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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周一。《信報》特約評論員練乙錚在“氣短集”指出,以堅尼繫數一類靜態尺度衡量,美式資本主義越來越不平等,答案寫在牆上。在鐘擺的另一端,剛剛“中大”的實時通訊軟件WhatsApp 創辦人Jan Koum,從一窮二白的“經濟難民”搖身一變成為億萬富豪,盡顯美式資本主義的社會流動性。“1%”是萬惡之首,還是推動社會不斷進步的泉源?
想當年,家無隔夜糧
大家應有這樣的經驗:跟老一輩香港人聊天,他們總會談及當年一家三口睡一張雙層床、家裏永無隔夜糧……諸如此類的艱苦歲月。然而,故事的人,臉上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幸福暖意,邊訴苦邊向晚輩翻白眼,訓斥他們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把老一輩的話稍作組織,便能感覺到那絲暖意從何而來。數十年前的香港社會物資短缺,生活條件艱苦,大部分人都是過得一天得一天。隨經濟起飛教育改善,文盲、赤貧人士大體上已從社會中消失。經歷過一家三口睡一張雙層床的一輩憶及當年,對今天的生活焉能不大感心滿意足?
這些香港人的下一代讀書既較父母多,生活條件也比他們年輕時好,不可能滿足於三餐一宿基本溫飽,對個人發展生活改善有所追求,成功失敗各有前因,關鍵是肯打肯拼,機會總在那裏。
今天香港的巨賈高官,年少時家境清貧者數不在少,若非如此,他們在出回憶錄寫自傳時,哪來這麼多“穿膠花”的勵志故事?若隨母親移民美國時一窮二白的WhatsApp創辦人Jan Koum靠個人努力和美國充沛的社會流動性成就大業,那麼這個神話能在美利堅發生,早一輩的香港人不也感同身受?
所不同者,當年提供機會給一無所有的經濟難民晉身“邪惡1%”的是香港,今天不論歌手藝人還是經商做買賣,為他們創造機會的卻是內地。由是觀之,香港的問題不在堅尼繫數有否惡化,而在旺盛的流動性已不復存在,把敢闖敢拼之輩引向“可惡1%”的那扇窗被封了。
靠“吹”的科網股
Facebook(fb)創辦人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生於一九八四,三十未出頭便能一擲1500億港元,創造另一批超級富豪。以這個年紀,別買房子,一般人恐怕連一輛小小的車子也負擔不來。閣下不覺得,鈔票在小扎眼中就如大富翁游戲中用來買起整條寶雲道的游戲幣嗎?聰明頂抑或運氣過人,市場/社會日后對扎克伯格自有公允的定論。
此刻所見,fb大印新股收購WhatsApp,非但並未引起權益遭攤薄的小股東不滿,反正公司於可見將來都不會派息,在搶客如搶地的Land Grab 概念驅使下,用戶增長才是硬道理。WhatsApp 交易公諸於世后,fb股價不跌反升,吹脹?!
卻其實,“吹脹”豈止適用於社會不平等與流動性充沛並存,金融海嘯后的美股,同樣出現靠“吹”的科網股跟低增長高息股並駕齊驅的矛盾現象。
Fb天價購WhatsApp固然成為一時佳話,在投資者不問估值但求在新的價值鏈上分一杯羹的慾望驅使下,社交、網購、生物科學皆熱火朝天,老畢早前在一篇談論科網板塊哪些股票最貴的文章中,對這個現象已作分析,不贅。
在上世紀末的科網狂潮,dotcom 公司雖沒有一家不靠“吹”,但那時的股市分兩截跑,無盈利的網商股價狂飆,現金流穩定持續有息派的股份卻乏人問津,極端是夠極端,但至少明當時的股民重什麼輕什麼,前后並不矛盾。
反觀今天,資金不斷追捧社交、網購、生科這幾個板塊之餘,亦持續流向房地信托(REITs)、以能源運輸為主的高息MLPs,以至煙草公用等低增長高息股。這等於,願意付出數十倍銷售押注股價越升越有的投資者固然多不勝數,不介意低增長買入高息股、REITs、MLPs,股票當債券買的市場參與者,同樣大不乏人。
金融海嘯后,美國復甦真假難辨,過去能受惠於經濟周期的股份表現參差,代之而興的是立足於銷售╱用戶人數增長而非盈利的新一波科網熱。在社交媒體紛紛上市、併購“搶地”籌碼大增下,天價成交的買賣時有所聞。
大單接二連三,令瘋狂的估值合理化,錯失了過去一年科網股三四倍升幅的投資者,爭相在此刻以至更高的水平搶入。這類股票的表現,跟實體經濟已沒有多大關係,后市只看市場對其“增長故事”信到幾時。
美國經濟似好非好、股民“好息如命”,growth和yield這兩個不應並存的元素,近年共冶一爐,成為美股最受歡迎的二大概念。然而,低估值的增長股可遇不可求,當時得令的皆為前景靠“吹”的股票;高息股被捧上天,則全因海嘯后息口遭人為壓低,任何息率稍勝債券的都被視作“高息股”。不應並存的兩個元素於股市各領風騷,實拜投資者既“餓”增長又“餓”息所賜。不知這算不算“金融扭曲”?本文版權所有:香港信報財經新聞(編輯 於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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