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建商Carillion倒閉重創KPMG 安永、德勤、PwC挫咧等

英國 10 年來最大破產案、英國基礎建設巨頭 Carillion 倒閉，英國兩大議會小組施壓四大會計事務所，要求他們揭露與 Carillion 公司之間業務的參與程度。

德勤、安永 (Ernst & Young)、畢馬威 (KPMG) 和普華永道 (PwC) 已接獲英國企業、就業與退休金委員會信函，要求他們揭露自 2008 年以來為 Carillion 公司所執行的所有工作。

在安然醜聞案後，外界擔憂四大審計會計事務所的力量下降，與其潛在利益衝突問題。

一個例子是，2011 年西班牙當局試圖將 7 家倒閉或正要倒閉的儲蓄銀行轉為 Bankia 銀行集團，德勤不只是 Bankia 的審計，也負責制定該公司帳目，完全背離了審計獨立性的基本概念。德勤 (與西班牙市場監管單位) 在 Bankia 的 IPO 招股說明書上認證，稱該銀行有獲利且財務健全，但這卻是大謊言，該銀行在 IPO 後不到一年就倒閉，不得不請求國家紓困。

而在 Carillion 倒閉案中，四大審計會計事務所都為其提供了一些服務，但在帳戶上簽名的是荷蘭的畢馬威會計事務所 (KPMG)。這一直沒有失敗，即使到了 2017 年初，Carillion 明顯還有薄薄一層利潤，但負債已岌岌可危，其中包含價值 26 億英鎊的退休金債務。在 2012 年到 2016 年間，Carillion 為了繼續向股東派發股利而不斷舉債和出售資產。

但在 Carillion 最後一份年度財報中，KPMG 核准其可行性聲明，證明其具有足夠的實力，能「至少再活三年」，結果不到 3 個月，該公司管理階層就被迫承認高估營收、現金和資產，導致股價大崩盤，投資者血本無歸。

《金融時報》本週發出一份嚴厲信函，要求調查 Carillion 董事會和 KPMG 公司。英國股東協會的 Martin White、英國資產管理公司 Sarasin & Partners 的 Natasha Landell-Mills 寫道，「雖然各方都有過錯，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審計錯誤，讓 Carillion 可以浮報獲利和資本，以至於讓他們得以加重借貸好發放現金股利和紅利。」

Carillion 的倒閉與西班牙綠色能源巨頭 Abengoa 在 2016 年戲劇性倒閉過程驚人相似。德勤再次沒有發現 (或說沒有舉報) Abengoa 財務報表中任何明顯的違規行為，但一位 17 歲學生 Pepe Baltá 選了 Abengoa 作為高中經濟學報告目標，卻發現該公司會計嚴重缺陷，這位學生發現後的一年，德勤才終於吹響哨子。該學生受訪時表示，「很嚇人的是，負獲利竟然被轉成了正值。」

每一次企業會計醜聞或倒閉消息都揭露了四大會計事務所任一家的失敗、濫用或利益衝突，當德勤被發現「嚴重」侵犯西班牙審計法時 (在 Bankia 上市之前至少忽略了十幾個明顯的錯誤和違規行為)，審計師被西班牙當局開罰 1200 萬歐元。

問題在於，這四巨頭太大了。英國金融新聞記者 Ian Fraser 表示，他們的觸角遍及各行各業各方面，從會計到審計、法律到稅務諮商，同時消滅或併吞較小的競爭對手，讓這四大公司變得非常龐大且互相衝突。

在美國，S&P 500 內的 500 家企業就有 497 家屬於四大會計事務所的客戶；英國，四大囊括了 FTSE 100 企業內的 99 家企業；在龐大的歐盟裡，四巨頭在上市公司的佔有率超過 90%；在西班牙，IBEX 35 家企業全數歸四大所有。這四大的 2017 年全球年營收已達 1340 億美元。

這完美的壟斷是一大問題，不只是企業難以找替代對象，政府也是。Fraser 表示，「這些巨頭實際上無懈可擊，現在已經可稱『最終的四巨頭』，政府恐怕不能讓其中一家倒掉，因為倘若只剩下三家，這個產業的市場競爭就會更小了，壟斷的情形就會更嚴重，所以全球政府幾乎被這四大的贖金掌控著。」

換句話說，四大在全球最大企業和銀行擔任信託責任和誠實的自我監護者，但他們不僅會可怕的妥協還會利益衝突，但四大已經大到不能倒，所以就算在每一回醜聞案爆發後，他們被抓到並課與重罰，也不會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