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是大自然與藝術的交織

張裕能 與 麥卡倫 Lalique

談起張裕能，你可以從不同的角度認識他，北京的「當代 MOMA」是他 10 年前的作品，被美國《時代雜誌》評選為「世界十大建築」；終日面對淡水河與觀音山景，淡水紅樹林的一系列水岸建築，則是他對於這片土地上環境與藝術融合的生活提案，不但在台灣帶起水岸居住的潮流，他自己在「藍海」的 38 樓住所，也被《華爾街日報》評選為「世界頂尖風景」之一。雖然北京《管理雜誌》將他選為《問鼎》55 為成就世界領先地位的華人企業家，但與其用「企業家」這個身份來形容他，倒不如說他是個「收藏者」；現在，在他的「小美術館」裡，他更多的時間放在繪畫、藝術品的體驗與收藏，照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在「過日子」。

喜歡收藏的張裕能，對酒的看法也有很「藝術」的觀點，他認為好酒的層次不停留在只滿足味蕾，更高的境界是一種與藝術相同的「共鳴」。藝術之所以能夠感動人心，其中有理性、有感性，最後達到與觀者精神性的共鳴。他說他曾經問過舞者羅曼菲，一般人只要原地旋轉 3 分鐘就會頭暈目眩，而她在舞作《輓歌》中原地旋轉 10 分鐘，創造出這個感動無數觀眾的舞碼時，「心裡究竟想呈現什麼？」沒想到羅曼菲的答案竟然是什麼都沒多想，只想著「十分鐘後停下來的那一步，要如何正面面對觀眾」。張裕能看見這其中的理性與感性，在他的詮釋裡，舞者的旋轉動作是一種重心與肌肉的運用，想著最後一步要踏在哪裡，這是理性；而高低起伏讓人屏息的舞姿之美，這是感性；而在這個十分鐘裡的旋轉，帶給觀者視覺以上的心靈感動，則是精神性的共鳴。

另一方面，若探究酒的本質，當歸類於「飲食」，與料理相同，可以視為一種「應用」藝術。料理要成為藝術，必須兼備三個層次，分別是口感、口味與回味。與藝術相通的是，口感是很直接的感受，是一種觸覺，料理入口時會是濕潤、爽脆或是黏膩的「觸感」。而口味是什麼樣的食材，搭配什麼樣的香料，採用何種烹調方式，這個層次的要求必須精準，必須理性以對。好的料理不只在唇齒之間的味覺，還包括鼻腔之中的嗅覺，也就是對於「flavor」的總和體驗，這就進入了感性的層次。然而，一道真正入魂的料理，在理性感性之上，會進入心靈的層次，讓你感動，難以忘懷，在記憶裡留下忘不了的「回味」，「能創造這種心靈感動的回味，料理就不再只是料理，它就進入了藝術創作的境界。」張裕能認為，這回味，就是日本電影宗師小津安二郎所謂「電影以餘味定輸贏」的餘味，在此境界裡，料理與藝術作品所能帶來的精神性共鳴，殊無二致。

不須討好 只須接近

在 Lalique 水晶酒杯裡輕輕的晃出香氣，啜飲一口麥卡倫 Rare Cask 奢想單一麥芽威士忌，張裕能引用楊絳所談及的人生，當繁華退盡，足以寬慰靈魂的就只剩大自然和藝術，藝術在人心裡帶來的感動自不待言，而大自然是恆常永在，他就是在那裡，不須討好，只須接近。而威士忌，正是這兩者的交會，大自然與藝術的交織。

麥芽是從大自然的土地裡孕育出來的，橡木桶也是，因此呈現出來的是一種純粹的質樸本味，但威士忌的風味可不只如此簡單，其上的精髓還包括了釀酒大師如藝術家的創作，建構在理性與感性上的美學造詣，Rare Cask 帶來 16 款不同橡木桶威士忌的共譜出悠揚的交響樂章，那口味不只是在味蕾揮發的酒體，香氣的層次更在鼻腔優雅釋放成獨特的 flavor，張裕能用建築者所追求的境界—和諧與獨特—來形容一杯讓他回味的威士忌：「好的威士忌還是要溫潤，但要在溫潤中顯出他的獨特，這種和諧與獨特，才會令人回味。」這個回味一如藝術帶給人心的共鳴，最終，酒精帶著大自然與藝術的交織，昇華在彼此分享的對飲中，成為記憶裡值得回味的片刻。

以收藏者的觀點來看，張裕能認為所有值得收藏的不只是藏品本身，而是其物背後「來自於人類的歷史、精華，其中所蘊含的價值」。而創下『單項威士忌拍品』世界拍賣紀錄的「The Macallan in Lalique Legacy Collection 」，是一套麥卡倫璀璨 Lalique 系列，六款 50 至 65 年的單一麥芽威士忌，在香港蘇富比拍賣會以 $993,000 美元高價成交。因為人生就只有這麼一遭，在不朽的藝術面前，相對短暫，「所以若是有機會，人還是應該嘗試一點好東西。」張裕能現在的心境是，人生的重點不在終點，而在過日子的每一天。而經典的威士忌恰如其分，獨飲時能成為認真拼搏後的小確幸，分享時能與朋友共創值得回味的相處時分。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如此獨特，若不細細體會，就會錯過許多值得回味的心靈片刻。

好酒如人生，以餘味定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