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天使魔鬼附身！英菲裔護士毒害22病人釀2死 判囚終身

維多利諾在菲律賓修讀護理科時，與人體骨骼模型合照。  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涉嫌以胰島素毒害22名英國病人的菲律賓華裔「魔鬼護士」維多利諾．蔡(Victorino Chua)，被曼徹斯特刑事法院裁定兩項謀殺罪成，周二(19日)判處終身監禁，35年內不得假釋。毒死2名病人的維多利諾聲稱被「魔鬼附身」才犯罪，但當局相信他曾偽造履歷以便在英國工作。

《星島日報》報導，法院周一(18日)裁定維多利諾．蔡33項罪名成立，其中包括謀殺、落毒及引致他人嚴重受傷，周二判決他終身監禁，要坐監最少35年才有假釋的機會。法官奧彭肖形容維多利諾犯下「可怕的罪行，必須付出代價」。宣判時，坐在公眾席的部分受害者家屬顯得沉默，穿上啡色大衣的維多利諾則木無表情。

檢控官形容他將自己的失意發泄在病人身上，而維多利諾被捕後，警員在他家中找到「認罪信」，他在信中形容自己「由天使變成邪惡的人」：「我是好人但被魔鬼附身，我是魔鬼但同時是天使，一名苦澀護士的自白。」他稱自己將直落地獄，但有些事只會帶進棺木不會透露。信中又寫道，醫院同事對他很壞，他比較喜歡上夜班。

約4年前經驗「恐怖時代」的斯特普山醫院(Stepping Hill Hospital)位於大曼徹斯特郡斯托克波特，維多利諾被指將胰島素注入深切治療部的鹽水袋及針劑，讓不知情的護士同事用於22名病人身上，引致病人出現急性低血糖，2名病人因此死亡，分別是44四歲女子阿丹(Tracy Arden)與83歲老翁魏佛(Alfred Weaver)，1人嚴重腦部受創。由於發現盛載鹽水的小藥瓶受污染，加上部分病人的血糖水平「難以解釋」地低，院方在2011年7月報警。

為免警方起疑，維多利諾更改病人的病歷紀錄，加大其用藥劑量。但警方最終在小藥瓶發現胰島素，展開調查後，起初檢控護士萊頓，但因為證據不足撤銷控案。並在2014年3月改控維多利諾。警方形容維多利諾是有心理變態傾向的自戀狂，曼徹斯特警察局長費伊稱，維多利諾目睹萊頓被囚禁感到無動於衷：「萊頓因此受苦，但他在旁感到頗高興。」

此外，警方指維多利諾偽造護士履歷，發現三張不同的醫學院成績證書，其中一張證書相中人不是維多利諾。

維多利諾在2002年由菲律賓前往英國，提交學歷證明的副本後，得以在護理及助產士協會註冊。而維多利諾在斯托克波特一間護理院工作時，也因為與同事爭執被紀律處分。由於斯特普山醫院被指保安鬆懈，一些維多利諾的受害者已控告負責管理醫院的英國國民保健服務。

香港《文匯報》綜合外電消息，朱亞(維多利諾．蔡)前日在曼徹斯特刑事法庭被定罪，聞判沒太大反應。由於他在2008年憑偽造專業資格成為英國公民，因此他可以使用英國《人權法》，避免遭驅逐出境。

朱亞在菲律賓通過護士考試，但調查揭發他曾被護士學校開除，並轉到一間水平甚低的護士學校完成學業，該校早前已因財困關閉。另外，朱亞接受部分護士課程考試時，很可能由他人代考，令其專業資格備受質疑，但他仍能在2003年獲英國護士及助產士協會(NMC)批出護士執照，得以在英國執業。

警方調查初期進展並不順利，更錯誤拘捕另一名護士萊頓，使她無辜被拘留6周之久。警方向萊頓道歉，承認當時急於求成，又透露當局初期一度希望關閉醫院深入調查，但因轉移病人過於麻煩，且牽涉重大風險，計劃最終作罷。

事發醫院在2009年聘用朱亞，不久後他已經常犯錯，又無法跟同事溝通，在同事間不受歡迎。他亦時常遭投訴，例如趁深夜，在一名有呼吸困難的老婦病人臀部塗藥膏，但投訴一直未獲恰當處理。

