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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庫訪談:中國應如何應對英國退歐公投沖擊波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5-09-25 08:25


中英關係
中英關係

本周,中英兩國在北京舉行第七次財經對話,最終取得53項重要成果。其中,中英就倫敦上海股市互通方案進行可行性研究項目達成一致,兩國還決定擴大人民幣英鎊的互換額度。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歐洲研究所所長崔洪建接受和訊智庫專訪時表示,中英的緊密互動恰恰證明了中國不以意識形態為劃分的外交理念更適應今後全球化的現實,因為全球化的重要含義就是填補因認識分歧和意識形態鴻溝造成的分裂和誤解,可見,英國務實外交理念不僅是其特點亦是其優點。


和訊智庫:本周結束的中英經濟財金對話取得了53項成果,英國財政大臣奧斯本表示中英建立了黃金關係,如何理解黃金關係這一提法呢?

崔洪建:我覺得可以有兩種理解。通常我們習慣用黃金來比喻一種事情或一種關係的品質,我們知道黃金的品質是頂級的品質,它很純粹,而且寶貴。我覺得一方面用黃金關係來形容中英關係,實際上表達了至少在英國方面這樣一種積極的信號,希望能夠把中英關係推進到一個比較穩健、快速發展的軌道上。而且這兩年的確中英關係發展也很快,從兩國關係實現轉換以后,我們看到中英關係之間的亮點很多。而且經貿的潛力正在逐漸發揮出來,甚至某種程度上可以和中德關係進行一些比較,因為我們知道之前在中國和歐洲國家關係中,中德之間的經貿最引人注目,但這兩年英國的增速也很快,中英貿易的增長速度已經超過了中德貿易的增長速度,這可能是主要想表達的意思。

另一層意思,我們可以引申一下,從最近奧斯本訪華簽訂的協議可以看出來,中英未來的關係還是會以貿易投資為主,我們知道黃金代表著價值和財富,從這個意義理解未來中英關係的發展仍然以經貿投資為動力或者為牽引來推動其他領域的關係發展。

和訊智庫:這次中英宣布進行緊密的經貿合作的時間點是國家主席習近平訪美之際。你覺得選擇這個時間點有什么深意嗎?

崔洪建:首先這個時間點是雙方商定的,某一方提出一個時間點,雙方的外交部門、經貿部門會根據各自的計劃,包括雙方領導人的時間來確定。另一方面,這時候奧斯本率團來訪,包括習主席即將去英國訪問,接下來很快又會訪問美國。這樣一些重大的外事活動或者重大的國家之間的互動其實也體現出了一個東西。一方面實際上現在世界各國都面臨一些棘手的問題,包括中國在內都面臨一些經濟上的挑戰,也包括英國。

盡管近年來英國在歐盟整個的增速還不錯,它去年應該是將近3%的增速,在歐盟內部應該是很高的。但現在英國仍然面臨一個增長可持續的問題。因為我們知道它前幾年受歐債危機的影響,而現在整個歐洲的經濟仍然是出現一種不太景氣的狀態,這時候英國尤其需要加強和歐盟之外的市場國家,尤其像中國的聯系。咱們習主席要去訪問英國,的確也是希望以經貿投資為龍頭,能夠把中英關係推進到一個全面發展的方向。中間還有一個到美國的訪問,我覺得某種程度上,我們現在,如果你把英美看作西方社會的兩個代表,換句話說中國需要和這些西方國家進行更充分和全面的合作,大家現在都面臨著相似的一些問題,包括來自經濟社會方面的挑戰等等。所以,我覺得在這些方面盡管我們的確有分歧,而且我們還是有共同利益所在。所以,今年這一段中國和英國、美國頻繁的外互動動也表明了各方各國還是希望能夠獲得一個相對穩定和平的環境,從而確保各自國內的經濟能夠渡過相對艱難的時期,能夠重新引導或者帶領世界經濟穩健的復甦。

和訊智庫:您覺得中英之間存在哪些比較重大的分歧?

