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洲：中國不缺錢 但利率太高

和訊網訊息 北大國家發展研究院20周年暨bimba15周年慶典於2014年4月16-21日北京舉辦。和訊網全程播報。中國國際金融公司董事總經理黃海洲在活動上表示，聽起來我們不缺錢，但是看起來我們很缺錢。我們的貨幣政策聽起來很寬鬆，如果你從價格來講，你講總量很寬鬆，講價格不好說。價格當然就是利率。今天gdp增長百分之七八，企業的利潤空間是不大的有多少企業做制造業、服務業能夠付得起百分之七八的利率，你把整個利率逼到15%甚至更高，你會逼良為娼。

以下為文字實錄：

黃海洲：gdp增長加上cpi通脹就夠了，我們這里面還留了兩到三個點的余量，所以我們應該不缺錢。但是稍不經意就出現了619、620。隔夜拆借利率到了15%，美國08年雷曼崩潰的時候，全世界最大的危機，資本主義我們知道的市場機制可能要完蛋，隔夜拆借率是8%。我們是否缺錢？不好說。聽起來我們不缺錢，但是看起來我們很缺錢。我們的貨幣政策聽起來很寬鬆，如果你從價格來講，你講總量很寬鬆，講價格不好說。價格當然就是利率。

第二個問題，中國投資是不是過多？很多人都說中國投資多了，包括剛剛姚洋教授講的地方政府也有投資沖動，企業也有投資沖動，你把一些數字拿出來看也是蠻多的。投資多不多，這里面還有其他的幾個視角。一個視角是講你的存量，中國的工人人均資本保有量如果按照價格同比來算的話，可能是五萬美元左右，實際上不到這個。全世界的平均水平是八萬到九萬美元，發達國家是15萬到18萬，我們差的很遠。我們經濟大發展才是過去二三十年，我們存量非常之少，人家發展三百，人家地下埋了多少鋼。我說的什么意思呢，這里面有存量的問題，也有流量的問題，還有增長速度的問題。

這兩個問題都不好回答。我提兩個觀點，第一個觀點，把這兩個問題或者類似的問題分析清楚，明顯我們光看總量是不夠的，我們光看流量也不夠，我們既要看總量，也要看流量，既要看總量，也要看價格，真正把這些問題分析清楚，我們要探討中國的經濟結構問題和貨幣政策傳導性問題，貨幣政策從貨幣的總量來講，我們貨幣總量是夠的，但是我們傳導機制問題非常之大。剛才姚洋教授講了，北大是市場經濟重鎮，我作為國家發展研究會編委都是市場經濟人，但是有些時候我們只是簡單的按照市場經濟照葫蘆畫瓢，我們高階的50%的利率怎么來的？這里面很大的問題是傳導性的問題。我們不是一個完善的市場經濟傳導機制，我們這個時候用簡單的市場經濟手段或者是工具來執行這些政策，銀行拆借利率就會出現619、620，而且這個過程中會產生一些黑洞，拼命的吸金，最後的結果是劣幣驅出良幣，把一些好的企業逼死了。今天gdp增長百分之七八，企業的利潤空間是不大的有多少企業做制造業、服務業能夠付得起百分之七八的利率，你把整個利率逼到15%甚至更高，你會逼良為娼。

所以我想提一個觀點，在考慮貨幣政策、財政政策和其他相關政策的設計或者執行的過程中，要認真思考中國經濟所處的現狀，既要看總量，也要看流量，同時要看結構，要看傳導機制。如果一味的教條主義，本本主義都會出問題。

第二個觀點，中國經濟現在面臨一個機遇期，同時也是調整期。中國經濟去杠桿的過程已經開始，而且還會繼續。如果講全球發達經濟體，我分析問題有一個框架，全球劃分三大板塊，一個是美國經濟，一個是歐元區經濟，另外一個是新興市場國家經濟。08年危機以來，過去五六年這三大板塊什么呢，美國一方面推三次量化寬鬆，同時去杠桿過程已經完成，美國企業很有錢，美國銀行去杠桿化完成，美國家庭去杠桿化過程也完成。歐洲沒有這么大動靜，新興市場國家08年以來普遍去杠桿很厲害，推五六年可能的結果是什么？可能是過去五年反傾向，美國已經明顯的開始加杠桿，歐洲還不會有什么大的動靜，新興市場會逼著去杠桿，包括中國在內。去杠桿大家都認識到，改革、增長和穩定三者的關係非常之重要。

