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震宇專欄】愈來愈極端的世界

本該是感恩歡樂的耶誕節，因為一起恐攻事件，讓全球又陷入緊張不安中。

一輛大型卡車 19 日晚間衝進德國首都柏林市布賴特施德廣場的耶誕市集，造成至少 12 人死亡，48 人送醫，柏林警方已逮捕一名嫌犯。即便美國白宮方面已經定調是「恐怖攻擊」，但柏林警方仍是小心翼翼，只在推特上表示，「我們正在調查這整起攻擊事件，警方並採取相關因應作為」；數小時前，在土耳其首都安卡拉，在眾目睽睽下，一名槍手近距離的射殺俄羅斯駐土耳其大使卡洛夫，槍手隨即被當場擊斃。

這讓人聯想到今年 7 月在法國尼斯的恐攻事件，造成至少 84 人死亡，300 多人受傷的慘劇，攻擊手法幾乎如出一轍。細數 2015 年的《查理周刊》事件、今年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機場恐攻、7 月德國音樂祭的爆炸事件，不難發現，恐怖攻擊事件已是愈來愈頻繁、愈來愈密集，而且是愈來愈普及。

或許有人會問，這世界怎麼了？這現象，某種程度應證了杭亭頓的《文明衝突論》。杭亭頓認為，各個文明之間的權力平衡產生了轉變，西方不再獨大，相對的西方勢力正在式微，而亞洲文明正逐漸擴張其經濟、軍事及政治實力，回教文明則因為人口增加，而在回教國家和鄰國間，埋下了不穩定的因子。

他也警告，區域性的文明斷層衝突，多半發生在回教與非回教文明之間，而且引發各自的近親盟國助陣示威、邊境緊張情勢升高，導致雙方文明的軸心國必須出面，弭平戰端。這其實講的就是美、法、德等歐美國家，過去一再主張必須介入伊拉克、敘利亞等伊斯蘭國家，至今導致的結果。

然而，對於美國新任總統川普而言，這樣的論調似乎與他想法背道而馳。選前打著「讓美國再次偉大」(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口號，川普其實在第一時間就在推特上發言，「今天在土耳其、瑞士與德國都發生恐怖攻擊，情勢愈來愈糟。文明世界必須改變思考方式」，並發表聲明將「剷除這些恐怖分子」，不難想見其梟雄性格。

讓人擔憂的是，川普的好朋友俄羅斯總統普亭對於駐土耳其大使遭殺害，表示，「這是挑釁的行為」，對此一事件唯一的反擊，就是「加強對抗恐怖攻擊的力道」。過去美俄在反恐上彼此意見紛歧，彼此對立，如今沆瀣一氣，揚言剷除恐怖分子，這會是抑制恐怖攻擊的契機，還是助長恐怖主義的氣焰？

卡洛夫被槍擊倒下的畫面，經過媒體及社群網站播送，引起俄國民眾憤怒，這種憤怒引爆俄國民眾對恐怖份子的不滿，甚至要求「以暴制暴」，這樣的想法是否正中恐怖組織下懷，引發恐怖分子更大反彈，不得而知；然而，法國人在尼斯恐攻後，遭受到極大打擊，姑不論以觀光著稱的尼斯因此損失多少觀光收益，就法國人而言，其內心遭逢巨大挫折、傷痛，是外界難以想像的。說到底，文明之間的衝突結果只是造成人民的傷痛而已。

但若以美俄領導人今日面對恐怖份子的態度，可以預見的是，未來不同文明之間的衝突只會更加激烈，西方跟回教文明間將更加緊張，而這世界只會愈來愈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