57歲的默里曾被朱亞注射過量胰島素，令血糖急降。她憶述朱亞對病人態度冷漠，批評他身為護士，有責任照顧病人，事實卻完全相反，認為英國應該全面檢討聘用外國護士的制度。多名受害病人已聘請律師向醫院索償，院方則表示一直按既定程序處理藥物，強調沒方法能完全阻止蓄意犯罪，但已推出更多措施，期望減少漏洞。

檢察官賴特在結案陳詞中斥責朱亞的行為與護士謙遜、細心及關心別人的形象完全違背，對此無法理解。(接下頁)

[NT:PAGE=$]

警方2012年拘捕朱亞後搜查其寓所，在廚房搜出一份長達13頁的自白書，揭露他的內心世界。朱亞在自白書中形容「外人以為我很友善，其實我身體住着一隻魔鬼」，隨時可能爆發，又指一家人將揚名英國，可見其心理複雜。警方相信朱亞患有自戀型人格障礙，亦證實他長期濫用止痛藥，估計他犯案前數月已患有嚴重抑鬱症，但駐院職業治療師一直沒察覺有異，令朱亞得以向病人落毒。

自白書以大楷英文寫成，字體潦草，朱亞自我介紹後透露寫作動機，稱希望讓世人了解「天使變成魔鬼的經過」。他表示自己在菲律賓時，經常利用人事關係，協助貧民窟居民獲得廉價醫療服務，更以羅賓漢自居，但亦坦承有做一些「枱底交易」。

朱亞又揭露自己依賴止痛及安眠藥等藥物生活，在同事面前卻隱瞞病情，「使他們閉嘴」，又稱曾想過自殺，只是害怕下地獄。

除自白書外，朱亞亦曾以另一名字開設facebook(fb)帳戶，貼上半人半骷髏圖片，寓意人們在亮麗外表下，隨時會是可怕的食屍鬼。

朱亞生於菲律賓，父親有華裔血統，母親胡安尼塔則是4房妻妾之一，小時家境不錯。不過朱亞的妹妹喬安妮透露，朱亞跟父親感情很好，經常一起睡，後來父親失業，又與母親離婚，更在朱亞20歲那年心臟病發過身，令他大受打擊，性格變得偏激。亦有報道指他在父母離異後十分痛恨雙親。

朱亞年輕時學業成績優異，入讀馬尼拉光坦紀念醫院護士學校後卻成績不佳，三年級時被趕出校，轉到水平差劣的加朗護士學校繼續學業。他1989年畢業後在護士學校所屬的加朗醫院工作，但醫院經常醫死人，最終更倒閉收場，可能成為他加害病人的心理源頭。

他其後輾轉回到光坦紀念醫院當護士，日薪僅約3英鎊(約36港元)，2000年因涉嫌盜竊1070披索(約186港元)而離職。盜竊案審結後，他2002年前往英國，試圖重過新生。英國護士及助產士協會(NMC)翌年根據朱亞在菲所取得的資格，向他發出護士執照。

朱亞1996年跟妻子瑪麗安娜結婚，育有兩名女兒，據悉妻女目前住在英格蘭南部，沒出席聆訊。

英國本地合資格護士嚴重不足，當局過去3年耗資約100萬英鎊(約1200萬港元)，從菲律賓、波蘭、希臘、印度及津巴布韋等16個國家聘請護士，目前當地有逾9萬名護士在海外受訓，其中1.4萬人來自非歐盟國家。朱亞的護士資格被揭發疑點重重，令當地輿論關注聘請海外護士的漏洞。

英國醫院一般只依賴職業介紹所代為篩選海外護士，甚至連英語水平也沒親自考核。案發醫院便沒詳細檢查朱亞的履歷，也沒向他在菲律賓任職過的醫院查詢，使他得以憑假履歷入職。

英國護士及助產士協會(NMC)接受學歷及身份證明影印本，有心人容易偽造文件。菲律賓的假學歷則相當便宜，最低只需43英鎊(約516港元)便能買到一份護士學位資格證書，變相能輕易在英國獲得護士執照。

英國10月起將實施新守則，所有註冊護士需每3年覆核一次專業資格。曾參與本案調查的退休檢察官阿夫扎爾指，已聯同多名檢察官，向內政部及相關部門提出假執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