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智庫：“盯住”一行三會標志反腐進入深水區

   首席研究員 賀軍

現階段的反腐敗明確指向了“一行三會”，而其中的關鍵詞，無疑將是“不正當利益輸送”。根據2015年10月24日的公開報導，今年中央第三輪巡視即將展開。此輪巡視風暴將重點刮向金融系統，在31家被巡視單位中，金融機構占據21席，其中包括被稱為“一行三會”的央行、銀監會、保監會、證監會，還有“內地兩大證券交易所”上交所、深交所，以及包括中農工建交五大國有銀行在內的14家中管金融企業等。經此輪巡視后，中央將實現對15家中管金融企業巡視全覆蓋。

十八大以來，中央巡視組已開展7輪巡視，共巡視118個地方、部門和單位，實現對31個省區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55家中管國有重要骨干企業全覆蓋，並對16個中央部門、12個事業單位、1家中管金融企業和2個中管高校進行了巡視。今年年初，中央決定年內完成對中管國有重要骨干企業和金融企業巡視全覆蓋。

如何巡視呢？

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在出席動員部署會並講話的時候明確指出，“巡視是對黨組織和黨員領導干部的巡視，是政治巡視不是業務巡視。”這是基本的調子，但眾所周知，腐敗都是因事而起的，沒有無緣無故的腐敗，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反腐敗。

安邦咨詢（anbound）調出了新華社的一篇報導，這篇報導指出了一部分問題的要害。中央第九巡視組向四川省反饋巡視情況時指出，一些領導干部以犧牲公共利益換取個人的職務晉升和經濟利益，形成官官勾結、官商勾結，權權交易、權錢交易，政治利益與經濟利益連環輸送的利益鏈。故意“牌下放水”，幾萬、幾十萬乃至上百萬地給官員“輸”錢；官員公權私用為下級或商人辦事，授意從商的親屬子女替其收回人情錢……一段時間以來，反腐組合拳密集出招，也讓官商、官員之間“勾肩搭背”、非正常利益往來的“暗道”浮出水面。專家稱，隨著反腐力度不斷加大，非正常利益往來花樣越來越多，應警惕腐敗形式由原來的公開變為秘密，由簡單變為復雜，由單兵作戰變為家庭、家族、利益團體參與。

這篇報導並沒有點出問題的症結，其實這也不難分析，關鍵的概括就是“不正當利益輸送”。實際上，從2011年開始，安邦咨詢的研究人員就注意到了利益輸送問題的嚴重性，不斷警告這一領域的問題，將造成嚴重后果。現實情況，也正是如此。

如果說，過去的反腐敗還是官員行為方面的問題，節點方面的問題，如行為不檢點，收受賄賂等等；那么今後的反腐敗，都是體系性的問題，都是系統性的問題。過去是“錢”的問題，今後是“利益輸送”的問題；過去是打牌放水的問題，今後是股權交易，套現數額驚人，表面看著還挺符合程式，甚至還可以利用專業律師來“鉆研”法規的漏洞，進行“非法”轉“合法”的包裝。所以“利益輸送”這個領域的問題更復雜，規模更大，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才是反腐敗真正的“深水區”。

那么現在為什么重點要放在“一行三會”呢？

一個原因是過去的反腐敗的成績，大量的腐敗案件也涉及到利益輸送問題，反腐敗的過程積累了不少的經驗，也有了不少的線索。再一個原因就是，腐敗利益的大規模套現，主要就是在股市、國企、房地產和金融機構。不能套現的腐敗，誰會做？沒有利益的腐敗，誰會干？所以，一行三會成為“不正當利益輸送”的焦點領域，是可以推測的，反腐敗的難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的“不正當利益輸送”都是在條塊法規的條件下實現的，比如《證券發行與承銷管理辦法》可以管一塊，國資委的法規可以管一塊，各個部門和紀律、機制和法規也可以管各自的一塊，問題在於這種條塊分割的管控方式切割不了日益橫向發展的腐敗鏈條。更何況律師也往往會介入大規模的交易，包裝各種項目和交易，因此僅靠現有法規還不能有效防止不正當利益輸送。就此而言，用與權力密切相關的黨紀作為一種重要的約束，十分有必要。

放眼未來，可以這樣判斷，反“不正當利益輸送”會成為一場長期的戰爭，只要反腐敗在繼續，這個領域的事情就不會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