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丑聞背後：滾床單的美妙和滾釘板的慘叫

剛看完最近火爆的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里面經典語錄頗多，記住兩句話：一是「滾床單的美妙，最終會變成滾釘板的慘叫」，二是「不要跟有錢人談感情，太傷錢」。這兩句話跟當下被熱議和吊打的百度事件聯系再一起，頗有些意思。

數據操縱之惡

江南憤青就百度事件寫了一篇文章《百度事件或將改變互聯網歷史》，我同意江南關於互聯網加劇信息不對稱的觀點，這種結果是分三步走實現的：一是P2P這種去中心的分布式信息上傳和采集機制存在是用自由和效率損失了對信息質量的把關；二是虛假信息、粗制濫造信息，八卦緋聞等渣信息絕對在數量上占優勢；三是百度經濟利益至上的競價排名加劇了這種信息失真。因為絕大多數信息的發布是不受監管的，同時還受到背後資本利益的驅動，導致百度競價出的信息排名其脫離真實的畸形程度高於互聯網平均水平。這種畸形的高，讓百度搜索從流量入口變現為商業模式並支撐起了市值。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流量依賴，從最開始的滾床單之美妙最終變成了滾釘板之慘痛。

正如江南說「當流量成為所有商業的核心的時候，那麼只要對流量有影響力的人或者事物或者規則都必然會成為利益尋租的對象。」大意就是類似競價自然就出現一個結果就是利潤高的東西，才能支付更高的競價費用，就越能排名靠前，什麼東西利潤最高？比如小醫院在百度，比如假貨在淘寶。因此，流量為王的商業模式下「數據操縱」或許是BAT等數據巨人共同的「惡」。而這類東西若非極特殊的輿論「黑天鵝」事件發生，監管部門根本不會管，或者說管不過來。而「死人」就是輿論黑天鵝，所以這次百度懸了。

監管缺失之憾

江南憤青認為百度不是最核心的作惡者，即百度雖惡但不是「慶父」。我覺得此類觀點對百度的惡認識的不夠深刻，百度是整個莆田惡瘤利益鏈條的第一環，是幫凶，是放大器。江南認為百度的惡很大成都上跟分布式平台模式有關，但是換個角度看那些外包科室的三家醫院算是中心化集中式模式吧，但是依舊行為失范。分布式如百度、集中式如公里醫院，兩者作為渠道都是「流量成為商業的核心利益環節」的時候，被尋租的表現，其關鍵不是集中或者分布，關鍵在於背後監管的缺失。在百度的競價排名和武警醫院的出租科室背後，應該有衛生部對執照的審核、工行總局的注冊管理、法律部門對競價排名是否應受廣告法等相關法律約束等多條防線來監管。

所以我同意江南憤青的話「利益面前，他律一定比自律重要。這點上我真不覺得百度的責任更大這個說法。是否違法的事情，其實我們都說了不算，關鍵是說了算的人，一直不說話，那麼社會就一直發生着各種不公平的事件，然後被公關，然後在發生，然後在被公關，最終就是等着一個事件的大爆發。顯然百度等來了這個大事件。」

江南憤青認為此次事件可能預示互聯網一個時代的結束，因為加入的一個變量——監管。互聯網問題嚴重到一定程度我黨就要出手了。

我認為政府中層也就是部長們其實已經認識到自己有時候在某些政策制定上比不上BAT的游說能力。所以或者懶得管或者在目前技術人才能力達不到就暫時不管，但是輿論黑天鵝事件的出現，政策風向稍變一定會促使相關權力部門在涉及核心的幾個領域（金融、醫療、教育等）推出監管新政，就像16年的互聯網金融的專項整治一樣，進行精細化管理。

愚眾盛行之哀

「判斷一個事物的核心其實是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充分有效的基礎信息，第二是去偽存真的辨別基礎信息，第三才是真實信息基礎上的有效決策。而第一件事情就出現偏差的情況下，要得到有效決策其實是難度很大的，而且實踐過程中，我們也發現，絕大多數互聯網用戶是不具備任何辨別能力的，互聯網上8成以上的用戶都是 傻逼，這個結論，跟現實中的傻逼數量比例是接近的」江南憤青這句話雖然刻薄，但卻是道出了部分實情。百度作惡是第一層基礎信息扭曲，第二三部分應該有民眾自己負責。因此同意江南憤青的這句話「這里我們需要被教育的其實還有前面說的80%的網民，我一直強調一個很現實的悲催言論，屌絲從來都是自己的掘墓人，我想起2014年3月18日，我跟央視記者張琳的一個專訪的對話記錄，里面核心的觀點，就是這句話，屌絲從來都是自己的掘墓人，當時的背景是互聯網上一窩蜂的在反對央行監管支付寶和微信支付，這個場面去年也出現過，當時我把這個定位為互聯網時代的輿論戰」

或許BAT比我們更早意識到愚眾的利用價值，比如阿里用大量資金在收購媒體資源。因此江南憤青認為「未來的壟斷可能更多來自於把握了現實大量資源的大企業，而非來自政府，從3月11日出台支付的征求意見稿開始，經歷了一天的沉默期之後，從暫停虛擬信用卡、二維碼支付入手，鋪天蓋地的輿論都一邊倒地砸向監管部門，很難說沒有幕後推手。市場是會傳遞弱智的，一旦一個陰謀論出現，會很快流傳，而且在互聯網上日趨集中的三座大山，在此刻都是統一戰線，擁有極大的資源來掌握話語權，給監管部門帶來的壓力是極大的。我估計這段時間，銀聯是躺着中槍，而監管部門則是欲哭無淚。確切說，屌絲向來都是自己的掘墓人，這次至少在暫停二維碼這個事情上，央行做的是對的，安全不是借口，而是實實在在的訴求」。

百度格局之憂

百度競價排名和貼吧有償軟文的爛事不是第一次被曝光了，李彥宏還是無法「揮刀自宮」的問題在於他沒了這塊業務有可能立馬跌出BAT。

Google同樣也有競價排名，但是google的競價排名對醫療等涉及身價性命和個人重大利益的內容方面管理政策相當嚴格，而且對這類信息的展現也都是黃色標注，或顯示在右面或者顯示在底部，與混淆有償排名和自然搜索信息的做法有很大不同。同樣均是商業企業高低立現，這不得不說跟一個企業的文化價值觀導向相關，也不得不說跟企業的格局和情懷相關。套用《不二情書》里的一句話「別和百度談情懷，太傷錢。」

正如江南憤青所擔心的百度的問題與領導人格局相關，雖然過去在多個場合，屢屢被問到和另兩家如何競爭時，李彥宏總是會拋出一個詞，「厚積薄發」。而時至今日，在阿爾法狗當紅的時候，有人調侃「Google研究了AI，百度研究了外賣」，這也或多或少的講出了百度的窘境和人們的失望。百度當年挖了深度學習專家Andrew Ng（吳恩達），錢投了不少但是目前成果難見，一直在尋找搜索流量變現之外的其他商業模式，投資了很多產品和平台，但是結果仍舊乏善可陳，移動產品團隊數千人，除了搜索和地圖外其他殺手級應用木有。種種跡象表明百度的格局和戰略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