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芝造假帳醜聞 3代社長5高層下台 140年老店蒙羞

東芝被證實存在會計造假問題，社長田中久雄(中)、會長室町正志(左)和代表執行役專務前田恵造(右)昨向公眾鞠躬致歉。田中和前田皆在辭職之列，室町將暫時兼任社長職位。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日本百年老牌企業東芝公司(Toshiba)(6502-JP)爆出該國自2011年以來最嚴重的假帳醜聞，社長田中久雄、副董事長佐佐木則夫、顧問西田厚聰等前後3代社長，以及另外5名高層，周二(21日)集體引咎辭職。獨立第三方委員會的調查報告周一晚出爐，揭露東芝公司高層包括社長在內存不當行為，過去數年來涉及「有系統地」虛報利潤1520億日元(約95億港元)。

《星島日報》報導，調查人員發現東芝涉嫌誇大營收，該案可回溯至2008年後，牽涉的多種業務包括財政陷於困難的電腦芯片和個人電腦，但高層管理人員以「挑戰」業績之名設下不切實際的收益目標，下屬只好偽造業績。調查報告指，誇大利潤的做法不止在一兩個項目出現，而是廣泛的情況，有時是因為項目根本達不到收支平衡。

64歲的田中久雄在記者會上深深鞠躬，保持低頭近半分鐘，以表達其深切羞愧和懊悔。他表示「我們要負上重責」，並說東芝需要「建立一個新的架構」去改革。社長職務將由董事長室町正志兼任。

田中久雄與66歲的佐佐木則夫都在70年代初加入東芝。佐佐木則夫曾在2009年至2013年擔任東芝社長，即是東芝出現誇大財報數據的大部分時間。

由前東京檢察官領導的調查小組指，東芝存在避免違背老闆意願的文化，而老闆則幾乎不擇手段意圖抬高獲利。東芝公布的報告摘要亦指：「在高層授意下，東芝有系統地不當處理會計……背叛許多股東的信任。」報告摘要也顯示，東芝的企業文化是高層的說話不容他人挑戰。

雖然電器業務處於困境的東芝將希望放到其中一項核心業務核電之上，不過2011年福島核災後公眾對核反應堆安全感到恐懼，令新核電廠不可能設立，因此動搖東芝的核電業務。

有140年歷史的東芝，以生產電視機及高品質電子產品見稱，包括製造了全球第一部手提電腦及DVD影碟播放機。該公司料今後需徹底重整董事會，但分析員警告，要改變其企業文化可能很棘手。當局預計會處罰東芝，東芝亦或會面臨股東提告。

日本財相麻生太郎周二在內閣會議後表示，對東芝公司的會計處理違規問題「甚感遺憾」，並稱「如果不做好真正意義上的企業治理，日本的市場、東京證交所的信用度可能會受損。」經濟產業相宮澤洋一也表示，發生這種事實在讓人遺憾。

香港《明報》綜合報導，「日本證券交易等監視委員會」今年2月收到東芝相關人員舉報，其後展開調查。東芝在4月自行宣布成立由前東京高檢檢察長上田廣一領導的第三方調查委員會，理由是懷疑2013財政年度的部分基礎設施項目成本或被少報。東芝股價此後合共下跌逾兩成半，但昨報告出爐後反升6%至每股399.9日元，相信是高層請辭被視為替事件畫上句號。

日本財相麻生太郎稱對事件「甚感遺憾」，憂未能做好企業治理，會損及日本市場和東京證交所的信譽。被問及當局如何防止事件再發生，經濟再生相甘利明稱，有關政府部門會展開調查。

調查報告其中一個惹人注目的部分是直斥東芝存在下屬不敢違背上司要求的企業文化，亦存在審計體制鬆懈等企業治理問題。事實上，日本企業管治文化一向備受爭議，安倍政府嘗試推行改革，全新企業管理法在上月生效，但有評論質疑改革「雷聲大雨點小」。

新的企業管理法旨在促使日本企業加強透明度，包括要求企業至少有2名社外董事(獨立董事)。可是不少評論質疑此舉是否足夠，東芝在今次醜聞曝光前便已有4名社外董事，佔董事會人數1/4，卻仍無法阻止會計造假發生。東芝據報決定減少董事局成員總人數，並將社外董事人數比例升至過半，以免董事會受公司內部人情和利害關係束縛。東芝還委任社外董事、東京理科大學教授伊丹敬之出任審計委員會主席，並設立由外部專家組成的經營刷新委員會。不過效果尚須拭目以待。

英國管理學雜誌Management Today網上評論質疑，日本企業文化依然非常內向。《經濟學人》上月報道便指，日本企業合共約4萬名董事中，只有274人是外國人。與此同時，下級仍然被期望聽從上級，晉升機會大體基於年資而非對公司的價值。

彭博社評論質疑，東芝只不過會是企業問責「雷聲大雨點小」的另一例子，過往企業高層即使犯下造假等罪名，但往往不了了之或只須受到很小的懲罰。例如，汽車安全氣袋製造商Takata產品出事致死後，總裁高田茂久毋須辭職；福島核災後東京電力也未被嚴厲要求問責。評論指，安倍政府若要整頓企業文化，便應拿出事企業的管理層開刀，並且以身作則向陳腐官僚下馬威，示範如何撼動抗拒改變的傳統思維。

資料來源：香港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