崔洪建:中英之間的分歧由來已久,某種程度上也很明顯。我們知道之前英國主要在我們的一些內政問題上喜歡干預、說三道四,包括最早的西藏問題,現在的人權問題,包括去年以來圍繞香港“占中”的一些東西。可以看到中英之間的主要分歧存在在政治層面,這個也好理解,經濟大家都是本著互利的原則,更容易找到一些共同點。而政治分歧更多產生於西方國家多多少少還是戴著有色眼鏡看我們,很多它會給你定性,然后再去看你的問題。這樣就導致有時候會有一些來自於那方面的錯誤的理解和認識,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政治制度不同,肯定在看待彼此的時候,尤其是西方看待我們的時候,因為和它不一樣,它總是覺得你這個事是不對的。所以,從這個角度出發,中英雙方難免會有一些政治上的分歧,但我覺得這些分歧還是要分主要和次要的問題。因為我相信現在從英國方面來說,如果它輕重倒置,把這些實際上是次要的問題放在主要的位置上來處理中英關係,實際上是不符合英國利益的。

現在實際上對中國來說,在處理中英關係的時候更加成熟更加穩健,我們現在也希望說能夠適當的區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我們現在和英國的經貿合作、投資合作是主流,而且這樣的合作是一個可以利用它去逐漸擴展或者凝聚中英之間更多的共識,這樣能夠化解其他領域的一些分歧,這是我們的一個邏輯和思路,而且也希望朝著這個方向去推進。

和訊智庫:英國是首個宣布加入亞投行的西方大國,當時宣布加入后有訊息稱遭到美國的不滿,但也有輿論認為英國擔任美國在國際舞臺上的“打手”,英國在中美之間保持平衡會采取哪些規則?

崔洪建:英國率先在歐洲國家中加入亞投行后,的確在國際上引起了一些反響,這個反響其實更多的不是來自於對aiib或者說金融投資合作本身,而是來自於國際關係。因為大家第一個感受,傳統上認為英國是美國最親密的盟友,而且美國我們知道它對於aiib的態度是不支援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英國在歐洲國家中做了一個表率,加入aiib,大家難免會有很多的猜測或者議論。我覺得這要從兩個方面看。一方面aiib按照目前的設想,僅僅是亞洲的投資市場來看的確它的空間很大,換句話說它有足夠的吸引力去吸引像英國這樣一個國家。我們知道英國這樣一個國家在歷史上就是以重商主義為傳統的國家,是以貿易立國的國家,現在它無非上是把貿易的重心轉向於投資或者金融,它是一個外向型的國家或者市場。我們知道資本的本性是逐利的,只要它認識到亞投行能夠給它帶來足夠多的利潤或者更大的市場空間,它就一定回來。另外也從某種上折射出來,我們現在談國際體系的變化,這也是一種反映。

第一,中國的外交不以意識形態劃界,也不以盟友非盟友劃界。aiib本身是開放的,沒有因誰而劃界。所以,在這個基礎上,英國無論是它最早宣布還是最後宣布,它是有加入亞投行的條件的。

第二,這也證明了中國不以意識形態、不以結盟劃界的外交更適應當前和今後全球化的現實。

我們講全球化,全球化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特征,通過投資、貿易、人員流動帶來的很多東西,某種程度上可以去填補大家由於認識上的分歧,由於意識形態鴻溝造成的一些分裂或者造成的一些誤解等等。所以我覺得從這個角度來看,英國加入亞投行的確也是國家關係變化的非常重要的體現。

當然我們也知道具體到你剛才說的那個事例,我們看到或者聽到的是,在英國加入亞投行這個事情上,英國的財政部換句話說奧斯本大臣發揮的作用比英國的外交部還要大,這表明了英國非常務實的外交傳統,英國有非常強烈的務實外交的傳統。英國可以跟你談意識形態,也可以跟你談原則,但都不妨礙它和你做生意和你搞合作,這一直是英國外交這么多年曾經稱雄世界,現在它仍然希望維持一個世界大國的地位,它的外交有這樣一個特點,某種程度上也是它的一個優點。

當然現在無論是來自美國的批評還是壓力,某種程度上它不能改變我剛才說的已經發生的一些變化。這個變化在於類似於像亞投行這樣的,由中國發起倡導提議的一些新的國際,無論是經濟、金融合作形式,實際上它都在對以往的,或者現存的國際秩序的一些產物發起挑戰。這種挑戰不是說aiib要取代誰或者把誰趕出去,而是aiib這種形式更有競爭性,它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沒有那么多界限區分,因為它體現了中國所謂的共贏合作、互利合作,這樣一種東西是符合大多數國家利益的。

和訊智庫:卡梅隆一直在推動英國的退歐公投,這場公投是否只是卡梅倫在要挾歐盟?您覺得這會對中英關係造成傷害嗎?

