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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

“移民火星”引爭議:我們為什麼嚮往火星(2)

鉅亨網新聞中心


解放周末:能否從根本上把整個火星改造成適宜人類生存的又一塊新大陸?

卞毓麟:這就是人類移居火星的最后一步——“火星地球化”。科學家們有不少大膽設想。例如,用二氧化碳、氯氟烴與氨共同生的溫室效應,將火星表面的溫度提高到接近冰點,逐步引進各種微生物和動植物。這時大氣中的水蒸氣、由遺傳工程改造過的植物生的氧氣,以及表面環境的微觀調控,都將使溫度進一步上升,變得對地球生命更為友善。這樣,火星整體環境會逐漸變得適宜於人類,直到人類不依靠保護裝置就能定居。


解放周末:這種大規模改造天體的行動,現在聽來太有科幻色彩了。

卞毓麟:當然,只有對火星的了解遠比今天更充分時,人類才能既負責任又有把握地改造它的環境。衡量人類是否有資格使其他天體地球化的重要指標,是能不能首先把自己的世界管好。改造火星的先決條件是保證地球本身適宜於人類和其他生物很好地生存下去。

幻想之旅

■我們早就在讀中開始了人類的火星之旅

解放周末:想象總是比行動快。雖然宇航員還沒實現登陸火星,但人類的想象早就“抵達”了火星,人類也好像一直都有一種“火星情結”。

韓松:只要稍微對天空、對星星感一點興趣,無論是哪個領域的人,都會對火星生自然的關注。火星激起了人們的想象,順理成章地成為科幻作品的主角。可以這麼說,我們早就在讀中開始了人類的火星之旅。

解放周末:火星之旅是從幻想中開始的,那麼,火星第一次出現在文學作品中是什麼時候?

韓松:1880年,在《飛越黃道帶:星船歷險記》裡,作者珀西·格雷格就用科幻的方式向讀者展示了通向火星的旅程。

解放周末:在早期的科幻文學作品中,火星是什麼樣的?

韓松:當時最著名的是H.G。威爾斯的《世界大戰》,它寫於1898年,后來被多次翻拍成電影,最近的一次是斯皮爾伯格導演的。威爾斯描寫了火星人入侵地球,摧毀了各大城市,最終因不能抵禦細菌而大批死去。 20世紀30年代,這部經典小說被改編成廣播劇在美國播出。盡管事先作了說明,但不少老百姓仍信以為真,引發騷亂,甚至有兩個人自殺。

后來,雷·布拉德伯裡寫的《火星編年史》和斯坦利·羅賓遜的“火星三部曲”,也十分有名。前者以浪漫主義的筆法,描寫了人類在火星上的移民生活,寫他們與滅了的火星人的“幽靈”遭遇等。后者則以堅實的科學知識,描述了“火星地球化”的過程——美、俄、日等國的宇航員飛往火星,建立了一個人類共同體,那是一個伊甸園;地球人在火星上開始了新的創世紀。

[NT:PAGE=$]解放周末:在我國的科幻文學中,火星主題是否也佔有一席之地?

韓松:當然,中國富有想象力的人們並沒有忘掉火星。老舍1932年創作的《貓城記》,就描寫人類飛船到達火星,墜毀后僅一人倖存,發現那是貓人們統治的國家,非常混亂。這部書暗喻了當時的政治現實,被日本人列為“世界上最好的科幻小說”之一。

還有鄭文光在1954年寫的《從地球到火星》,這是新中國第一篇科幻小說,講述了一個火星旅行的故事,當時在北京引起了觀測火星的天文熱潮。鄭文光后來還寫了《火星建設者》、《戰神的后裔》。另外,還有蘇學軍的《火星三日》、《火星塵暴》。最新的是2011年出版的郝景芳的《流浪瑪厄斯》,寫的是2190年的火星。書裡寫那個時候,火星早已有了人類殖民,並已與地球發生了星際大戰。

解放周末:在人類的幻想中,火星具體呈現出怎樣的景象?

