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監會財會部趙宇龍：揭秘中國償二代 保險監管專業化

12月18日，首都北京的初冬，艷陽高照，萬里無云，第一屆北京保險國際論壇在這里隆重召開。

北京保險國際論壇論壇以“社會治理創新與中國保險服務業”為主題，由中國保險行業協會、中國保險學會、北京保險研究院聯合主辦，北京保險研究院承辦，本屆論壇為期兩天（18日-19日）。18下午，出席主題為“保險監管的國際演進與中國道路”高階對話的嘉賓有：中國保監會財會部副主任趙宇龍、中國保險行業協會秘書長劉琦、蘇黎世保險集團亞太中東非洲區主席呂迪安、三井住友海上火災保險公司常務執行官兼東亞印度大洋洲總裁熊谷真樹，該環節由中國保險學會會長姚慶海主持。首先由中國保監會財會部副主任趙宇龍發表演講，以下是演講全文：

感謝大家堅持到現在聽我介紹，按照會議安排給大家簡單介紹一下償二代的基本情況，主要是三個方面，一個是背景，第二個是框架，第三個是機遇，就是對我們行業發展有一些什么樣的影響。

我們可以看一下，這個圖是全球保險市場的形勢，這些年從全球范圍來看，保險市場劃分為發達市場和新興市場，保險市場發展由新興市場推動。發達市場是負增長的狀態，新興市場中大家可以看到中國和其它的新興市場的比較，中國和其它新興市場相比，中國不管是深度還是密度都是低於其它的新興市場。中國的潛力在新興市場中是最大的，我們看一下中國市場本身在過去幾十年里面，我這列了過去十年的數據，產險是20%的增長率，年復合增長率，壽險是17%。這是總資產的數，大家看到也是非常快速的增長速度，今年可以到十萬億的總資產規模。這是市場主體的變化，市場主體我們也是從00年只有30多家的狀態，每年逐漸發展到去年是168家保險機構，這是產險、壽險再保和集團的數字，不包括其它的一些相互支的制度，或者是質保公司，或者是我們的幾千家中介機構。

高速發展的過程中保險市場的風險日趨復雜和多元化，一方面從三個維度看產品，資產和市場的主體，先看市場主體我們從壽險、產險、再保，這是十幾年的情況，現在有各式各樣的，包括金融集團都出來，從市場主體來說是越來越復雜多元化。從產品來說原來的時候在十幾年前，我記得剛進保監會的時候我們只有一個傳統險，從2000年開始出現了分紅險，投聯險，現在國際上有的保險產品我們這兒都有了。從資產也是，資產在十幾年前我們只有三種投資渠道，現在我們的投資渠道基本上也都全部有，國際上有的大家想到的渠道我們都已經有了，所以整個保險市場在高速發展過程中，風險也日益多元化和復雜化。

在高速發展過程中粗放式的發展積累了很多問題，比較典型的問題就是多次講到保監會在重點治理，一個是銷售誤導、理賠難、以及資金成本和收益長期倒掛、行業發展沒有后勁的問題。這些問題都是由於我們市場化改革滯后引起的，市場化改革主要從三個方向來走，一個就是從負債端來看，主要是推行費率市場化。資產端是資金運營投資的放開，機構端是市場準入和退出。

在行業風險積累日益多元化和復雜化，以及我們市場化改革的要求下，我們現在的償付能力監管體系能不能起到管住后端的左右，前端放開了以后償付能力能不能管住后端這是我們需要解決的問題，現在看償付能力的現狀，我們現在把它叫償一代C-SI。它的特點有這么幾個，第一個特點從資產負債評估方面，我們償一代過於保守，非常保守的一種評估方法。資本要求方面是規模導向，這是一個比例法，根據業務規模的一個比例確定資本要求，會導致的問題就是不能全面的反映風險。第二個就是對風險的變化敏感度不大，不能很及時的反映風險變化。第三個是整個體系只是注重對資本的要求，而不是在促進行業去提升風險管理能力。因此，我們可以看到從現在的償付能力體系下，是難以滿足行業日益復雜和多元風險發展。另一方面難以滿足我們市場化改革放開前端管住后端的需要。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是國際上的償付能力監管變革，大家看到在最近幾年尤其是08年金融危機以后，各個國家世界范圍內大家都在對償付能力監管進行變革，比較有代表性的美國對RBC這是現代化方案項目，歐洲是solvencyII，中國是償二代，新興市場國家都在做類似的一些改革。全球監管標準來看，IAIS在這方面做了一些工作，主要是有三個層次，一個層面是核心原則，第二個層面是共同框架，第三個層面是全球系統重要性保險機構的規則。整個IAIS做的工作現在也是在探索階段，沒有達成全球統一規則。

