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看世界〉在地新聞的消逝

紙媒的末日愈來愈近了嗎？明年發行滿百年、曾 11 次拿下普立茲獎的紐約《每日新聞》（New York Daily News）近日宣布大裁員，包含總編輯在內，報社將裁掉一半的編採團隊，只留 45 人，未來朝數位媒體及突發新聞上發展。

《每日新聞》在印刷媒體鼎盛的 1940 年代，全美只有現在 40% 的人口，但它的發行量可達到近 200 萬份。但 2017 年，Tronc 買下這份傳統報紙時，它的發行量只剩 20 萬，在這之前的 2016 年，《每日新聞》虧損達 2370 萬美元。

經營報紙虧損嚴重

Tronc 原名論壇出版 (Tribune Publishing)，也就是芝加哥論壇報的發行商，目前是全美第 3 大報紙發行商。去年 9 月以 1 美元收購《每日新聞》，主要是承接債務。今年 3 月及 4 月，Tronc 對旗下《芝加哥論壇報》及《洛杉磯時報》都進行大裁員，最終更賣出《洛杉磯時報》。

報紙數量的消失、人員的裁撤，情況已經愈來愈普遍。據 2017 年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67% 的美國人口會透過網路資訊來關注新聞事件，而不是透過報紙。皮尤 6 月發布的報告顯示，報紙的廣告收入，僅為 1981 年的水準，員工人數僅大約 14 年前的一半，員工收入大約為中位資薪資 3.4 萬美元年薪。

像《每日新聞》這類，以在地新聞為主的報紙，受創尤其嚴重。曾經拿過多次普立茲獎的地區性報紙—聖何塞水星報、丹佛郵報、聖保羅先鋒報，都遭避險基金收購，基金收購的目的往往是從中榨取可能的利潤，而不是繼續服務讀者。

在地新聞難獲市場

只有極少數報紙，能在當前環境下繼續生存，最明顯的例子是《紐約時報》，透過不斷投資於數位，並說服讀者為高質量媒體付費，而保持活力。但這類大多是全國性報紙，在地新聞報導愈來愈難贏取讀者注意。

以《每日新聞》來說，它前一次贏得普立茲獎的報導，是有關紐約警方濫權將弱勢居民趕出家園的報導。這則報導促使紐約市議會通過法案，以改正可能的疏失，但這樣追蹤 3 年完成的調查報導，在人力大減之後，將更難取得足夠的人力及財力資源。

被裁掉的人力之一，是原總編輯 Jim Rich。他在推特上表達失望：「如果你討厭民主，並認為地方政府應該在黑箱中運作，不必受控制，那麼今天對你來說是美好的一天。」

Tronc 在寄給員工的 Email 中表示，裁員的決定是為了適應應不斷變化的媒體環境，並不是離開的人不是重要人才，這些同事極具價值，也會令人懷念。

《每日新聞》除了 20 萬的發行訂戶之外，數位版的人群觸及達到 2300 萬，但這並不夠，如何將網路瀏覽量轉換為實際的營收，都整個產業來說都還困難重重。

非營利機構成為替代方案

Freedom Forum Institute 的 Gene Policinski 指出，由《每日新聞》的例子，對美國新聞與民主來說，真正的威脅可能在於編輯室運營和人員編制的人數不斷減少，尤其在印刷媒體。美國勞工部報告指出，自 2001 年以來，美國新聞業中超過一半的就業崗位已經消失，從業人員由 41.18 萬降至 17.37 萬，報紙受創尤其嚴重。

一些富豪買下了地區性媒體，這雖然在短時間內，讓大筆資金進駐，但並沒有辦法改變基本的經濟學。缺少廣告、營收的支援，即便新聞有很高的社會價值，也很難繼續生存。

非營利新聞機構，因為不依賴市場，而似乎成為現在唯一還行得通的方式。全國層級的媒體 ProPublica 及 Marshall Project、州層級的 Texas Tribune、Iowa Watch，以及地區型的 Austin Bulldog 及 My Everett News，目前都經營得不差，成為在新聞業中，少數可見的成長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