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再次誤判形勢 新俄羅斯將很快成為包袱

普京

戰術上的勝利往往會以戰略上的失敗告終。這就是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將迎來的命運。普京打的算盤起初看起來是正確的：西方無奈接受克里米亞被吞並的事實，烏克蘭由於害怕爆發全面戰爭而不敢反抗。這讓俄羅斯走上了軍事愛國主義的道路，從而使得普京能夠不用依靠大規模肅反運動就能獲得絕對權力。然而，通過將俄羅斯轉變為一個戰爭國家，普京啟動了一個他自己都無法停止的過程，自殺性的治國方略將讓他身不由己。

普京現在退出戰爭模式很可能導致自己喪失權力。就目前而言，他締結協議，擺出調停人的姿態，但他將不可避免地重新陷入四面楚歌的狀態。他只有發動戰爭才能合法地統治國家。俄羅斯人很快就會想起他們的經濟問題。

普京拋棄了冷戰后達成的允許俄羅斯與西方展開經濟往來的安排。這種安排符合俄羅斯石油國家的利益，而且還讓該國社會不受西方的影響。他的侵略行徑讓其烏克蘭鄰居永遠地將目光投向西方。

普京在今年9月宣布的和平計劃有助於促成停火，這是企圖將新現狀正式確定下來。克里姆林宮明確表示，不同意該計劃就會導致流血衝突持續。俄羅斯將不會交出已經占領的領土，它提出協議的背后暗含著威脅—俄羅斯仍擁有全球最大的核武庫之一 。

西方不敢將俄羅斯的入侵稱為一種侵略行為。他們委婉地談論烏克蘭危機的“政治解決方案”，這意味著克里姆林宮的利益應該得到考慮。本月在威爾士舉行的北約(nato)峰會表明，北約除了譴責俄羅斯以外不準備做別的。

部分北約國家據說承諾向烏克蘭提供致命性武器援助，但這不會改變烏俄雙方的軍力對比，不過雙方都有意佯稱它會改變平衡。西方制裁將不會迫使普京改弦更張。西方已經證明，它既不準備將烏克蘭置於其保護傘之下，也不會按照國際法履行保障烏克蘭領土完整的承諾。位於由親俄分裂分子控制的領土上的“新俄羅斯”(novorossiya)正逐漸成為現實。分割烏克蘭正獲得世界其他地區的默認。

這意味著普京贏了？答案正好相反：他再次誤判形勢。他認為自己也可以做到其他俄羅斯領導人以前做過的事情—通過讓俄羅斯永久性與外部世界對抗來統治其臣民。但俄羅斯電視臺無休止播放的宣傳片不會長久地迷惑他們。俄羅斯社會只會接受短暫且能取得勝利的戰爭。它沒有對流血衝突做好準備。

很少有人愿意為普京的政權獻身。數百名俄羅斯士兵在烏克蘭喪生以及他們被秘密安葬在俄羅斯的訊息已開始破壞愛國主義情緒。

生活水平不斷下降很快也會產生影響，俄羅斯人將開始質問，為何他們的生活境況突然變得這么差。已經有37%的俄羅斯人認為，個人利益應該高於國家利益。普京不是斯大林第二。他不可能動員俄羅斯打一場“偉大的衛國戰爭”。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新俄羅斯”將很快成為普京的一個包袱。在國內興起抗議浪潮之際,克里姆林宮將不得不應對全副武裝的分裂分子，他們因為未能從莫斯科領到薪俸而感到怨恨。

莫斯科將不得不與他們的英雄保持距離。那些勇敢地為“俄羅斯人的世界”戰斗的人如果獲準進入俄羅斯本土，可能很快就會對普京造成威脅。他們在祖國受到歡迎，但只是在棺材里。

本文作者是莫斯科卡內基中心(moscow carnegie center)的高級研究員，著有《普京的俄羅斯》(putin’s russia)一書

譯者/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