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網絡“橡皮擦法”：善法善於寬容

■ 五洲茶座

允許未成年人擦掉自己的上網痕跡，“橡皮擦法”不過就是將法律的事后豁免，改成了事先寬容而已。

據報導，美國加州州長簽署了一部將在2015年生效的法令：要求社交網絡公司允許未成年人擦掉自己的上網痕跡。這部被稱為“橡皮擦”的法令旨在避免未成年人因年少無知的網絡行為，在未來可能給他們工作和生活帶來的困擾。

美國法律對網絡言論的規制，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保障網絡表達的自由，二是網民必須為自己的言論負責，二者是相輔相成的。美國自1991年懲處第一起網絡侵權案件以來，已經陸續出台了包括《電腦犯罪法》、《通訊正當行為法》等上百部法律法規，用以懲那些在網絡上“信口開河”的人。

正是因為美國司法對網絡不當表達后果懲的力度，未成年人保護組織很早就開始探討，如何保障未成年人在網絡上的權利。如同“橡皮擦法”推動者的那樣，“孩子在反思之前就開始展現”，未成年人在網上確實缺乏對自身行為的認知能力。近期在美國發生的數起少女因不雅照曝光自殺的事件中，肇事者大都為未成年人。這也引發了美國社會的討論，對未成年人因“年少無知”犯下的苦果，該如何處理。

在臉譜網等社交網站上，有些未成年人或上傳過不雅照，或發表過不當言論。其中很多人通過對相關案例報導的學習，或事后經過自我反思，認識到先前行為的不當。目前加州通過的“橡皮擦法”正是給予這些孩子自我改正的機會。知錯就改，善莫大焉，該法令體現出政府對未成年人不當行為的寬容，體現出了應有的謙抑精神。

實質上，給孩子一個自我改正的機會，也是對那些“潛在”的被侵權人權益的保護。每一個不雅圖片或不當言論的背后，都有一個或多個被侵權人，也許只有徹底刪除這些圖片和言論，才是真正保護權利人的最佳途徑。

有的人認為“橡皮擦法”可能會成為未成年人網絡不當行為的“擋箭牌”。其實，法律對未成年人的特殊保護並不僅體現在這一個法令之中，在民事法律、刑事法律和行政法規中都有全面涉及。“橡皮擦法”不過就是將法律的事后豁免，改成了事先寬容而已。實質上，若未成年人心智漸趨成熟，懂得自省，主動“擦去”不良記錄，對於他個人或者對社會而言，何嘗不是好事一樁？

□朱巍(法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