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nu-icon
anue logo
熱門時事鉅亨號鉅亨買幣
search icon

時事

秦始皇的閱讀速度:日覽30萬字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4-04-14 08:38


秦始皇忙於公務 日覽三十萬字

司馬遷在《史記·秦始皇本紀》中有這樣的文字:“天下之事,無大小皆決於上。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說秦始皇專權獨斷,行政事務無論大事小事都親自裁決,甚至用“衡石”計算處理的文書,每天有明確的定額,不完成定額不得休息。


按照“秤取一石”理解,“石,百二十斤”。秦權一斤的單位量值在250克左右,確實可以說是“秦一斤合今半市斤”。計量史家依據對有自重刻銘的秦權實物的實測數據,得知平均為257克,“百二十斤”則為30.8公斤。參照邢義田先生對於書寫《史記》竹簡重量幾種推算的平均數51.015公斤,如果秦始皇批閱的文書用同樣的每簡38字的形式書寫,則“石,百二十斤”的篇幅可以書寫31.79萬字。

秦始皇“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每天必須處理的“書”,竟然超過30萬字。這真是驚人的閱讀量!

張松:過目能誦 一目十行

曹操會見劉璋的使節張松,未予禮遇。曹操屬下高級文官楊修卻深心器重張松的才華。楊修將曹操撰寫的兵書向張松展示,“松晏飲之間一看便暗誦。”(《說郛》卷五八上陳壽《益都耆舊傳》)這個故事,《太平御覽》、《藝文類聚》這樣的類書,都作為“強記”也就是記憶力奇好的典型。宋人周密《癸辛雜識》續集卷下據此稱張松為“世俗命強記者”。然而宴飲之間就能讀完一部兵書,首先表現出的是閱讀速度的優異。《三國演義》第六十回《張永年反難楊修,龐士元議取西蜀》又予以文學呈現。羅貫中筆下,張松和楊修有這樣的對話:“修曰:‘公居邊隅,安知丞相大才乎?吾試令公觀之。’呼左右於篋中取書一卷,以示張松。松觀其題曰《孟德新書》。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共十三篇,皆用兵之要法。松看畢,問曰:‘公以此為何書耶?’修曰:‘此是丞相酌古準今,仿《孫子》十三篇而作。公欺丞相無才,此堪以傳后世否?’松大笑曰:‘此書吾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誦,何為《新書》?此是戰國時無名氏所作,曹丞相盜竊以為己能,止好瞞足下耳!’修曰:‘丞相秘藏之書,雖已成帙,未傳於世。公言蜀中小兒暗誦如流,何相欺乎?’松曰:‘公如不信,吾試誦之。’遂將《孟德新書》,從頭至尾,朗誦一遍,並無一字差錯。修大驚曰:‘公過目不忘,真天下奇才也!’后人有詩贊曰:古怪形容異,清高體貌疏。語傾三峽水,目視十行書。……”后來曹操得知此事,說:“莫非古人與我暗合否?”於是“令扯碎其書燒之。”《三國演義》淡化了“晏飲之間”的情節,也消弱了張松才能的感染力。不過,贊詩中所謂“目視十行書”,卻是直接肯定了張松的閱讀速度的。試想一頓飯的工夫能夠將一部“十三篇”的軍事學著作“從頭至尾,看了一遍”,閱讀速度確實非同一般。

漢武帝:每天閱讀量不足七千余字

《史記·滑稽列傳》寫道:“朔初入長安,至公車上書,凡用三千奏牘。公車令兩人共持舉其書,僅然能勝之。人主從上方讀之,止,輒乙其處,讀之二月乃盡。”漢武帝連續多日閱讀這“兩人共持舉其書,僅然能勝之”,即兩個人才能勉強抬得動的“奏牘”,每天中止之處,都認真作了記號,隨后再從標識記號的地方接著讀,一直讀了“二月”方才結束。東方朔上書“用三千奏牘”,邢義田先生分析說,“如果東方朔不用牘而用簡,三千簡大約重9491.825公克,或9.5公斤左右。”“如果東方朔是用較簡為寬的木牘,三千牘的重量更要多上好幾倍。”假設東方朔上書用簡,重9.5公斤,依然參照邢義田先生測算書寫《史記》竹簡重量51.015公斤這一平均數,東方朔上書字數應大略為《史記》的18.62%,也就是9.8萬字左右。漢武帝讀這些文字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每天平均的閱讀量不足1.7千字。這自然與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政務繁忙與興趣廣泛有關。看來,僅僅就東方朔上書“讀之二月乃盡”的故事,是不可以討論漢武帝的閱讀速度的。

