貿，外貿對於經濟的拉動主要是進出口，也就是說我們的出口大於進口的那一部分是拉動經濟增長的。那麼在出口方面，我們管理也有些失當，出口的成本與匯率是直接相關的，我們一度太強調人民幣升值了，人民幣的升值就使得出口企業的出口成本加大，所以我們的外貿往下走，一個重要原因當然是世界金融危機發達國家的需求萎縮，另外一個原因是我們不適當的貨幣政策。

那麼第三個方面就是投資管理，投資應該是與我們的經濟具體的相適應的，在一個時候可以稍微大一點，但是從長期來講有它的應當的比例。可是我們長期實行積極的財經政策，寬松的貨幣政策，我們的M2現在已經到了1萬4千億這個規模，這些錢到哪里去了?當然是到房地產、基礎設施、城市建設等等方面去了。那麼這些方面的投資它的回報率和它的匯報期都是比較長的，回報率是低的，我們要從正面來講，我們的高速鐵路、高速公路，我們的機場是發展了，就像我們鄭主任所說的，我們現在還感覺到不夠，是的，不夠。但是你的經濟水平只有那麼大，你就不能過分超前，因為進行經濟建設必須考慮回收的問題，必須考慮經濟的效率問題。

那麼在這樣一個強化的長期的需求環境之下出現的問題，除了收入分配差距越來越大之外，產生一些社會問題，那麼在經濟上也就是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去年提出的「三去一降一補」。「三去」，為什麼會形成這個問題呢?也沒有人深入研究，為什麼產能過剩呢?為什麼我們的困難那麼大?產能過剩主要是與建築有關的鋼鐵、水泥、煤炭等等，那麼庫存最大的是房屋，根據住建部的專家再一次發言上報道一個數字，我們現在庫存的房屋究竟有多少呢?保守地說是66.7萬億平方米。這是個什麼概念?就是說按我們人口平均，一個人有5平方米，現在大家都不是在露天領域住着，少房子的人是有，剛需是有，平均每個人5平方米的房子怎麼去庫存?這5平方米怎麼來的?沒有人研究。所以說產能、庫存需要很好地研究，它怎麼來的，應該怎麼去?

再一個就是槓杆，我們的槓杆率現在應該說是很大，而且是危險的，依我看是危險的。我們的地方債，有人說只有20萬億，也不多，但是這20萬億你要按期收回困難很大。我們的企業債，外面估計是14.2萬億美元，那折合成人民幣呢?至少是90萬億人民幣，我們GDP也就是六七十萬億。這個債務怎麼來的?而且這個債務基本上集中在國有企業上，民營企業也不能說沒有，比例很小，最大比例在國有企業上。

企業債務這麼大，槓杆這麼大怎麼來?我們光是一個鐵道總公司就是5萬億左右的債務，每年的利息鐵道總公司都還不完，每年補貼幾百億才能把利息還掉，還這樣拼命去擴張，行嗎?這不可持續，經濟能這樣干嗎?所以說，我們要深刻地分析「三去」它是怎麼來的，現在應該怎麼去這個問題。不能只在面上忽悠忽悠喊一喊，解決不了問題。在穩增長方面不能繼續采用需求管理的辦法，應該加強供給策的改革。

那麼這就說明了這個東西，經濟下行是這麼來的，那麼我們就要想了，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因為這樣強化的投資使得我們GDP分配結構嚴重扭曲，要把這個扭曲結構扭過來，那就需要實踐，需要辦法。我們GDP分成最終消費和資本形式兩個方面，最終消費包括主要的是居民消費、政府消費和企業消費，這個消費率應該有一個客觀的比例，全世界181個國家和地區平均的比率是65%，美國更高70%。

我們執行積極財政政策那一年算起，我們的積極財政是1998年應對亞洲金融危機開始實行的，一直進行到現在。1998年我們最終消費率是62.9%，與世界的平均水平基本接近，應該說在正常的范圍之內。由於過度的投資，過度的長期實行積極財政寬松貨幣，到2010年，也就是經濟下半年下行的那一年，2010年我們的最終消費率降到多少，45.5%，下降了17.4百分點，比世界平均水平低了19.5個百分點。我們只說內需不足，這個內需能足嗎?不解決內需的根本原因，這個經濟能活起來嗎?13年，到2010年13年的世界經濟，已經使得這個比例關系一年降低1.3個百分點，所以降到了45.5%。

