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警殺黑人案 美170城市騷亂 種族問題升溫 至少44人被捕

 
弗格森一座建築物焚毀倒塌，現場猶如荒廢工地。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美國密蘇里州弗格森鎮槍殺黑人青年布朗的白人警員威爾遜不被起訴觸發的騷亂仍未平息，更蔓延至全美至少37個州近170個城市。密州增派國民警衛軍至2200人，赴該鎮及周邊地區戒備，但未能阻止當地前晚再爆發暴力衝突，有暴徒縱火燒車，至少44人被捕；一名黑人青年被發現伏屍車內，懷疑與本周一晚的示威有關。

香港《文匯報》綜合外電消息，大陪審團決定不起訴威爾遜後，觸發全美各地騷亂，經過周一晚的混亂後，密州州長尼克松前晚宣布增派國民警衛軍，從最初的700人大幅增加至2200人，駐守警察總部和商舖。

不過在嚴密防線下，兩名聯邦調查局探員(FBI)昨(26)日清晨仍在弗格森所屬的聖路易斯縣被槍擊受傷，FBI發言人稱，相信事件與騷亂「無直接關係」。

另外，弗格森20歲黑人青年喬舒亞前日早上被發現陳屍車中，懷疑是在周一晚騷亂期間被槍殺。家屬指他很乖、沒沾染毒品，但警方拒絕透露詳情。

弗格森前日氣氛仍然緊張，但局勢較周一相對平靜。約數百人遊行至聖路易斯縣法院外示威，大致和平，警方之後要求示威者離開，並拘捕兩名霸佔道路的示威者。入夜後情況轉差，有暴徒再次焚燒警車，有示威者被警員制服。

示威浪潮蔓延全國各地，加州奧克蘭有示威者縱火和搶掠，又燃燒雜物堵塞馬路。紐約有示威者遊行至時代廣場，導致交通受阻，部分示威者更衝擊警方，警員出動胡椒噴霧。華盛頓有民眾躺在警察總部外行人路抗議。西雅圖的示威演變成暴力衝突，有人向警員投擲水樽、石塊、罐頭和爆竹。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香港《明報》綜合報導，開槍打死布朗的白人警員威爾遜向美國廣播公司(ABC)打破沉默講述案件過程。他表示問心無愧，只是克盡己職，倘事件重演，無論面對黑人或白人都會開槍。他又稱布朗曾試圖搶警槍，數度揮拳打他，亦從沒舉起手示意投降，讓他覺得生命受威脅。布朗父母回應時指摘威爾遜所言不可信和瘋狂，是「二度侮辱」。

威爾遜稱，當日他命令布朗走離路中心，布朗不從，並在他準備下車時將他的車門用力關上，跟揮拳打他的臉，雙方糾纏約10秒。接著，威爾遜把右手伸出車窗想抓住布朗，可是對方孔武有力，「這就像一個5歲小孩抓著Hulk Hogan(美國職業摔角手)」。威爾遜身高6呎4吋、重210磅，與他同高的布朗重達300磅。

接著威爾遜拔出槍，被布朗抓住，說：「你這娘娘腔才不會開槍。」雙方糾纏間威爾遜從車裏開槍，擊碎車窗，布朗後退幾步，又撲向前，威爾遜再度開槍，布朗開始逃跑。威爾遜下車追上去，兩人距離15呎時，布朗轉頭撲向威爾遜，威爾遜於是連開多槍將他射殺。他說，布朗一直沒舉起手示意投降。威爾遜稱對於有人命損失感到抱歉，但表明倘事件重演，無論面對的是黑人或白人都會開槍。

布朗母親周三(26日)受訪稱，威爾遜所言是繼陪審團決定之後的再次侮辱，「極度不尊重」。她表示兒子從沒暴力前科，威爾遜的話完全不可信。布朗父親則指威爾遜的版本「瘋狂」，他說兒子尊重執法者，不可能衝撞持槍警員。(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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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歐巴馬繼呼籲示威群眾冷靜後，周二晚再開腔譴責暴力行為，強調大陪審團的判決並非暴力和破壞的藉口，不會同情破壞社會秩序的人。他稱理解民眾對判決失望，但強調暴力無助解決問題，呼籲民眾參與有關種族緊張和執法的建設性討論，透過和平行動達成改革。

