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庫訪談]京津冀一體化為何還要相互限車牌

智石經濟研究院的副秘書長 羅天昊

近日，智石經濟研究院的副秘書長羅天昊做客和訊網，對中國智庫格局、京津冀一體化以及城鎮化等問題進行了剖析。他指出，京津冀一體化要邁過戶籍關和車牌關。三地本來提倡一體化，但卻互相限車牌，這比戶籍更為直觀，是最大的問題。戶籍的限制不在北京生活還體現不到，但若從河北開車到北京來，馬上就能體會到三地一體化進程的弊端。以下是訪談節選，以供讀者參考。

和訊網：我們下一個問題還是聚焦北京，也就是北京可以說敏感度非常高的話題，就是戶籍制度，實際上北京的這個戶籍制度一直是長期受到詬病的一種改革壁壘，而不是一種改革的表率，所以您如何看在京津冀一體化過程當中，有沒有局部性打破北京戶籍制度的突破口呢？

羅天昊：其實不光是戶籍，京津冀兩大關，第一關戶籍關，第二關車牌關。我們拼命說京津冀一體化，結果北京不讓天津和河北的車進來，限牌，天津本來以前也沒限制，去年也開始限制，限制外地車輛進天津，那也不言而喻限制了北京和河北，河北部分地方搞，石家莊也搞，限制外地車進來，你天津和北京的車也別進我這來，你看這是什么局面，我們本來提倡一體化，然后互相限車牌，這比戶籍更為直觀，最大的問題。抱怨最多了，我知道很多的河北人都罵，我進個北京我還要辦進京證，你到我這兒隨便跑，憑什么呀？這不公平。這個感覺非常直觀，比戶籍可能更為直觀，因為戶籍這個東西，不在這生活你還體現不到，但是你這個車，人總要動吧，你從河北到北京來，馬上就能感覺到卡這里，這更為直觀。

這么一個一體化，習總高層也一直在，京津冀這個戰略實際上提法不一樣，實際上變相這個提法以前叫“環渤海”等等之類的，其實提了幾十年了一直沒有解決這個問題，說白了就是打破一畝三分地，說的是很容易其實很難，兩個直轄市加一個省，而且這個直轄市都是很強勢的直轄市，尤其是京津兩個直轄市經常出常委的，它是非常強勢的，這個事就不好解決。不好解決未來也得解決，所以說你這個點我覺得想的非常精準，說白了京津冀能否實現一體化，就兩樣東西，看你能不能做得到，車牌能夠不限制，互相交通流通，打通了，形成統一市場，戶籍制度壁壘打破了，其他一切事情都好辦。

所以產業轉移，實際上都很容易，產業轉移你就遵從市場，按他的特色進行遷移就行了。公共服務也很簡單，最大問題就這兩個問題。實際上中國不光是京津冀，中國所有的問題，我們最直接最難的很多就在這兩個:戶籍。我曾經有個提法，現在戶籍制度有松動的跡象，小城市已經放開落戶，已經打破了農村和城市的分隔，但是這不是最大考驗。最大考驗是大城市的戶籍能不能打破，所以說京滬的，北京、上海這樣的城市的戶籍制度，如果壁壘不能攻破，中國的戶籍改革可以說是失敗的，你不能避重就輕。

其實是有很到辦法，我以前提出一種設想，中國的公共服務以及社會保險，不能由地方出錢，應該中央出錢，全國所有公民一本帳，而且差價再由當地來，由他的就業部分補一部分，自己出一部分，不能讓當地政府出。一說好像是中央大力推改革，地方這些人就抵制，不是那么回事，周其仁就說的，中央就拼命踩油門，地方掛空檔，基層就踩剎車，不是那么回事。

基層有難處，地方有地方難處，而且現在中國有個非常重大的誤區，這個誤區是什么，就是呼吁集權，事實上也是這樣的，出現了重新集權的趨勢，我覺得這是非常危險的。集權絕對不是，當然說集權之后先分權，很多人以為設計這種路徑，甚至我們是否是這個路徑還是我們一廂情愿，這不知道，但是不可否認事實，現在中國不停的還在加強集權，我們知道我們改革之所以取得今天的成就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放權，最近十幾年中國的改革，可以說某些領域停滯不前，很大的原因就在於中央的權力重新又過於龐大，財權被收，地方。我們90年代改革，分稅制，某種程度可以說收了地方的財權，最近幾年我們發改委的做大，各種各樣的規劃，什么經濟區也好，各種各樣的兩性事件也好，都得發改說了算，審批制，越來越集中他說啥，這就是地方的事權被收了，財權也收，事權也收。

所以說地方現在發展自主性，可以說比改革初期大大下降，這也是我們現在各個改革無法推動的一個很大的原因，所以說我們現在不是要呼吁集權，而是要呼吁放權，我們克強總理所說的簡政放權也是這種背景之下，但是事實上我們都看到了簡政放權，但是現實中仍然在收權，我們的財權，尤其事權最近幾年還在收，地方的發展空間是越來越小，這是一個不太好的趨勢。未來我覺得是應該反過來，在經過相關整頓之后，重新的打破利益關係之后，還得要大規模的放權，放權這個社會才有活力和發展。

那么幾個領域放權：

第一，中央和地方要更大放權，而不是收權。

第二，權力對於市場要更大放權，不能再干預市場。

第三，官方對民間和社會組織要更大的放權。

我覺得這三大放權，才是為了造就中國，社會經濟全面蓬勃發展的一個前提。我們現在很危險，甚至很多知名的學者在呼吁集權，鄭永年在呼吁改革需要適度的集權，也在呼吁要先適度集權，葉檀也在呼吁適度集權，這不是一兩個人，很多人都在呼吁集權的話，我覺得這是很危險的傾向。中國現在不是要集權，現在是放權不夠，財權收了事權收了，新一輪改革必須與放權讓利為基礎，而不是以收權。甚至收權它會成癮的，權力有巨大的魔力和慣性的，你說一個權力集中的部門或者是一個個人手里，從人的自然屬性來說他是不愿意放權的，所以，收權之后能否放權是個疑問，而不是一廂情愿的說收權之后放權是最好的路徑，不是這么回事。

權力一收它就止不住了，它就不會再放了，所以，我們現在更多應該呼吁放權，這是我的一個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