我們是要做改革，改革里面有一定的增長速度作為支撐，增長的速度和增長的水平要有一定的穩定性。如果是大起大落，光講增速也不行，流量、結構、存量這幾個都要統一起來考慮。

新興市場國家包括中國在內，如果去杠桿力度不夠，至少被市場所拋棄，部分新興市場國家已經出現比較大的問題，比如阿根廷、土耳其面臨的壓力比較大，所以做得不夠不行。如果做的過猛也是有問題，可以理解為自殘，或者自宮，自己把自己拋棄了。所以要有一定的穩定性，要增長，而且增長要有一定的穩定性，然后以這個為條件，改革才能推進。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中國的改革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做。比如剛才講的利率，這里面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傳導機制，也不是中國經濟特有的，其他國家也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個時候我們肯定要理清傳導機制，理清傳導機制有很多思路，一個高階的黑洞要用非市場化的手段堵住，這不是市場能解決的，包括用行政手段。中國早期的經濟改革給我們提供一些借鑒的思路，一個思路就是90年代我們當時匯率並軌，並軌之前至少有三個匯率，一美元五塊多人民幣，一個是市場間的調解價格，可以買賣，調劑價大概是八塊多，市場上有個黑價，從10塊錢到15塊錢。按道理來說黑市價格最反映市場。那個價值對的嗎？94年並軌之后變成8塊2。黑市上的價格很快到了8塊幾，本身的價格中樞可以下移，如果改革成功的話。利率市場改革，一個可能的思路或者值得考慮的思路，要把現在的利率從多軌變成少軌。尤其把高階的擠掉，中樞的利率下移，有利於穩定經濟增長，也有利於金融進一步改革。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匯率簡單提一提。3月初以來，已經有一些很意思的變化，我認為是可喜的變化，一方面人民幣匯率對美元有一部分貶值，同時央行擴大了浮動區間。如果大家相信市場定價的話，人民幣匯率的貶值空間非常大，市場一定對的。人民幣往前走的話，升值和貶值兩方面的壓力都有。在這之前，人民幣單方面的升值壓力，我們要做人民幣國際化很難，因為你是一個單邊市，只有央行和外管局成為對手，如果有虧損只有他們來負。今天的雙向活動，更有利於人民幣國際化。人民幣國際化前提條件實際是中國可以兩邊市場做起來，看多的看空的，在里面尋找一個中間價，這有利於人民幣國際化。人民幣國際化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人民幣上市的過程，你以什么樣的價格上市呢。ipo發了之后就跌，人家敢買嗎？你要找到一個中間價。要給投資者讓利，買到你股票的投資者將來能賺錢。利率並軌，匯率入市，入市是上市的意思。

我沒有時間放ppt，我把ppt留下來，我的主要觀點都在這。

jae—ho park：首先抱歉沒有到現場參加大家的活動，剛才我的同事已經講到了，因為在東京還有另外的會議，所以沒有辦法到北京參加。

今天參加亞行的年會，我對大家表示誠摯的歉意。我代表亞洲發展銀行研究院對北大發展研究院成立二十周年表示祝賀。無論是在中國，乃至在亞洲和整個世界，我們都能夠進行很多的合作，對於姚洋院長和我其他的同事，我都向你們表示誠摯的祝賀。對於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來說都有相關的金融改革和穩定經歷，同時在未來也會進一步的推動金融改革，所以先看一下第一張幻燈片。

首先講一下為什么需要做中國進行金融改革，為什么金融改革對於中國來說非常重要？由於中國經濟快速發展，以及全球化，金融領域應該有進一步的發展，以此適應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地位。中國實現持續和穩定的經濟發展，在金融領域深層次的結構問題需要立刻得到解決，而且金融業也需要適應極具變化的全球金融環境，還有需要重新解決結構上的問題，使得中國的金融領域能夠更加高效，更加具有競爭力。同時要去采取一些比較審慎和全面的改革措施。