歐巴馬並稱美國過去數十年在種族關係上取得巨大進展，但其言論顯然無法平息黑人怒火。弗格森鎮20歲青年布朗(Mark Kece Brown)便向英國《衛報》說：「歐巴馬不會理解我們的痛，他大概從未遇過這樣的事，不明白我們的掙扎。」

歐巴馬2008年成為美國首名黑人總統，被視為美國終於跨越種族分歧的象徵，當時有口號：「帕克斯(Rosa Parks，1955年拒絕將「黑人座位」讓座予白人的黑人民權先驅)坐下來，於是馬丁路德金能夠遊行，於是歐巴馬能夠飛翔」。但最近有人加上：「但像布朗的人繼續被白人警察槍殺。」洛杉磯一名示威者說：「我認為人們要知道這個判決意味（司法）系統不重視黑人生命。」

美國種族關係過去數十年取得不俗進展，但黑人跟白人對警察及司法制度的分歧仍然深刻。1992年洛杉磯警察毆打黑人被判無罪後引發大規模騷亂，當年民調顯示92%黑人認為判決不公，但只有64%白人持同樣看法。黑白分歧亦見於今次事件。YouGov本周一項民調顯示，62%黑人認為錯在警員威爾遜；但只有22%白人這樣想。黑人仍普遍不信任司法制度，被白人警察不合理針對；但白人卻多認為警察執法有理。

紐約前市長朱利亞尼周日在清談節目跟黑人教授戴森(Michael Eric Dyson)的爭辯便反映此點。朱利亞尼聲稱，白警殺黑人只是個例，黑人大都被黑人所殺，「如果黑人不互相殘殺，白人警察就不會在那兒」。戴森則斥朱利亞尼是「白人至上」心態。

香港《文匯報》「環球點評」分析指，作為美國首位非洲裔總統，大眾對歐巴馬推進種族平權寄予厚望，卻換來一次次失望。黑人青年布朗被槍殺案全美關注，讓人想起前年2月佛羅里達州黑人青年馬丁被殺一事，以及歐巴馬對兩件事截然不同的反應。

當年馬丁被殺案轟動全美，開槍的社區巡邏員齊默爾曼去年獲判無罪，歐巴馬置評時感慨萬分，形容遇害的馬丁「可能是35年前的自己」。密蘇里州大陪審團本周一決定不起訴開槍白人警員威爾遜，歐巴馬再無親身代入的抒情表述，只呼籲民眾克制理性，接受法庭裁決，未免有點冷漠。

公平地說，歐巴馬任內曾多番嘗試推進種族平權，但每當遇到丁點反抗便棄械投降，久而久之在種族問題上予人閃縮印象。歐巴馬周一的聲明充分反映出他「穩穩陣陣」的執政風格，卻明顯欠缺「人情味」，尤其作為非裔美國人，被期望應站在第一線為少數族裔發聲。另邊廂，有聲音批評歐巴馬對示威暴力譴責不足，結果變成「兩面不討好」。

歐巴馬選擇在大陪審團公布決定後即發表講話，亦是敗筆。美國電視台分割畫面，同步直播歐巴馬講話及弗格森鎮激烈示威，故普羅大眾看到的畫面，是歐巴馬一邊呼籲民眾冷靜，另一邊卻是暴徒肆意縱火破壞。快速發表講話或可避免顯得歐巴馬反應慢，但結果反而凸顯他脫離現實。

2008年，歐巴馬以自己作為黑人的經歷，打動選民求變之心，歷史性入主白宮，他在勝利演說中聲言：「改變已降臨美國。」當時的選民或許沒想過6年後的今天，改變的不是社會，而是歐巴馬，當年滿腔熱情不復再，變成一個明哲保身的「旁觀者」。

對此事件，俄羅斯外交部人權特使多爾戈夫批評，弗格森騷亂反映美國種族歧視逐漸升溫，將損害美國穩定。他在聲明中指出：「事件是對美國當局又一次令人相當憂心的訊號。」

多爾戈夫稱，種族歧視、種族及族裔緊張關係，是對美國民主的最大挑戰，也影響美國社會的穩定和團結，「我們希望美國當局應該認真處理，停止再在人權問題上向其他國家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