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第4天 薄大譙證人 指谷王共導一場鬧劇 今法庭辯論

重慶市原書記薄熙來被控受賄、貪污和濫用職權案的審判今(26)日進入第5日，開始法庭辯論環節，而昨(25)日的庭審僅兩個半小時就結束，控辯雙方繼續就薄熙來得知妻子殺人之後一系列涉嫌濫用職權的行為質辯證據，薄熙來聲言事件是「一場鬧劇」，由妻子谷開來、原重慶公安局長王立軍共同導演。

香港《明報》報導，昨晨8時半，薄案繼續開庭，薄熙來在白色襯衫上加穿一件藍色外套，央視畫面依然沒有播出其原聲。繼前日王立軍出庭作證後，昨日控方再出示王立軍、谷開來、重慶市長黃奇帆、王立軍繼任者關海祥等人證辭，指證薄去年1月聽王匯報妻子殺人後怒不可遏，大罵王立軍「你告啊，你去告啊，怎麼不連我也告啊」，並將王打至耳膜穿孔，還摔了杯子，禁止王等再查此事，後示意時任市委副秘書長的吳文康審查舉報此事的辦案人員，更免去王立軍公安局長一職。

薄熙來在發言之初先表示感謝，稱「審判長(即主審法官)也很關心我，我覺得濟南中院是很人道的，在審理過程中是很文明的，我很感謝你們」。他表示尊重檢控官，「他們做了大量調研很辛苦」，隨即話鋒一轉，指很多證辭斷章取義。

薄熙來事先從案卷中抄出眾人證辭，庭上逐條讀出。「這是個鬧劇，是吳文康、谷開來、王立軍一塊編導的，和我毫無關係。」薄說，王立軍向谷開來坦白殺人案處理情況是想向她「表忠心」，直至跑前兩天還與她聯絡，而王對薄講這個事情是為了「敲詐」薄熙來。扣查辦案公安是谷所要求，「王立軍自己把他手下的人抓起來的」，他全不知情。薄熙來又解釋，他摔杯子並非表態，而是自己「修養不夠」。

繼此前說谷開來「瘋了」等之後，薄熙來繼續大罵證人，先罵王立軍信口開河，「品質極其惡劣，一是當場造謠，二是把水攪混，這種人作為重要證人進行舉證，有失法律公信力」，又罵關海祥是「王立軍第二」，「看見關海祥這麼造謠，我覺得這個人在道德品質上實際讓我感覺遺憾」。法官再三提醒薄熙來注意措辭。昨日庭審僅兩個半小時即收場，法庭宣布法庭調查環節結束，今晨8點半繼續開審，還有法庭辯論和被告人自述兩個環節。

對薄連日來言之鑿鑿的自辯，外界連日來頗為關注，重慶「打黑」受害者、北京前律師李莊對此表示，薄在受賄概念上和很多貪官一樣，以為表示不知道就能脫罪，這種供述誤導了不少人。事實上，案件外圍證據可以很多，只要有一件核心證據連得上，就可以環環相扣，形成證據鏈。他又評論，薄熙來表達慾強，言多必失，他這兩天已經找出薄70多處言辭漏洞，但他沒有說明漏洞具體是什麼。

曾代理李莊案的律師楊學林則認為，控方在準備證據方面確有不足，例如行賄指控，行賄者只能證明錢送給谷開來，而谷、薄供辭相矛盾，若要認定該事實存在，光憑口供不夠，須有客觀證據。他表示，控方證據都已展示，在今日的辯論中發揮餘地不大；而「我不知道辯方一開始的辯護策略是什麼，前期看來比較保守，但從目前展示的證據看，我認為可以按照事實不清、證據不足來辯護」。楊學林說，辯論中依公訴人、被告人和辯護人次序發一次言為一輪，辯論環節一般持續一到兩輪，最多不超3輪，加上薄熙來自述，這宗世紀大案有望在今日審完，料不會當庭宣判。

薄案昨日上午完成「法庭調查」程序，耗時3日半的這一環節告一段落，今日將進入「法庭辯論」環節。與此前注重雙方證據與對案件的適用性不同，辯論環節更偏重對罪行本身是否罪成的論證。

在過去3日半的庭審中，薄熙來與控方針鋒相對，審判長曾數次提醒雙方將與證據無關的觀點留待辯論環節。在內地法律中，刑事案件法庭審理的流程包括﹕1. 開庭，2. 法庭調查，3. 法庭辯論，4. 被告人最後陳述，5. 評議，6. 宣判。在薄案此前庭審中，雙方的多數時間用在法庭調查上，重點列舉和質疑各項證據，儘管有過口舌交鋒，但與法庭辯論的重點有所不同。