要采取哪一些金融改革措施呢？剛才masahiro kowai教授也講到了重要內容，第一點國內金融市場的自由化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非常緊迫的。第一點就是利率自由化，以及信貸提供的自由化，以及要對境內和境外企業公平的同等待遇，同時要對一些國有的或者國有管控的金融實現自由化、私有化。對於這些金融改革也是非常重要的。

第二點資本賬戶的自由化，這也是非常重要的。在理想的情況下，應該是沒有自由的？？現在對資本的管控很多不是特別必要的，還有在外匯市場上的干預要減少，還要有更加靈活的匯率機制，最後要盡快實現金融機構的重組。

在所有這些非常重要的金融改革措施之外，我還想強調一下，應該要把利率的自由化作為第一步，因為這對於整個金融體系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無論是中國還是其他國家來說都是很重要的。為什么利率自由化很重要呢？首先必須成為改革的第一步，因為利率自由化有一定的定價功能，這對整個金融體系改革是不可或缺，而且能夠加強金融市場和機構的有效性。根據大家傳統的智慧來說，都需要實行國內的自由化的措施。首先從利率的自由化開始，然后再進行資本賬戶的自由化，同時我們還應該采取漸進的方法盡量減少金融體系和經濟中的不穩定情況。這樣才能夠避免出現突然的經濟轉變或者是風險。

接下來我想去強調一下在金融市場方面比較重要的四個戰略，當然這都是根據我自己的經驗提出來，因為在韓國也進行過一些金融改革，同時我們也經歷過金融危機。第一步我建議應該要有一個全面持續的方法，而且這個措施包括國內的金融和資本賬戶自由化，不要用零散的一些方法或者是臨時的方法。為什么呢？因為資本流的方向和量絕大多數取決於國內金融系統發展的狀況和穩定程度。第二點，經濟資本流的效力也是取決於整個國內金融體系的有效性和發展的情況，除非我們能夠有一個協調的方式來去實現國內金融市場的自由化，以及資本自由化，這樣才能避免金融市場出現系統性的風險。

這種最優的改革規劃，應該充分考慮國內的經濟情況，首先應該有一個持續優化的改革方案，應該有非常明確的改革步驟，首先我們要討論一下資本賬戶以及國內金融系統要先進行哪一項改革或者是國際貿易的便利化進行哪一項改革，或者我們要考慮一些是短期的改革，還是長期的改革，是針對銀行還是非銀行的金融機構來進行改革。

第二我們要去選擇一種漸進的還是快速的自由化的方法，在80年代之前絕大多數的國家都采用了一種漸進的方法，在90年代的時候很多國家都采用一些非常快速的改革方法來趕上發達國家的水平。但是在90年代之后，很多的亞洲國家都經歷了金融危機，在20世紀90年代末。

第三個戰略，我想強調的就是要去引進必要的措施防止金融市場上出現不穩定情況。我們需要去保持宏觀經濟穩定性，然后再去實施這些自由化的措施。同時還需要去加強整個金融領域的良好健康的運行，我們要去加強審慎的監管措施，比如說應該要去非常嚴格、緊密監管銀行資產的良好性，同時還要去引入一個非常高效的監管體系。第三我們應該發展必要的金融基礎設施系統，金融基礎架構系統。

最後就像masahiro kowai先生強調的，我們應該進入非常恰當的存款保險（放心保）系統，我也認為剛才masahiro kowai教授提出的建議是非常重要的。

我們應該改進公司領域的健康狀況，避免不良資產的情況。我們需要加強對公司的監管和公司的治理，同時還要去改善資本的結構。也就是要降低債務產權比，同時還要建立相關的規定來加強資訊披露的要求，要加強對監管者的可信度，要增強這些數據的透明性。

最後我的建議，金融改革、金融結構調整應該通過一種迅速徹底的方法進行，同時保障金融的穩定性。很多經營困難的公司，應該在市場上很快的停產或者說經營困難的公司在市場上會被淘汰掉，同時我們應該有一些比較好的、金融能力較強的公司，對於這些公司我們可以利用一些公共基金盡量的減少道德危機的情況。同時我們還應該要在股東投資者、雇傭和高級管理人員之間職責要有清晰的界定。所有這些結構調整的過程，都應該要符合透明和客觀的標準。這就是我的演講，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