我下面講一下中國償二代的框架，償二代的總體目標是從規模導向轉向風險導向，科學的計量風險。第二，促進行業風險管理能力的提升，第三，為其它新興市場提供經驗。因為我們定位這套新的償付能力監管體系，要重點反映新興市場需要，因為我們現在大家可能比較熟悉的一個是美國的RBC，還有歐洲的solvencyll，他們都是適應發達市場需要發展出來的監管體系。中國是發展中國家，我們是新興市場，我們怎樣有一套比較適合新興市場風險管理的償付能力監管，這是我們想要解決的問題。核心原則有三個，風險導向，一個就是中國特色，還有就是國際可比。我們雖然不是照搬美國和歐盟的模式，但是我們希望中國體系solvency和國際的其它體系有一定的可比性。

這是我們的框架圖，既然我們監管體系是風險導向的監管體系，它是一個全面風險管理的體系，所以首先要理解我的體系要管的對象是什么，要解決的對象是風險。所以首先要理解風險是一個什么東西，整個行業我面臨的風險，我們要對它進行一個分級，這是每一個償付能力監管體系必須回答的一個問題。solvency對風險的分級跟國際並不完全相同，下面可能是一樣的，在最下面的層次。但是在上面的層次並不一樣，最上面層次風險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可監管的風險，二類是不可監管的風險，不可監管的風險不在這個里面，帶哪里？在三支柱里面，那是靠市場機制解決，而不是在保監會范圍內解決的。對可監管的風險分為固有風險，控制風險和系統風險，固有風險再下一步第三個層面有量化風險和難以量化風險，量化風險有三類，難以量化風險有四類，這是我們整個框架的基礎，風險分層是我們整個監管框架的一個基礎。

我們用的是三支柱的監管框架，我們前面有了風險分層，我們需要用三個支柱把這所有的風險裝進去，這就是三個支柱怎么把我前面說的風險裝進去。第一支柱裝的是量化風險，這里面所有固有風險下面的量化風險和控制風險，還有系統風險。我們裝進去風險以后，我們怎么管呢，所以我們要設計一些監管工具，監管工具有五個，一個是量化資本要求，實際資本評估，資本分級，壓力測試和監管措施。第二個支柱裝什么，把不能量化的風險裝進去，為了解決這些難以量化的風險，我們也要設計相應的監管工具，這個監管工具也有五類。一個是風險綜合評級，風險管理要求與評估，還有就是流動性風險，檢查與分析，監管措施。對於難以監管的風險，保監會平時利用什么手段都沒有辦法解決的一些風險，我們是放在了第三支柱，就是社會與市場的監督，對它來說有三大工具，一個就是保險公司的資訊披露，一個是監管部門的資訊披露，以及保險公司的信用評級，這三個途徑構建一個有效的市場約束機制和一個資訊披露公開透明資訊機制。

這個圖是給大家展示一下三支柱在設計過程中，我們怎么樣平衡風險和價值，就是資本的要求怎么平衡風險和收益。三支柱之間所有的監管工具我們第一支柱有五大監管工具，第二支柱也有五大監管工具，第三支柱有三大監管工具，十三個監管工具是相互關聯的，三支柱之間不是相互獨立的，他們是相互關聯，相互覆蓋的，二支柱覆蓋一支柱，三支柱覆蓋二支柱和一支柱，這是有機整體，三支柱是一個有機整體。第一支柱是資本要求，由一個模型來做的，凈風險=於固有風險×控制風險×系統風險。可量化固有風險它的資本要求怎么來的呢，是根據這么一個計算模塊來的，這個計算模塊是我前面大風險分級進一步細化，每一塊又能分很多，比如說再保險風險，只寫了壽險再保和非壽險再保，這個方塊又可以分這么一個圖出來，我們一共有七八層的風險分類計算模塊出來。這是計算的方法，我們用的是綜合因子法，美國RBC用的是因子法。我們的綜合因子法科學比美國的RBC因子法科學一些。什么是綜合因子法，就在基礎因子的基礎上我們加了特質因子，是一個數列可以有很多個，因為特質因子可以不停的加，N趨於無窮大的時候，因子法變成了情景法。第二支柱有五個監管工具，一個是我們的風險綜合評級，把我們第一支柱可量化風險和第二支柱的不可量化風險加在一起對保險公司綜合風險做一個評價，我們現在分類監管，最後會得到ABCD四個等級。第二個監管工具是風險管理要求與評估SARMRA，目標是要去計算保險公司的控制風險。我們每年保險公司的風險管理能力做一個評估會有打分，分數會帶到一個公式里面去，這個公式會算出來控制風險的資本要求應該是多少，數又會導到第一支柱作為公式的計算償付能力充足率的因子。這是第三支柱，包括三個組成部分。