崔洪建:這個問題我們首先要對英國圍繞退歐公投產生的一些變化和情況進行密切跟蹤。現在說退歐公投對中國產生的影響還有點早,我覺得現在還不太能夠判斷出它的退歐公投的最後結果是什么。盡管我們可能從一種習慣性的思維出發,都認為留在歐盟內部會更好,因為這不僅對英國好、對歐盟好,間接的也對中國好。如果英國通過公投最後否定了退歐這個選擇的話,這就意味著不會出現大的波動,包括市場不會出現劇烈變化,因為我們知道現在任何一個重大的政治事件第一個做出反映的是市場,包括一些商品價格、能源價格、匯率等等都會反映出來。我相信現在的經濟狀況,包括中國和世界都不愿意看到一個劇烈變動的市場,大家都希望穩定,能夠有一個更好的發展環境。

另一方面,如果說最後英國民眾選擇了要退出歐盟的話,我覺得這也不是一個外部力量能改變的事情。所以,我覺得現在對中國來說,可能要根據不同的情況做出不同的判斷,甚至要做不同的預案。前提是我說的,一定要對英國退歐的問題,它的變化和可能性進行一些密切的跟蹤和觀察,盡早做出一些判斷。

反過來說如果英國真的退出歐盟,那就意味著中國可能要在很多方面重新調整對英政策的一些思路。現在我們對英國的發展關係始終要考慮到和歐盟的關係,也始終要考慮到我通過發展中英關係能夠對中歐關係帶來什么樣的推動和促進作用,這始終是一個考慮的方面。但前提是英國要繼續留在歐盟,它留在歐盟和退出歐盟所能發揮的作用是不一樣的。但如果最後它退出了歐盟的話,我們就需要重新考慮,因為它和歐盟的關係需要一個重新定位的時期,包括現在英國國內有很多討論,一旦公投結果是說no,那我們對英國來說就有很多種選擇,重新定位它和歐盟的關係,包括所謂像挪威和歐盟的關係,瑞士和歐盟的關係等等,他們也在找一些樣板,一旦英國退出歐盟以后,可能會和歐盟建立什么樣的關係。但無論它想和歐盟建立什么樣的關係,一旦它退出歐盟以后,無非英國想要說是繼續能夠享受和歐盟發展緊密的經貿關係、投資關係能帶來的好處,同時我其實擺脫了很多來自於歐盟的約束和限制,這是它可能支援退歐甚至英國退出歐盟以后得到的最好的結果,所以,他們要去根據這些原則找一個適當的模式,重新界定他們和歐盟之間的關係。

如果真到那一步,我們也要繼續觀察。如果退歐這件事情真的發生,它不會是立刻產生結果的事情,它會有一段時期,這段時期包括英國和歐盟重新談判他們之間的關係。我們知道在歐洲也有很多非歐盟國家,但這些非歐盟國家通過各種的協議、條約也和歐盟保持了或多或少、或強或弱的關係,那個時候還需要這樣一個時期,我們才能認清楚說退出歐盟以后的英國和歐盟到底是什么關係,這也會成為我們制定今後對英政策的一個非常重要的考慮的方面。

當然另一方面,如果英國對於選擇不退出歐盟,當然我們知道根據它公投的發起和它公投想表達的意思,卡梅隆首相說我可以不退出歐盟,但歐盟必須要改革,我們也關注英國通過和歐盟的談判中能夠得到什么,拿回什么樣的權利,等到那個時候,等到他們談判結束,最後結果是英國退歐公投說我們可以留在歐盟,因為歐盟滿足了我們某些方面的條件和要求,那個時候我們要重新看待英國在那個時候和歐盟到底是什么關係。我說那個時候英國和歐盟關係就是英國仍然留在歐盟,但它通過談判從歐盟拿回了它想要的一些東西。但也有一種情況,它談判完了,但它沒有從歐盟拿到什么實質性的東西,但卡梅隆首相通過其他的辦法仍然能夠說服多數英國民眾支援英國留在歐盟,這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了。但假設它的確從歐盟拿到了一些權利,它仍然留在歐盟,只是和歐盟保持一種與其他多數歐盟成員國不太一樣的關係時,我們就要看它在很多領域是否拿回了英國想要的東西,比如說現在我們談論很多的,像人員流動的問題,在英國的金融方面它可以享受歐盟的某些特權,就是說歐盟對於金融方面的管制也好,規則也好,某些程度上並不適用於英國,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相信我們可以繼續沿著目前的思路往前推進中英關係。這樣的好處在於我們有一些從歐盟其他成員國拿不到的合作或者建立不起來的一些相互合作的關係,可以從英國這兒拿到。我覺得在某種程度上有利於中英關係的發展,某種情況下可以這么說,某種情況下英國就成了歐盟的一個“特區”了,它可以享受歐盟市場的好處,同時可以規避來自於歐盟的一些限制或規則,那不就成了歐盟的一個“特區”了嗎?我們可能在歐盟遭遇到一些保護主義的時候,反而可以從英國獲得更多的投資和貿易的便利,那個時候客觀上就會進一步促進中英經貿關係的發展。

問:謝謝您對以上問題的解答。

(本新聞來源:和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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