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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

保護瀕危動物意義何在?自然與人類無法分割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5-07-17 09:24


新浪科技訊 北京時間7月17日消息,據國外媒體報導,如果想拯救世界上所有的瀕危物種,可能每年需要耗費數百億美元,這一事業對於人類又有什麼意義呢?

1981年,山地大猩猩的數量達到了最低點。隨偷獵、內戰等人類活動日益加劇,山地大猩猩的棲息地不斷受到侵蝕,只能局限在非洲中部的一小片山區。據估計,它們當時的數量只有254隻,換句話,它們可以全部坐進一架波音747飛機。


今天,山地大猩猩的情況看起來好了很多。2012年的一份調查報告顯示,它們的數量已經達到了880隻。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但其實也就是兩架波音747飛機的容量。山地大猩猩依然處於極危(critically endangered)的狀態。

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我們已經聽過太多類似的故事。無論是老虎、熊貓,還是加州神鷲或珊瑚礁,世界各地的野生動物都面臨不同程度的威脅。這些故事一開始會令人感覺很糟糕,但如今大多數人已經麻木。

我們需要擔心瀕危動物嗎?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地球上再也沒有可愛的熊貓,那將是一件多麼悲傷的事情。不過,這並不意味人類需要依賴這些動物。此外,比起花數千萬或數十億美元保護動物,解決人類的問題顯然更加重要——面對現實吧,人類本身就有一大堆問題要煩。那麼,野生動物的保護到底意義何在?

如果只從表面去看這個問題,可以找出許多沒必要去保護瀕危物種的理由,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驚人的花費。

據2012年的一份研究估計,如果要保護所有受到威脅的陸地動物,每年將需要耗費760億美元;而要拯救所有瀕危的海洋物種,所需的資金將更為驚人。當許多人還在為饑餓或貧窮掙扎時,為什麼要把這麼多錢花在野生動物身上呢?

對於某些人來,保護像狼這樣的凶猛動物顯得不可思議,這些動物無論對人還是對牲畜都是威脅。當然,我們是希望能夠擺脫一些物種,但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無論如何,物種的滅一直在進行。不僅是單個物種在不斷滅,地球歷史上還發生過五次大規模的滅事件,將無數的動物從生物圈中抹去。最近的一次大滅發生在6500萬年前,恐龍家族從此消失。

如果物種滅是一個自然的過程——即使在沒有人類的情況下——那我們為什麼要中止這一過程呢?

一個答案是,目前物種滅的速度比以往要快得多。據近期的一項研究估計,在上個世紀中,物種的滅速率增加了將近一百倍,而人類似乎正是主要責任者。不過,拯救瀕危物種還有一個更加簡單的答案:我們想要去拯救。

自然是美麗的,這種美學價值本身就是保護自然的原因之一,就像我們保護《蒙娜麗莎》或吳哥窟這樣的藝術傑作一樣。關於這一論點的最大問題在於,對於那些人們 不大喜歡的動植物,這意味它們注定要滅。這些動植物或者醜陋,或者味道難聞,或者就是純粹的不顯眼,如果我們沒有發現它們的魅力所在,那它們就會被無情地忽略掉。

更為根本的原因是,這一論點包含了奢侈與特權。對一個西方世界的有錢人來,想要保護老虎是很容易理解的,因為老虎的外形確實很美;但是,對於一個生活在印度農村的普通人來,他的家人或許就生活在老虎的威脅之下,這時候談保護就沒有什麼意義。

因此,有些人會發現大自然本身的美,並因此投身保護自然的事業。但這還不夠。我們需要更為實用的理由來保護瀕危物種。

你可能經常會聽到這樣的法,即我們應該保護類似熱帶雨林這樣的生態系統,因為其中可能具有許多有用的物質,特別是藥物。最常見的法是“如果一個滅的植物物種含有治療癌症的藥物呢?”

通過對自然界的探索,尋找具有商業價值的品,這種實踐被稱為“生物探勘”。某些情況下,生物探勘確實會帶來一些有用的新東西,但這也包含許多問題。首先,我們可以有許多尋找新藥物的方法,但並不包括穿越數千公里深入叢林,懷微薄的希望去尋找某種神奇植物。

其次,這裏還涉及知識所有權的問題。很多情況下,當地居民已經知道某些植物的藥用價值,並拒與外來者分享。已經有這方面的合法性官司在進行之中。

此外,與之前所提到的一樣,如果只關注那些有潛在藥用價值的物種,那其他並沒有藥用價值的物種該怎麼辦?山地大猩猩的血液裏可不大可能含有某種抗癌成分。因此,這一論點盡管有些服力,但依然不夠。

