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世代】大膽挑戰框架，建築藝術性的創作本質｜建築師張淑征

14 Nov 2021 Scarlett Feng

過去曾在受訪時說出「穿高跟鞋，不代表我不懂結構。」的建築師張淑征充滿著專業、大膽的自信模樣，在男性為主的建築界照樣以她獨有的優雅姿態與才華脫穎而出。打破藩籬、不受框架限制，是藝術家或建築師？只需回答一句：「你的膽量到哪裡？」

穿著色彩鮮豔的時髦外套、戴著一副不對稱前衛耳環，坐在十一事務所帶點粗獷的水泥工業風辦公室，比起為人熟知的建築師身分，張淑征看起來倒像是個藝術家。27 歲就以設計國道三號清水休息站聞名、曾任美國紐約 Bernard Tschumi 建築事務所設計師及 OMA 香港分公司資深設計主任的張淑征資歷豐富，近期則參與了台灣許多有趣又精巧、跨領域的案子，像是「Urban Jungle Redux」派對、恆春「灣臥」民宿、澎湖厝，「接案有一個很重要的考量是這個案子我能不能嘗試、學習到新的東西，能不能把難題解得有藝術性？可能我把建築想成是一個藝術吧，不管你是做服裝設計或廚藝，創意的領域總是在追求一個比較高的境界。」笑稱建築師其實是服務業，而這個服務業如果要談到它的藝術性，就需要與業主相互信任，「我們不見得要把建築蓋得多大，而是回到這個建築的目的是什麼、要做到什麼樣的感覺、如何在當地有一個更有意義的存在？我覺得這是我會考慮的。」

建築感受性

張淑征認為建築的實用性、永續性、在地性與空間體驗都很重要，而 idea 是建築的精神，少了 idea 就不是建築，只是一棟大樓。其中，她特別在意空間體驗，「我覺得這是建築最強的地方，甚至可以改變人的情緒。空間的力量是結合建築內外的，有一種連貫的延續性，好的建築會讓你有昇華的感覺，這是很微妙的，但我們讀書時沒有人會討論這個。」張淑征 22 歲時去法國參觀了有「現代建築之父」美譽的建築師柯比意（Le Corbusier）所設計的建築，感受到走動於空間中的感動，明白了建築如果能帶來這種感受，力量將會是非常強大的，她這麼定義空間體驗：沒有空間體驗的建築它可能有故事，但沒有靈魂。

前衛與經典

經典與創新就像是建築天秤兩端，而張淑征認為每一個所謂的經典建築，在當初剛落成時都是一個非常前衛、挑戰市場的 bad boy，不該做的事它全做了。它的精神在於勇於挑戰手邊現有的資源、打破藩籬，而有挑戰一定會有成功或失敗，成功了就成為未來的經典。「今天的前衛會成為未來的經典，但創作的過程其實不會從經典或前衛的角度來考量，只有當我們回頭看才會發現這件事。」

建築師與藝術家

勇於嘗試、承擔的大膽精神與自由態度，也是張淑征從台灣新一代建築師身上觀察到的能量，「你的膽量到哪裡？膽量是很現實的東西。建築的創新真的很不容易，當所有的條件都對了你才有這個機會，但還是要盡力去試。建築師除了創意還要有膽量、專業，重點是你要能存活下來，這才是最難的。」沉吟半晌，張淑征問：「所以其實說穿了建築師真的很像藝術家對不對？」我調皮地回答：「服務業的藝術家！」語畢，爽朗的笑聲充盈在那間粗獷與細膩兼具的建築事務所中。

張淑征

十一事務所共同創辦人及主持建築師，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建築碩士及美國註冊建築師。成立十一事務所之前曾任職於全球知名事務所，包括加拿大溫哥華 Patkaus 建築師事務所、紐約 Bernard Tschumi 建築師事務所及 OMA 亞洲於香港及荷蘭鹿特丹辦公處。

文｜馮興妍 

攝影｜Huan Kao Kuo

欲探索更多創作精神的面貌，請見 La Vie 2021/11 月號《時代中的創作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