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兆業啟示錄：有一種保護叫破產

1月6日晚間，佳兆業決定破產重組的傳聞，讓綿延兩個月之久的佳兆業事件達到最高潮。微妙的政商關係，讓一家頗具規模的上市公司轉瞬之間面臨破產重組的選擇，令人唏噓齒寒（參考閱讀《佳兆業事件為什么令人唇亡齒寒》，請點擊左下角“閱讀原文”）。

這讓攸克君想起了一件9年前的往事。2006年，時任北京（樓盤）市副市長的劉志華被“雙規”，由於他在任期間分管北京市城建、土地，事發后，多家房地產企業及其高管涉案。其中既有北京市屬國企，也有當年的風云民企。

涉及劉志華案最知名的，當屬劉軍執掌的“泰躍系”。泰躍系巔峰之時，控制著3家以上的上市公司。房地產是其主業。劉志華案發之后，泰躍地產遭遇和今日佳兆業頗為相似的待遇，土地停批、項目停滯、銀行停貸、債主逼債。最終劉志華被判死緩，泰躍地產董事長劉軍被判有期徒刑14年。受到包括司法調查在內的多重因素影響，泰躍系資金鏈斷裂，彈指間灰飛煙滅。泰躍系的遺留資產和房地產項目至今還未全部處置完成。

政商關係就是如此險惡，最壞的結果便是泰躍系那樣的沒頂之災。

諸位看官看到這里，是否以為攸克君要說，9年之后，佳兆業將重蹈泰躍系的覆轍？不，攸克君真正想表達的是，佳兆業不會落得泰躍系的下場，重要的原因就是6日晚間被“刷屏”的那個傳聞——佳兆業決定破產重組。

不得不承認，如果佳兆業董事會主動決定破產重組的訊息屬實，是一個大智慧(601519,股吧)。

所謂破產重組，是指當企業資不抵債時，管理層可以向法院申請破產重組。一旦申請獲得批準，則債權人就不能向破產企業催逼債務。法律允許由同一個企業的管理層向債權人提出一個重組方案，延期歸還債務，停止發放股息，暫停支付債務本錢，只支付利息，削減無擔保的債權。通常債權人們不得不同意經理們的重組方案。因為，一旦立刻讓企業破產，實施財產清算，企業的財產可能所剩無幾，而經過重組以后，企業有可能度過蕭條期，產生出豐厚的利潤。面對這兩種選擇，債權人很難不讓步。

攸克君認為，如果佳兆業決定破產重組的訊息為真，這對企業是一種最大的保護。

目前的佳兆業危機四伏——房源被鎖定、項目被暫停、違約責任已經並將連續被觸發，如果任由這種狀態發展下去，其結果大家都望得見，對，就是9年前的泰躍地產。

攸克君不是大律師，但根據有限的法律常識也知道，一旦破產重組程式啟動，債務支付將得以延緩，債權人出於保護自身債券價值的初衷，也會暫緩逼債。企業贏得了寶貴時間之后，可以采取措施將優質資產兌現，將劣質資產剝離，各方利益或可獲得最大化。

破產重組，將為佳兆業重生提供一種可能。特別是，生命人壽剛剛成為佳兆業的新主人，這一點，是佳兆業與9年前的泰躍地產之間最大的區別。劉軍失去自由后，泰躍地產當時沒有其他組織或有力團隊替他施救，企業只能步步走向覆亡。雖然佳兆業在1月6日10點左右發布公告澄清說，1月6日公司沒有召開董事會，也沒有達成所謂（破產重組）決議，但攸克君堅持認為，如果佳兆業確已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機、又沒有其他更好的解危之道，生命人壽主導的董事會若能主動選擇破產重組，既是一種勇敢的擔當，更是智慧的自我救贖。

攸克君也借此再次提醒業界，無論是昔日的泰躍系，還是今日的佳兆業，與官員打交道的尺度，永遠值得房地產企業費心思量，謹言慎行。誰說不投靠的開發商沒有好下場？請看今日的潘石屹，至少活得自由、率性，狡詰而不失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