20世紀90年代,對物種保護問題的認識出現了一個大的跨越,生物學家開始論述動植物的存在本身對人類的益處。這些益處被稱為“生態系統服務”,在大多數人的意識中,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有些生態系統服務顯而易見,比如我們所吃的動植物。此外,陸地上的綠色植物以及海洋中進行光合作用的浮游植物,都為我們提供了呼吸的氧氣。

除了這些直接可見的部分,生態系統服務有時會顯得更為微妙,比如蜜蜂等授粉的昆蟲。我們食用的許多農作物都依賴這些昆蟲來生種子。如果沒有授粉昆蟲,不僅農作物無法生存,依賴糧食的人類也可能走向滅亡。這也是授粉昆蟲數量下降引起許多擔憂的原因。

要理解人類有多麼依賴生態系統服務,可以想象一個人類是唯一物種的世界——可能是遠離地球的一艘宇宙飛船。那裏沒有植物釋放氧氣,你必須用工程方法自己制取。因此,你要在宇宙飛船上建立一個化學加工廠,這個工廠不僅要能製造氧氣,還要能生水。

你還要考慮吃飯問題。沒有糧食,你必須人工製造食物。糖類和脂肪可以化學合成,但要做得好吃就非常困難了。即使到了2015年,我們也無法製造出讓大多數人感覺可口的人造漢堡。別忘了我們腸道裏面的微生物,其中有許多也是有益的。

問題的關鍵在於,即使理論上能夠人工製造出氧氣、水和食物等必須品,那也是極難實現的。利用現有的野生動植物顯然更為容易。如果將所有的生態系統服務加在一起,你會發現其規模格外驚人。

1997年,美國生態學家羅伯特·科斯坦薩(Robert Costanza)及其同事估算了生物圈所提供服務的價值,結果約為一年33萬億美元。相比之下,他們指出當時全球一年的經濟總量約為18萬億美元。

五年之后,該團隊做了進一步研究,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致力於保護生物多樣性的話,會獲得多少收益?他們的結論是,這麼做的收益可以相當於投入的成本乘以100倍。也就是,保護自然是一筆非常、非常劃算的投資。

相比之下,讓物種的數量下降並使其最終滅就不那麼明智了。2010年的一份研究稱,到2050年,不受控制的物種損失將導致全球經濟生量減少18%。你或許會覺得這些關於經濟和增長的論調很奇怪,而且顯得冷漠無情,絲毫沒有任何對大自然的熱愛。沒錯,許多環境保護論者也是這麼覺得。

環境保護記者喬治·蒙貝爾特(George Monbiot)就是一位直率的批評家。他爭論稱,這些估值是不可靠的,那些有權有勢者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任意地修改賬目。如果有人想要在一個重要的動物棲息地內建設道路,那他們只需過高地估算道路的價值,而不理會野生動物的存在。

“森林、魚類資源、生物多樣性、水力循環都被人所有,被那些企業、地主和銀行所有,它們的巨大力量是最大的威脅所在”,蒙貝爾特在2013年寫道。

蒙貝爾特很可能是對的,這樣的估值系統很容易被濫用;而反對意見認為,即使沒有這些估值系統,這樣的濫用依然會發生。這也是為什麼現在許多環境保護組織支持對生態系統進行價值估算的原因。

事實上,生態系統服務的概念有一個好處,即將所有方面都包括在內,這就使之前我們所的幾個論據不足的論點開始能自圓其了。

就拿“因為自然具有美學價值我們就應該保護”的觀點來,現在我們可以把自然之美帶來的愉悅感視為一種生態系統服務。自然為我們提供了美的享受。你或許會問,我們怎麼為其標價呢?我們如何客觀地衡量美的價值?

顯然我們無法給“美的享受”標價,但這並不能阻止我們判斷它的價值。在繪、音樂以及其他形式的藝術領域,我們一直在這麼做。如果我們對某種事物進行評價,並准備支付金錢去擁有它,那它就有了價值。如果要對自然進行同樣的估值,我們只需要一個能夠支付並體驗的系統。

一個簡單的例子是觀賞山地大猩猩的野外旅行,這種方式被稱為生態旅遊。經營這些旅行項目的人顯然很有動力去保護動物的安全。山地大猩猩是他們的經濟來源,而且生態旅遊的收入遠比務農等職業高得多。