我講一下進展，整個建設時間表是三年要完成所有的工作，過程大家看到從12年3月份開始啟動發布建設規劃，到12年10月份我們完成比較研究和回顧研究，13年5月份我們發布概念框架solvency頂層設計完成了，頂層設計完成以后我們組織18個項目組進行我們的具體監管標準制定工作，現在我們一共完成了17個技術標準，技術標準基本定稿，這是今年年底要完成。從明年開始我們實施階段，會有一段時間的過渡期就是準備時間，這是一個主要的時間安排。這是我們組織架構圖，solvency的組織架構圖，保監會成立了償二代建設領導小組，項主席作為組長，領導小組下面設了一個辦公室就在財會部，我們辦公室下面主要一方面有18個我們項目組，另一方面也建立跟行業和行業組織以及相關的專家一個咨詢機制。

過去一年對新標準做過很多輪的定量測試，這次的測試每一個監管標準都會有一個嚴格的技術程式，每出來一個標準都歸做好幾輪至少是四輪測試，第一種測試是樣本測試，初步方案出來以后會找代表典型的三五家公司做，做完了以后覺得還可以我們再會做方案測試，方案測試在技術標準上我們可能選兩種或者說三種方式同時做測試，這就是全行業的測試。測試完了以后我們再選方案，定了以后做參數測試，參數測試是一種方案，參數測完了以后做校準測試，校準測試就是在參數測試基礎上進一步校準有關的技術標準和參數。至少每一個規則都要做四輪測試，每一類的測試里都有一個循環，可能循環很多次。

今年6月30號做的測試，償付能力充足的情況，這是壽險的情況這是財險的情況。從整個行業整合來看是沒有什么大的波動，基本上穩定的。但是如果我們看公司層面這個情況就變化了，行業層面是沒有什么變化的，但是公司層面大家看到在償一代分布和償二代的分布是不一樣，為什么呢？因為償二代是風險導向，所以它使得各個公司分布散開，所以我們看到償一代相對集中，償二代就分散開了，大家可以看散點圖這是趨於分散，這是我們想要的效果，我們希望新體系更加好區分出不同風險的公司。這是產品層面的，不同的產品也有區別，我們做了很多產品測試，在產品層面新標準會有什么影響，壽險的產品，在償一代我們區分了一下，藍色是傳統險為主的壽險公司，黃色是非傳統險為主的公司，就是其它公司，這里面選了前十大傳統險占比最高的公司把它們作為一組，其它的作為另外一組，它們有明顯的區別，償一代下區別不大，但是償二代下前十大傳統險占比大幅度提高，其它的壽險公司下降很明顯，它們之間的差距非常大，所以看的出來新監管體系很明顯的特點，第一個可以更好區分風險，第二個產品導向上可以鼓勵更具保障型的長期性的產品，這是它們具體公司和產品的影響。這是實際資本，最低資本和資本溢額的影響，大家可以看到最低資本提高了，償一代不管是壽險還是產險，最低資本都有明顯的提升。大家看這個比例應該可以看到，壽險最低資本至少提升兩倍，財產險至少提升30%左右，為什么提升，是因為我們風險覆蓋更加全面，所以需要提更多的資本，另一方面資本要求提高的同時，我們實際資本也有大幅度的提升，可能有更大幅度的提升。大家看壽險，我們提高了可能是原來的兩倍接近到三倍的水平，財產險也有30%的水平。資本要求提高，但是實際資本可能從絕對額上提高的更多，結果就是資本溢額都提高了，整個新的監管體系從數量結果來看是釋放資本。財產險釋放500億資本，壽險釋放五千億資本，加在一起有5500億的資本釋放。這是風險構成，大家可以看一下，壽險公司主要是市場風險，財產公司主要是保險風險。

大家很熟悉國十條對我們行業的影響，具體到我們solvency，solvency對行業的影響，一個就是更加科學的反映行業風險，能夠更好的區別不同的公司，促進保險公司不斷提升風險管理的能力，同時能夠保障市場化改革。前端不斷放開，后端守住風險底線，同時對我們專業人才是一個很好的推動。因為管理更加科學化，更加精細化，行業的發展需要更多專業人才加入，對專業人才隊伍培養和鍛煉也是很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