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新任總理的挑戰并非中國 而是印度式民主

編者按：莫迪最大的困擾不是中國，而是內政。香港《南華早報》中文網認為，莫迪在一個邦成功復制了中國經濟發展的奇跡，但作為一國總理，莫迪恐怕會面臨太多掣肘。印度引以為傲的“民主”可能是莫迪執政的最大枷鎖，他高效的政策思路，恐怕會被繁瑣的民主議事程式鎖牽絆，更會被在野黨有意無意地杯葛。和訊網特摘編如下，以供學術界和理論界參考。

印度政壇迎來人民黨執政的莫迪時代。經濟上學華的莫迪也是宗教色彩強烈的民族主義者。這使得龍象關係讓人充滿期待而又復雜難料。

極具儒雅氣質的前總理曼莫漢-辛格向莫迪表達了祝賀。這體現印度這個亞洲大國的復雜屬性——號稱世界最大民主國家，卻有種姓制度的殘余；憲政民主深入人心但有種族宗教衝突；公開透明政體未能消弭普遍的腐敗現象；經濟發展迅速但基礎設施落后，民生兩極分化...

更讓人大跌眼球的是，國大黨政策更注重於公平分配，具有典型的尼赫魯式特點，卻被印度民眾拋棄；莫迪重視經濟發展，他在古吉拉特邦的顯著政績被媒體譽為“印度的廣東”。他親商和重視市場效率的執政風格，也有“印度的鄧小平”的美譽。宗教民族主義的鮮明特色，使其放棄妻子而投入政治信仰，他卻發出讓“廁所先於神廟”言論，即在形而上的宗教象征和現實主義的民生層面，他更側重后者。

2002年時，他面對伊斯蘭教和印度教一場宗教衝突中的無所作為，也讓世俗主義者和伊斯蘭教徒對其擔任總理充滿擔憂。但莫迪當選，在印度社會卻是必然。一是國大黨執政日久，甘地王朝的“世襲”讓印度民眾厭煩；二是國大黨“分配蛋糕”有理但“做大蛋糕”無功---辛格政府第二個5年任期，遭逢全球金融危機而救經濟無能。印度經濟從高速增長沉淪到5%的滯漲狀態。要活力不要停滯，印度人選擇了莫迪。

“莫迪經濟學”成功打造了“印度的廣東”，印度民眾希望他將印度像中國那樣充滿經濟活力。印度人有濃厚的中國情結，期望莫迪以中國式的政府號召力和執行力改變印度。但人們也擔心莫迪會成為“印度的安倍”。眾所周知，安倍政府將中日關係拉入危機之中，並在東北亞乃至亞太地區形成了一股高度發酵的反華主義。

莫迪在中印領土爭端方面同樣強硬。他曾在中印有領土爭議的藏南地區（印稱阿魯納恰爾邦）向北京喊話，要求中國放棄擴張思維。因為中國和鄰國的領土爭端，東北亞和東南亞陷入地緣政治危機。美國重返亞洲的戰略再平衡也涵蓋了南亞次大陸的印度。而且，印度也是美日推展價值觀同盟的重點國家。

關鍵是，中印曾有短暫的領土戰爭，且印度歷屆政府、輿論場和民間都難以消弭心理陰影。因而，中印領土爭端一直處於糾結中，近年來還發生過兩國邊防軍帳篷對峙的局面中。極具個性的民族主義者莫迪會否加入了對抗中國的邊界爭端“大合唱”中，很難預料。

辛格政府很好地處理了中印邊界爭議。中印兩國政府的邊界談判一直在進行，面對媒體和民族主義的聒噪，兩國政府亦能不受干擾。而且，兩國還在“金磚”體制下協調立場，加強合作。

莫迪時代，應該會延續現實主義的對華思路。畢竟，莫迪在“邦”的執政思路，借鑒了中國式的經濟發展思路，治理印度這樣的大國，還需要借鑒中國式治理的經驗。更要者，印度亟需外資挹注發展經濟，中國資本相對充裕，莫迪亦需打造一個平和的對華關係平臺，以吸收中國資本。

當然，這並不排除富有個性的莫迪，通過與美日和東南亞國家連橫合縱，以加強在中印邊境爭議中的制華力量。而且，和美日及東南亞國家加強聯系，亦能阻遏中國遠洋(601919,股吧)戰略向印度洋海域的延伸。莫迪時代的中印關係將面臨波折但風險可控。

其實，莫迪最大的困擾不是中國，而是內政。莫迪在一個邦成功復制了中國經濟發展的奇跡，但作為一國總理，莫迪恐怕會面臨太多掣肘。印度引以為傲的“民主”可能是莫迪執政的最大枷鎖，他高效的政策思路，恐怕會被繁瑣的民主議事程式鎖牽絆，更會被在野黨有意無意地杯葛。政府各部門的低效執行力，與官僚政治的腐敗積習，也會形成對莫迪政府的慣性阻力。各邦的利益關係如何均衡，宗教衝突的根源如何消弭，貧困和基礎設施的滯后短板如何補上等等一攬子難題需要莫迪解決。

英國金融時報中文版（ft中文網）一副漫畫生動地形容了莫迪的困境：悠閑的中國熊貓旁邊是被一個大箱子壓得站不起來的印度虎。莫迪若不能將那只極具象征意義的大箱子扔掉，印度民眾也會利用民主規則趕走莫迪。（作者是察哈爾學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