當然也會有困難存在。旅遊者可能會帶來當地較少見的疾病,從而對山地大猩猩造成威脅。過多的旅遊者也干擾山地大猩猩的社會生活。不過,總體而言,生態旅遊提供了一種為自然之美付費的方式。

按英國倫敦大學學院保育生物學家喬治娜·梅斯(Georgina Mace)的法,這種思路也促使我們對野生動植物保育問題的想法發生了根本性轉變。

讓我們回到20世紀60年代,當時的主要觀點是,保護野生動物是為了它們好。梅斯將這種觀點稱為“為了自然本身”(nature for itself)。到了21世紀初,感謝生態系統服務概念的提出,我們談論的是“為了人類的自然”(nature for people)。甚至即使你對“野生動植物和棲息地具有無法估量的內在價值”的法不買賬,也可以找到更為實用的理由去拯救它們。你不需要為了增加生態旅遊業的價值而去照顧山地大猩猩。

乍看之下,生態系統服務的概念依然會導致一些較有選擇性的保育手段。可能會有人:“讓我們保護好那些旅遊者會前來觀賞的東西,以及那些給莊稼授粉的昆蟲,或其他有用的動物就行,剩下的就可以不管了。”然而,還可以有另一種視角。

以山地大猩猩為例。它們居住在森林茂密的山區,如果我們要保護它們,就必須保護它們生活的生態系統。有些事情顯而易見,山地大猩猩需要吃植物,因此我們必須 保證有足夠的植被。但是,我們還必須保證這片區域不會被無法作為食物的植物覆蓋,這反過來意味要保留其他大部分的動物,因為它們會影響植物群落的變化。

山地大猩猩屬於一個更廣大的物種網絡,因此很難把它們分離出來。這些物種中去掉一個,可能不會有什麼嚴重后果,但也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改變整個生態系統。除非你穿越到未來把某個物種殺光,否則很難預測出這一物種消失后的影響。

因此,如果我們決定拯救山地大猩猩,我們就必須保護好它們所處的獨特棲息地,以及與它們共同生活的大部分物種。

到了這一步,許多人就會開始猶豫。他們會,付錢去拯救山地大猩猩是一回事,但還要花錢去拯救一片樹林、灌木和那麼多昆蟲嗎?也許這些山地大猩猩不能算作很好的投資。

不過,還有更好的理由去保護森林,不僅因為它們支撐了山地大猩猩的生存。

山坡上的樹林可以提供很多有用卻總被忽視的服務,尤為重要的是,它們能確保穩定的水資源供應。所有人都知道天氣變化無常。有時候雨會下很多,可能造成洪水; 有時候雨量又不足,容易導致乾旱。這兩種現象都很危險。山坡上的樹木就能解決這一問題,它們能確保淡水的供應更為穩定。

要使這種機制真正有效,森林需要保持較為穩定的狀態。如果有時因為雨量過大就導致樹木突然死亡,那就沒有任何意義。森林必須要有迅速恢復的能力。

生態學家們已經積累了許多證據,表明擁有的物種越多,生態系統就越穩定,恢復能力也越強;反之,物種越少的生態系統就越容易崩潰。一種微小的、不起眼的蟲子可能不會對人類有什麼明顯的好處,但它很可能支撐一個生態系統——而這個生態系統會為我們提供服務。

不管能否用經濟學的概念來解釋,科學告訴我們,生態系統為我們提供了許多不可或缺的東西,而且每個生態系統的多樣性越高,它所提供的服務就越好。

因此,為了人類自己——無論是食物和水這樣實用的物質需求,抑或是美感的精神需求——我們都應該保護好大自然。

當然,人類社會也是生態系統的一部分。現在的許多環境保護人士稱,保護大自然的前提是確定這麼做可以給人類帶來怎樣的好處。任何的環境保護方案都需要公的支持。

如果不能保護好自然,我們也不可能照顧好自己,因為我們需要向自然索取太多的東西。在特殊情況下,我們可能要二選一,但總的來我們要同時做好這兩方面。

這是一個新的思考方式,我們不再是為了保護而保護,而是要明確地幫助人類。這也不完全是“為了人類的自然”,因為這不僅僅是生態系統能為人類提供直接品的問題。相反的,我們需要把人類社會和野外的生態系統視為一個無法分割的整體。梅斯將這一理念稱為“自然與人類”(nature and people)。

這並不意味我們要保護每一個物種,即使我們想這麼做也無法做到;這也不是要保持一切事物跟原來一樣,因為這也不可能。這一理念真正的意義在於,我們要盡可能地保持生態系統的豐富和多樣,這不僅有益於大自然,也有益於人類本身。(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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