與此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同樣“雄才大略”,同樣日理萬機的秦始皇,每天處理公文的數量定額竟然超過30萬字。

進行這樣的比較,其實應當注意到如下事實:秦始皇“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正是履行軍政管理的常規性的工作。而漢武帝的日常生活,也會有這樣的辦公內容的。他閱讀東方朔“奏牘”,其實可以理解為“業余”在讀“閑書”。此外,漢武帝對於東方朔上書,看來是在一字一句仔細地讀,“讀之,止,輒乙其處”。而秦始皇處理公務,一定是有主與次、重與輕、詳與略的區別的。作為最高執政者,即使“天下之事,無大小皆決於上”,也不可能對所有的上奏文牘一一詳盡研讀。另外,人們還會想到,司馬遷的記錄,是不是能夠完全確信呢?

在《史記·秦始皇本紀》中,“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這番話,是出自反對派方士之口。司馬遷是這樣記述的:“侯生、盧生相與謀曰:‘始皇為人,天性剛戾自用,起諸侯,並天下,意得欲從,以為自古莫及己。專任獄吏,獄吏得親幸。博士雖七十人,特備員弗用。丞相諸大臣皆受成事,倚辨於上。上樂以刑殺為威,天下畏罪持祿,莫敢盡忠。上不聞過而日驕,下懾伏謾欺以取容。秦法,不得兼方不驗,輒死。然候星氣者至三百人,皆良士,畏忌諱諛,不敢端言其過。天下之事無小大皆決於上,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貪於權勢至如此,未可為求仙藥。’於是乃亡去。”涉及秦始皇公文閱讀速度的關於這位帝王工作作風的評論,是和對暴政酷刑的批評一同發表的。隨后侯生、盧生逃亡。方士的背叛激起秦始皇暴怒。他說:“盧生等吾尊賜之甚厚,今乃誹謗我,以重吾不德也。諸生在咸陽者,吾使人廉問,或為訞言以亂黔首。”隨后竟然引起了坑儒這一文化史上的著名事件,“於是使御史悉案問諸生,諸生傳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余人,皆坑之咸陽,使天下知之,以懲后。”

侯生、盧生關於“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的議論,究竟是不是“誹謗”之辭呢?

秦始皇所謂“今乃誹謗我以重吾不德也”,應當指的是“專任獄吏”,“樂以刑殺為威”,“不聞過而日驕”一類指責。就現有資料分析,沒有理由判定“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這樣的未必可以歸結為“不德”的批評是“誹謗”性語言。侯生、盧生只是自方士的立場出發,從神秘主義文化的視角,以為“貪於權勢至如此,未可為求仙藥”。所謂“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很可能只是對秦始皇行政風格的客觀性的描述。這一情形,其實和秦始皇瑯邪刻石自我標榜諸言辭中所謂“皇帝之功,勤勞本事”,“憂恤黔首,朝夕不懈”,“細大盡力,莫敢怠荒”的說法大體一致的。他的政治目標,可能確實是要實現會稽刻石所謂“皇帝並宇,兼聽萬事,遠近畢清;運理群物,考驗事實,各載其名;貴賤並通,善否陳前,靡有隱情”的境界。

應當承認,秦始皇有推行文化專制主義的罪惡,有嚴刑酷斂的暴行,又有種種政治失誤,使得“百姓怨望而海內畔”,“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云集響應,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秦族矣”(賈誼:《過秦論》),演出了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的歷史。但是在中國古代帝王中,他確實是一位少有的勤政的典型。即使他對下級繁多的上報文書或者只是大致瀏覽,或者只是擇要批復,31.79萬字的總數量,以“日夜”在文案旁工作12小時計算,每小時過目的文字數量也平均在2.65萬左右。這樣的工作量導致的勞累可以想見。所謂“朝夕不懈”,所謂“莫敢怠荒”,果然不是虛言。而秦王朝行政特征的峻急節奏,也可以因此有所體現。不僅秦始皇處理公文的效率十分驚人,他在相當艱險的交通條件下多次辛苦出行,“親巡天下,周覽遠方”(秦始皇會稽刻石)的實踐,也可以大略真切地反映所謂“皇帝之功,勤勞本事”的行政史的實在。

文章標籤


Emp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