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證明開火直接致死 美警49槍殺黑人情侶脫罪 觸發示威抗議

示威者在克里夫蘭街頭向警員舉手，抗議殺黑人警員脫罪。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美國俄亥俄州克里夫蘭一對無械黑人男女遭13名警員連開137槍擊斃，法院上周六(23日)裁定當天開了49槍的一名警員無罪，觸發連場抗議，警方拘捕最少70人。法官強調證據不足，不會因平息民憤而「犧牲」被告。

香港《明報》綜合報導，克里夫蘭凱霍加縣中級法院法官唐奈(John O’Donnell)表示，31歲巡警布雷洛(Michael Brelo)2012年11月29日向43歲男子羅素(Timothy Russell)(拉塞爾)與30歲女子威廉斯(Malissa Williams)開槍，皆因他相信追捕行動中不斷有子彈從兩人的車射出，生命受威脅。

案發當日，逾100名警員動用62輛警車追截羅素以時速達160公里駕駛的汽車，追了35公里路程後該車死火，布雷洛等13名警員開槍。調查發現警員合共開了137槍，羅素和威廉斯各中逾20槍死亡。布雷洛一人就開了49槍。檢方只控告他，理由是在其他警員已停火下，他仍站在引擎蓋上連開最少15槍，而羅素和威廉斯此前仍未死亡。

布雷洛被控兩項故意殺人。不過，控辯雙方的醫療檢驗人員都無法確定致命子彈發射次序，故此法官認為無法確認布雷洛要為死亡負責。唐奈表示，他雖然知道「在很多美國地區，民眾都惱怒警察，不信任和害怕他們」，但倘若證據不足，他不會為平熄民怨而「犧牲」布雷洛。

布雷洛聞判時神情激動，法院外一批示威者則高呼「舉手！別開槍！」「無公義、無和平！」等口號。約150人帶着「停止警員謀殺」橫額遊行至市中心堵塞一個十字路口。示威延續至周日，警方拘捕逾70名涉嫌堵塞交通或拒絕疏散的人。

非裔俄州聯邦眾議員富奇(Marcia Fudge)稱裁決是「驚人倒退」﹕「今天我們再一次知道，我們的性命是沒有價值的。」司法部表示，將聯同聯邦檢察官辦公室和聯邦調查局審查案中證據，研究可行的法律做法。效力於克里夫蘭騎士隊的黑人籃球明星勒邦占士表示「暴力不是解答」，呼籲民眾冷靜。

被殺情侶拉塞爾及威廉斯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香港《文匯報》綜合外電消息，據驗屍報告顯示，兩人分別身中24和23槍死亡，警方起初懷疑他們持有槍械，但搜尋後沒發現。拉塞爾曾盜竊和搶劫，威廉斯則有企圖綁架和與藥物有關的犯罪記錄，未知他們當時為何逃避警方追查。案中13名警員裡，31歲的布雷洛因跳上車頭蓋開槍而被單獨起訴，陪審團商議後，裁定他蓄意殺人罪名不成立。

法官奧唐奈前日宣判時表示，警員有理由相信拉塞爾與威廉斯對他們和公眾安全構成威脅，故開槍屬正當行為。另一考慮因素是沒證據顯示布雷洛開的最後15槍，是導致兩人死亡的直接原因。布雷洛曾是海軍陸戰隊員，聞判後當庭落淚。他現時仍被停職，未確定能否返回工作崗位。

司法部去年12月公布克利夫蘭市警員濫權情況調查報告，指當地警員習慣使用過度武力，當中包括今次案件。克利夫蘭市長傑克遜表示，當局仍在調查其他涉案警員，部分已受撤職、降級和停職等處分。有5名警員被控瀆職，將會在7月受審。當局亦向拉塞爾和威廉斯的家人各賠償150萬美元(約1162萬港元)。

克利夫蘭居民上街抗議判決，部分人在法院外高喊「沒有正義，沒有和平」，亦有人抬棺木示威和高舉標語。示威者其後逐漸失控，向餐廳扔雜物，造成一名顧客受傷，警方出動胡椒噴霧驅散。效力克利夫蘭騎士隊的NBA球星勒邦占士呼籲居民冷靜，指暴力不是答案，重要是努力找到化解問題之道。 

警員布雷洛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布雷洛在案中開了49槍，令外界嘩然，他獲判控罪不成立惹來質疑。報導指，警員只要合理懷疑對方會威脅自己或公眾安全，就可使用武力，因此就算兩名黑人沒藏有槍械，布雷洛的行為也沒違法。不過布雷洛站在拉塞爾和威廉斯的汽車車頭蓋上開15槍的舉動，則不符合警員受訓時教導的行為準則，或面臨其他指控。

案中共有兩輪槍擊，先是拉塞爾和威廉斯的汽車被截停後，13名警員在短時間內連開逾百槍。第二輪則是布雷洛跳上車頭蓋，向車內開15槍。法官奧唐奈指出，拉塞爾和威廉斯身上的致命槍傷，均來自3個不同方向，雖然有可能是布雷洛開槍所致，但無法確定哪一槍直接奪命。布雷洛蓄意殺人控罪成立的先決條件，是控方須證明在第二輪開槍前，拉塞爾和威廉斯仍生存，但在案中找不到相關證據。

對於布雷洛被控的另一項攻擊重罪亦獲撤銷，奧唐奈表示，警員有權在相信個人、其他警員或公眾受威脅的情況下動武，而多名警員作供時均表示，當時相信拉塞爾和威廉斯兩人身上有槍。因此事後發現兩人手無寸鐵，亦不足以推翻警員開火的合理性。奧唐奈又指，由於長時間追捕，加上拉塞爾和威廉斯逃走時曾與警車相撞，布雷洛有理由相信對方會危及其他警車，故他最後的15槍有足夠理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