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中國〉返鄉過春節 中國農村恐迎染疫海嘯

數以百萬計的中國人準備在 1 月下旬長途跋涉，返鄉過春節，許多人將從大量民眾確診的大城市，回到小城和農村，到目前為止，小城鎮與鄉村幾乎未傳出重大疫情。

中國農村的人口結構比城市更老，因此更容易受新冠肺炎病毒影響。然而，由於官方數十年的忽視，農村公衛體系缺乏因應染疫病例激增的醫療設備和專業人員。對已經面臨壓力重重的中國當局來說，沒有簡單或廉價的答案。新的一年，疫情恐怕會席捲農村。

早在 20 世紀 50 年代，中國政府就把改善醫療體系列為優先事項，尤其是居住多數人口的農村地區。例如，「赤腳醫生」——受過幾個月基礎醫學培訓的農民——在協助控制痢疾等疾病方面發揮關鍵作用，並在 1960 年至 1970 年間將平均餘命提高到 63 歲，原本為 44 歲。

在 1980 年代，政府擴大對醫護人員培訓的支持，並補貼全國各地的診所和醫院。 然而，政府是支持城市地區的醫療體系，並非農村。

幾十年下來，城鄉出現巨大落差。2021 年，中國政府的報告顯示，城市地區每千人擁有 8.81 張病床，農村為 4.95 張。截至 2018 年，城市地區每千人擁有 4 名醫生，農村只有 1.8 人。這些農村醫師中，至少接受過五年醫學教育的醫生，只有十分之一。

後果是系統性的。農村醫療體系旨在解決當地民眾的基本健康問題，並將患者轉診到城市，以解決更嚴重的問題。 實際上，尋求比農村地區更佳初級醫療服務的患者，已導致城市醫院負擔過重。

瓶頸是農村和老年人的健康負擔。中國 60 歲以上人口是一個快速成長的群體，尤其是農村，他們占農村人口的比率為 23.8%，而城市為 15.8%。

農村醫療資源不足，因此在新冠肺炎疫情初期，決策官員與醫護人員就擔心農村爆發疫情。老年人的低疫苗接種率，只會加劇這些擔憂。80 歲以上者完整接種疫苗比率，只有 65.8%。

當疫情爆發時，這些恐懼很快就會得到證實。例如，去年底內蒙古偏遠地區爆發疫情，140 名病患導致醫療機構不堪重負。這些患者被轉到省會的醫院，但省會的醫院也吃不消，並請求其他醫院支援。

當局很清楚這種危險，日前已頒布國家指導方針，指示地方政府增加診所和醫院人力，加快弱勢群體疫苗接種，並加強春節返鄉人員防疫宣導。這些都是很好的想法，但地方政府不太可能在幾周內完成幾十年來沒做的事情。目前，農村和城市的最佳策略，可能是全力將藥物送到熱點地區，並積極宣導疫苗接種。

當然，中國絕對不是唯一一個因新冠肺炎病毒而暴露醫療體系缺陷的國家。不過，中國的人口規模和農村的獨特脆弱性，今年冬天遭受比中國更多苦難的國家可能寥寥可數。春天終究會到來，恐懼和苦難最終或許會促使中國農村建立更完善的醫療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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