現在我們要讓經濟健康地發展，回到比較好的增長速度，你就要解決這個比例，要扭過來。13年改變的，不是說要13年再回去，三年兩年回不去，這就是說我們的經濟恐怕是一個較長的L型，不能太急。我們的經濟也不會像西方一些人所說的要崩潰，堅決不可能的，我也早說過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要想讓它恢復到兩位數的增長也是要時間的。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必須要由需求為主轉變到以供給管理為主，也就是加強供給策的改革。供給管理和需求管理究竟有什麼不同呢?需求管理主要是管國有企業，供給管理主要是管生產要素的分配、流動和走貨。生活要素過去說是三要素，在現在的經濟下一般我們說六要素：資本、勞動、土地、企業家、技術、信息，這是我們發展任意一個行業不可少的基本要素，所以這是生產要素。

因此供給策的改革它的方向是如何實現分配、流動，就要求以市場的力量為主，由政府來分配這個東西，我們從計劃經濟到後來的市場經濟證明人的分配是做不好這件事的。所以必須以市場的力量為主，因此供給策的改革首先是要它的方向就是市場化，政府這一個首不能說不要，但是不能那麼強，不能你什麼都想管，不能你去干涉我們企業正常的生產行為，這是要改革政府實行健康的正確的市場化。

供給策改革的核心問題是什麼呢，是引導生產要素合理流動、科學組合。怎麼叫合理流動?就說哪些地方，哪些部門要加強，就把生產要素引導到那個地方去。我們要西部大開發，你不能說我們就是補幾個錢在財政上就可以了，你要讓我們的企業家，讓我們的社會資本，讓我們的人才流向那個地方才可以，就要政府的政策。主要是稅收政策和收入分配政策，因此改革的重點一個方面就是稅收制度、財稅制度和收入分配制度。

大家說你這樣我們也在改革，為什麼引不動?為什麼要這樣要均等?我說不對，我們想一想我們深圳是怎麼發展起來的?一個小漁村，當然它放松了各種市場條件，最根本的一條我認為就是稅率。企業的所得稅全國是33%，深圳是15%，全國31個省市都涌向深圳去，我們的華僑國外的資本也投入那個地方，這是深圳發展的根本原因。美國的阿拉斯加也是這樣，那個地方怎麼發展起來的，靠稅率。另外工資收入分配，深圳的工資比我們的高多少，最好的人才都流向那個地方，孔雀東南飛也就是這樣來的。

我們現在的工資政策是反向的，越是西部工資水平越低，越是東部工資水平越高，有才能的人會留在西部嗎?企業家他在東部辦企業也是這麼個稅率，在西部也是這麼個稅率，我為什麼要去?這個人和家說到底是趨利的，我常常說我們的企業家不是做福利的，他要養活他的職工，要向國家交稅就必須賺錢。他自己要擴大經營也必須賺錢，所以你必須用稅收政策引導資本，引導企業家，用工資政策引導好的人才流動，這樣才能使需要發展的地方發展起來。

科學的組合是什麼意思，就說你這麼多要素，我究竟把什麼東西為主，怎麼降低它的使用?也是要靠政策，其中重要的一個政策就是價格政策，你的價格要逼到我們的企業家真正去想辦法，降低消耗，提高產出。

供給策改革的目標是什麼呢?目標是提高全要素生產力。所謂全要素生產力，在座大家都不是像我們的鄭主任和我們的發改研究中心的侯主任，不是這樣的精英學家。我簡單地說一下什麼是全要素生產力?全要素生產力就是我的生產要素的投入增長率低於產出增長率，我產出增長10%，投入增長6%，這個4%就是全要素生產力。這4%是怎麼來的?就是要靠創新，所以必須創新，那個創新包括兩個方面的創新，第一是科技創新、技術創新，我們的生產能力生產力水平要提高，科技要進步。另外一個是制度要新，我們的管理制度甚至包括我們的所有制要改革，使得它更加有利於生產的發展。因此從這兩個方面來講我們要加強創新，要加強制度創新，同時要使得我們的發展好，在當前的情況下要降低稅收，讓我們的企業的負擔盡可能鹼輕一些，所以要落實好減稅的政策。

這個供給策的改革從里根當時的改革和薩奇爾(音)的改革，其中一個重點的問題是要降稅。另外一個是在所有制上要改革，當時他們國有企業的比例很大，大膽地實行民營化、市場化，當然這個問題在我們來說有許多問題需要進一步研討表述，還有法律的問題，但是剛剛成立了民營經濟研究院我表示衷心祝賀，因為我們現在已經有了結論，國有經濟、民營經濟都是社會主義的經濟，所以我們的民營經濟應該大力發展，我是寄希望於市場化我們的民營經濟的發展，我們的經濟恢復越好，和我們未來的態度。我就談麼些觀點供大家參考，因為時間有限，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