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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股

能人\礦工和資源慣性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2-02-01 02:55


地處豫西的三門峽市,因水電站爭議得名,而它更容易被忽略的現實則是,這是一座坐擁煤、鐵、鋁、金等礦產資源的城市。在我童年時期,老家出一能人,承包了老家的煤礦,一夜暴富,而本故事另一主角,還在山上放牛。

此次回鄉,獲知的這一能人的最新境況,是余錢不多——他因連年賭博家財四散,兒子在山西的大筆投資亦鎩羽而歸;而我持續跟蹤多年的放牛者,后來成為礦工,今天又輾轉至河南盧氏縣打工,他也是2007年河南陜縣支建煤礦“7·29”透水事故成功獲救的69名礦工中的一員。

能人與礦工運勢的背后,是一個資源型城市的時代縮影,也是這座城市的“資源慣性”——當人們習慣了依靠資源而輕易致富,資源一旦耗盡,慣性的存在,仍會成為城市的轉型阻力。

追溯能人的發跡歷史,可以從上世紀90年代末開始,1997年~1999年全國煤炭市場低迷,許多地方煤礦經營難以為繼,于是拍賣煤礦生產經營權給私人,于是,能人便成為當地鄉鎮最大煤礦的礦主。


能人在2000年后隨著煤炭市場的日漸火熱開始發跡。彼時的放牛娃小春和保星,也成為礦工,在井下從事挖煤和壘巷道等危險的工作。

能人和礦工命運的轉折,來自于政策上對產能在15萬噸以下煤礦的清理,以及當地對煤礦的重新整合,能人的煤礦賣了1000萬元,之后,每年過年去能人最為親密的合作伙伴家做客,總能聽出些能人在當地賭場豪賭的事情。

小春和保星,一個選擇去當地的國有支建煤礦繼續挖煤,一個選擇去山西挖煤。再后來,在一個春節臨近的冬季,保星僵硬的尸體從山西運回,保星死于山西的礦難,又過了一年,小春被困在了支建煤礦井下。

去年春節,我在礦區見到了小春,小春違背了當初被救出井后“再也不下井”的誓言,小春給出的答案是“沒有其他出路”,盡管他也偶爾會開著小卡車販煤,但是他收入的主要來源仍為挖煤,月薪不到2000元。

今年春節,支建煤礦一個中層透露說,當初被救的69名礦工,有三分之一最終仍然選擇回到了井下,而小春,則到了正在修建高速公路的盧氏縣打零工。

而當我再次拜訪上述能人合作伙伴家,他家中的燈和門把手壞了甚至沒有來得及更換,他的兒子也開始混跡于賭場,他的家中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蒙了一層灰,其后獲知,與能人遭遇一樣,這歸因于賭博和投資失利。

如果說小春和保星的命運,在于他們在最初,并沒有抓住時代機遇,那么,對于能人們,今天的這種欲說還休的經歷,又該如何來解釋呢?要知道,曾經,他們出自同一個村子,能人們曾經有著比礦工們更多的財富和優勢。

我認為這是資源慣性使然,當一個人早先因為機遇而暴富,由于財富和成功來得太容易,往往會給這批人造成一種幻覺,這種幻覺一方面因為沒有知識、經歷等積淀而生活空虛,于是沉迷于賭場;另一方面,他們還認為屬于他們的那個投機資源的時代,永遠都不會過去。

這些能人們有一個共同特征,那便是都是小學文化,這點和礦工們別無二致,他們的孩子因為家境富裕,早早輟學而沉溺于父輩輕易獲得財富的享受。

這也導致了能人們最致命的缺陷,就是仍受制于自己熟悉的資源領域,上述兩個能人大手筆賭博式的投資,也無不是和資源有關的項目,而負責操盤的,正是他們那些沒有受過太多教育的兒子,當屬于他們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結果可想而知。

這種慣性,也反映在了當地政府的招商態度上,酒桌上,一個負責當地招商的政府官員被問及如果沒有資源怎么辦,他說,那就是下一代的事情,現在先不要管。

其實聽到這話挺悲涼。因為你無法想象,對于一個黃帝曾在這里鑄了九鼎、老子曾在這里寫了《道德經》、達摩曾在這里圓寂、出土過中華第一劍、有著中流砥柱和仰韶文化,有著退避三舍、唇亡齒寒、雞鳴狗盜等成語故事的地方,在未來資源徹底挖空,山河晦暗的樣子。

而與當地未挖掘過的人文、歷史相比,那些走馬觀花般的資源財富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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