韓松:大致有幾種情形。第一,火星環境十分恐怖,人類無法生存。比如弗雷德裡克·波爾的《人變火星人》,人為了要適應火星不斷改造自己,結果變成了怪物。

第二種,講述人類如何改造火星,建立起藍色文明。比如“火星三部曲”就是這樣。人在改造自然的過程中也改造了自身,成為自己的主人。這類想象和科學家的設想非常貼近。

當然,火星主題的小說離不開火星人。盡管現在經過考察,認為火星上是沒有生命的,但作家們依然熱衷於描寫火星人。火星人最常見的形象是“人類的假想敵”,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入侵地球,因為資源與地球人發生戰爭。而人類擊敗他們的方式也五花八門。

解放周末:在人們的想象中,火星文明與地球文明是否能夠和平相處?

韓松:很難。在布拉德伯裡的小說中,火星人像一隻只火氣球,即使沒有戰爭爆發,人類到那裏傳教,仍然發現沒有辦法和火星人溝通。

解放周末:從這些主題中是否可以判斷,人類的火星想象,透露了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和恐懼,對人類文明和人類未來的關注和擔憂,當然也有一定程度上對人類自己的信心?

韓松:科幻本身也是預警小說,把可能出現在未來的危險性事先告訴你,教給你怎麼預防它。這裏面就包含你提到的人類的好奇、恐懼、關注、擔憂,當然更有信心。

[NT:PAGE=$]■就算地球家園很美好,人類也會去火星

解放周末:關於人類登陸火星,您心中的時間表大概是怎樣的?

韓松:50年內人類大概可以批量踏上火星。但要讓火星適應人類居住,大概需要150年到200年左右。

解放周末:科幻有朝一日變成現實,人們一定會驚呼科技的發達。但也有人質疑,移居火星的勝利是不是意味另外一種悲哀,比如地球資源被破壞殆盡。

韓松:這並不一定。姑且不說地球的環境也在不斷改變中,就算地球家園很美好,人類也會去火星。這是人類的天性——好奇心驅使的。人類對科學和宇宙的探索,根本上都是受好奇心支配的。

當然,很多人強調,在地球資源環境的壓力下,探索火星可以獲得大量資源,為人類創造新的家園。但更多人認為,到另外一個星球生活,不為別的,僅僅是為了滿足人類的好奇心。因為,冒險、勇敢、探索未知都是人類的天性。

解放周末:這是否能從另一個角度解釋為什麼美國將最近一艘火星車命名為“好奇號”,“移居火星”計劃發布后為何有這麼多普通人踴躍報名?

韓松:很多人想去火星,不是因為“地球沒法居住”這樣的實際考量,而是發自內心的憧憬。他們在激動,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為什麼激動,也不一定清楚探索宇宙是人類解放自己、追求自由的美好過程。

換言之,“到火星上去”會激發人類的冒險精神,激發人本性中最強的創造力,釋放人的天性。這是智慧生命最重要的特質所在。

■太空探索最根本的不是科技問題,而是人文問題

解放周末:探索火星,除了會推動科學技術的高度發展之外,對人類還將生哪些改變?

韓松:就像屈原在《天問》中問道的那樣:“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走向外太空,不是獲得知識、攫取資源那麼簡單,而是建立一種新的世界觀、宇宙觀、生命觀。也就是尋求對宇宙的理解,從而理解我們自己,理解我們的心靈。它是文化的一部分。畢竟,人類是靠文化存續的動物。

解放周末:從哲學的角度來說,人類始終在追問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到哪裏去”。登陸火星,是否可以說是人類有史以來離地球最遠的一次叩問?

韓松:孔子說,“登泰山而小天下”。今后我們要站在月球上、火星上來看新的“天下”了,這必定會對人類的宇宙觀、生命觀生很大的衝擊。

作家吳岩寫過一篇短篇小說,叫《滄桑》,我覺得那是中國人寫火星寫得最好的小說。他寫了一群中國人在火星上面對死亡和生命的惆悵,非常細膩、深刻,令人對生死生新的認識。

解放周末:這種文學上的火星探索既包含了對科技發展的憧憬,也流露出了更深層的人文情懷。

韓松:是的。太空探索最根本的不是科技問題,而是人文問題。因為科技的核心是人。無論是谷歌公司,還是蘋果公司,它們的技術發達、美好得近乎幻想,就是因為它的核心是人,它滿足了人的需求,是為人服務的。

相反,在我們的社會裡,有的人太過功利,脫離了“人”這個核心。這樣的人搞的一些“發明創造”不是為了人,有時候反而會害人。比如,這些年我們時常聽說這個食品有毒,那個食品不能吃,就是因為一些人把所謂的“創新意識”和“創造力”都用在牟利上,眼裏根本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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