法庭調查中的辯論，穿插在冗長的證據羅列之中，主要討論證據的合理性、真實性、與案件的關聯性；而辯論環節本身更側重討論被告是否有罪、所犯何罪、罪責輕重、應否判刑和如何處罰等問題。雙方會就各個焦點問題各自分段論述，辯論環節一般會比法庭調查需時更短，若其間發現新事實，有必要可恢復法庭調查，所以究竟薄案還要審幾日，仍不得而知。外界期待，薄熙來在辯論環節中，可能會透露這一大案更多內情。此外，辯論環節後的被告陳述，薄熙來會如何發揮，同樣引人猜測。(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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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法庭調查階段的結尾部分，控方出示一批有關辦案程序的證據，當中指出薄熙來沒有自首、坦白、檢舉揭發等情節，但上繳了受賄、貪污犯罪所得2680.6708萬元(人民幣．下同)。根據大陸法例，自首、坦白、檢舉揭發他人犯罪和上繳非法所得都是減刑的條件。

控方出示辦案文書，稱所有證據均依法調取，並已追繳薄熙來受賄、貪污犯罪所得2680.6708萬元。主審法官問控辯雙方是否有更多證據需要出示，雙方均回答沒有，但薄熙來說，他之前對王立軍事件的陳述都是根據控方的舉證作出回應，他的意見「將會在辯論階段再來表述」。

英國廣播公司(BBC)引述曾為「四人幫」辯護的資深律師張思之表示，薄熙來未必會被加重刑期，但他認為薄的罪行「遠不止這些，只是漏了起訴而已」，控方會否起訴「漏罪」是薄案重要變數，目前很難判斷檢方有沒有可能追加起訴。

香港《文匯報》報導，薄熙來案件庭審第一階段法庭調查已全部結束，今(26)日將進行法庭辯論和被告人最後陳述。中國政法大學刑事訴訟法教授洪道德表示，就薄案第一階段庭審來看，有3點值得肯定，其中最值得肯定和積極評價的是微博直播庭審實錄，將「審判公開」落實到最大程度和最大範圍。洪道德認為，這一點值得借鑒和推廣，具有示範意義，今後凡公開審理案件都可參照此案。

洪道德指出，薄案庭審有三點值得肯定：第一，法庭調查完全按照法律程序按部就班進行，這幾日庭審各項都符合法律規定程序要求，包括對被告人權利的保障、注意控辯雙方的平衡，此次審理都做得不錯，可以說每一步都踩在法律的規定上。

其次，最值得積極評價和肯定的是微博直播庭審實錄。洪道德說，此次算是利用最新的科技手段確保了中國憲法規定的「審判公開」原則在最大程度上和最大範圍做到落實。他說，過去許多公開審理案件都是在判決之後才對外公開，就他所見，能像此次同步公開而且盡量全部公開是第一次。洪道德認為，該做法算是一個成功的試點，是一次很好的成功的經驗，希望今後公開審理的案件都能像這次一樣公開化，透明化。

此外，洪道德還指出，薄案庭審僅法庭調查為期3天半，並不是之前法院對外公佈的計劃兩天結束，足見此次審理法院沒有強求整個法庭審理一定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而是根據庭審情況調整自己的審理進程。洪道德說，這一點也值得肯定。

法庭調查階段，薄熙來否定多項指控，對此，洪道德分析，儘管如此，薄熙來否認對最終的宣判不一定有多大效果。他說，這些指控薄熙來在偵查階段均已經承認，此翻否定並未對偵查階段為何承認做出合法的解釋，也沒有證據證明其偵查階段的承認是不真實、不合法。另外，對於控方所提交的各項證據，薄本人以及辯護律師都沒有認為「不合法」，只是對人證的言辭證據內容真實性提出異議，並未對證據合法性提出異議，至於證據真實性以及與本案的關聯性，相信法院會綜合判斷並最終決定能否採信。洪道德說，就他個人判斷，薄熙來的犯罪事實最終都會被確認的。

今日將進行法庭辯論和被告人陳述，洪道德認為，這兩項內容不會佔用太長時間，預計半日之內能夠結束，薄案一審將告一段落。

中國政法大學副教授吳法天在其微博上表示，4天的庭審，相對於同級別官員的審理，算是空前的公開透明了。他認為，在法庭調查階段，控方並沒有展現出應有的強證據鏈和嚴密指控，反而在被告人翻供和自我辯解下略顯被動。進入辯論階段後，估計辯方會更積極主動做無罪辯護，場面會更精彩。期望最後有一個公正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