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瑋：世界杯“老虎足球隊”

打老虎

　　中共打老虎再顯威，中國全國政協副主席蘇榮被查的傳聞終於在上周末獲證實。

　　中紀委周六通過其網站宣布，蘇榮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而被調查，短短43字的一句話拋出了重磅炸彈。在這之前的一天，當局則以“以涉嫌尋釁滋事罪、非法獲取公民個人資訊罪“將維權律師浦志強逮捕。前者是官，后者是民，兩者出事原因同樣不詳，前者被視為冒犯民眾，后者被視為冒犯政府，這一前一后的宣布，在一定程度上相信減緩了部分輿論對當局逮捕律師的不滿。

　　蘇榮長期在吉林工作，曾任中共青海省、甘肅省及江西省三省的“一把手”。2006年，他赴京擔任中共中央黨校常務副校長，成為時任中央黨校校長曾慶紅的主要助手。2013年，他退居二線，出任第十二屆全國政協23位副主席之一，位居“黨和國家領導人”行列，是繼薄熙來之后，又一位落馬的副國級高官。

　　有關蘇榮被查的傳聞在今年3月全國“兩會”期間傳得厲害，相信與他在2007年至2013年期間主政江西七年有關。去年底，江西省人大常委會前副主任、省總工會前主席陳安眾被調查，今年江西省前副省長姚木根和在蘇榮擔任省委書記時擔任其“大管家”的省委秘書長趙智勇也先后出事，這三名副省級官員都在蘇榮任上被重用。

　　據財新網報導，有關蘇榮涉及違法違紀案件的傳聞其實早在一年前就有，蘇妻曾被公開實名檢舉涉及江西省新馀市土地出讓和建設工程等嚴重貪腐問題，蘇榮則被指控打擊構陷檢舉人。

　　自今年3月間，政協十二屆一次會議新聞發言人一句”你懂了“擊中媒體的興奮點之后，媒體就沒有等到更令人興奮的訊息。前陣子，有境外媒體報導稱，中共最高領導人習近平棒打老虎受阻，因而導致浸泡近兩年的“方便面”一直未能煮沸， 蘇榮倒臺的訊息此時公布，在一定程度上給媒體帶來新的刺激。當局想借此對外釋放何種信號？這是否意味著反腐僵局已經打破，或是反腐深入將拉開帷幕？如果真的“反腐無禁區”，外界是否能期待副國級以上高官也被打下？又或者，這是對退居二線或已經退休的高官發出震懾警告？

　　新華網在蘇榮落馬之后，盤點了中共十八大以來被打的28只“老虎” 。這陣仗聽來煞有氣勢，28人要組成兩支世界杯“老虎足球隊”上場踢球綽綽有余。但老虎重不在數量，而在於級別。如果把大老虎分成一至三級，那蘇榮恐怕只屬於二級大老虎，還不到政治局常委級別的一級大老虎。外界關注的是，他背后還有沒有更大的老虎？他之后還沒有更大的老虎落網？

　　習近平接任中共總書記之后，從整風到反腐都打出了強悍的整頓吏治組合拳。從”八項規定“、糾正”四風“問題的大方向到治理公款吃喝、限制公款印制賀年卡等小環節，中共試圖通過反腐整風來爭取民意支援及鞏固執政基礎。萬事俱備，就欠一只一級大老虎祭旗，除了立威，更為改革打開新路。

　　當然，打老虎的最高境界應當重不在數量和級別，而在於建立制度性反腐機制，讓所有大小官員都不敢貪、不能貪。廣州中山大學教授袁偉時在蘇榮落馬后就疾呼：“高官落馬，屢見不鮮，仍然觸目驚心。如何分權制約，支援輿論監督，讓“第一把手”無法貪，不敢貪？此事關乎國家未來，該有一個“頂層設計”了！中紀委書記王岐山也說過一句極富深意的話：“當前要以治標為主，為治本贏得時間。”

　　何為反腐“治本”？何為分權制約的“頂層設計”？這應當指向制度性反腐和司法獨立。司法獨立的前提是分權，沒有分權就沒有司法獨立，就等於空談國家治理現代化及法治社會的建設。沒有制度性反腐，反腐運動只能被外界聯想成政治權力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