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硅谷創業公寓：青年夢想家的群居時代(圖)

新浪科技 鄭峻

和老北京城一樣，舊金山的老城區也分城南城北，分界線是市中心的市場街(Market St。)。街的北邊是舊金山的繁華商業區，而南邊的區域被稱為市場南區(South of Market，簡稱SoMa)，是這座城市最具活力的部分。SoMa的諸多空倉庫成為了諸多創業公司的理想總部，Twitter、Pinterest、Instagram等最熱門的公司都藏身於此，而Moscone和芳草地(Yerba Buena)會場中心更是蘋果、谷歌、微軟年度開發者會議的必選之地。

12街位於SoMa區的最西邊，這裏沒有東邊的熱鬧喧嘩，道路兩旁都是不超過三層的小樓；除了來往的汽車，街道上沒有太多行人。路邊一座漆成淡綠色的不起眼小房，就是我要探訪的創業公寓(Hacker House)。是公寓，其實用國內的宿舍來稱呼更為合適。這裏曾經是個小倉庫改建的辦公樓，而后又被改建成一個創業者群居的公寓。

推門進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擺十多個沙發和座椅的三十多平米大客廳。由於是倉庫改建，客廳挑高有兩層樓；屋頂上嵌兩塊透明玻璃，陽光從這裏注入整個客廳。在夏季白天氣溫不到20攝氏度的舊金山，屋裏的陽光顯得尤為溫暖(舊金山的夏季是最冷的冬季，這話一點都沒錯)。客廳的頂上掛數面國旗，每個來自異國的住客都可以懸掛自己的國旗。

客廳往前走是樓梯，樓梯邊掛以色列國父古裏安的像，因為這裏的主人是猶太人，像下堆放數輛上班用的自行車。客廳的左側往裏走是一個十多平米的開放式廚房，廚房裏巨大的雙門冰箱塞滿了各種食物，價值數千美元的谷歌眼鏡就隨意的擺放在廚房櫃檯上，旁邊是一盒老美喜歡的甜甜圈，而水槽裏散落的沒有清洗的各種廚具餐具明這裏住客的身份：這是一群單身男人的住所。

樓上的空間則被隔成四個隔間。最小的房間有3個床位，最大的房間二十多平米，卻擺放十個高低床架，狹小的空間住近二十個人。床上散亂堆放衣服，床下則是各種各樣的鞋子。手機、平板、筆記本擺放得到處都是。樓上的房間大多沒有窗戶，空氣中彌散一種汗臭味。

雖然條件還不如國內的中學宿舍，但這樣的創業公寓卻在年輕創業者中大受歡迎。在舊金山和硅谷，有大約幾十個這樣的創業公寓，通過Airbnb或者口碑相傳。除了只限男性的公寓，也有只面向女創業者的創業公寓。這裏的每天租金50美元，月租金1000美元，但想住進來的人基本都要長租一個月，才能得到管理員(Host)的同意。

租金並不是吸引年輕人的決定性因素。同樣1000美元的月租金，年輕人可以通過合租在SoMa租下大通間(Studio)，享受比創業公寓更好的生活條件。創業公寓吸引這些年輕人的，是一種創業者特有的生活氛圍。在這裏生活，每天晚上大家都會在一起討論自己的項目進展和技術難題。而管理者每周三晚上會邀請硅谷創業者或者風投來座談，周六晚上則會舉辦聚會，其中不乏漂亮的姑娘。[NT:PAGE=$]

丹尼·哈勃(Danny Haber)就是這個公寓的管理員，或者用國內的話來，他是這個房子的二房東。這個25歲的猶太裔美國人身高將近190厘米，有美國人特有的開朗熱情，身體壯實的像只野獸；但戴上厚厚的眼鏡時，他就有點像是《生活大爆炸》的書獃子萊納德(Leonard)。他戲稱自己是“一隻會編程的大狒狒”，把這個房子命名為內蓋夫(Negev)。

內蓋夫是以色列最大的沙漠，佔據了以色列狹小國土的半數面積，也是猶太人對故國的驕傲象徵。丹尼出生在美國東部的紐約，在威斯康辛州上大學；大學畢業之前，以色列對他來，只是個虛渺的精神家園。三年前丹尼大學畢業，沒有選擇在美國工作，而是一個人跑回了以色列生活和創業了兩年，去尋找自己民族的根源。他和幾個朋友在中東地區創辦了一個財經資訊網站，並在一年前以不錯的價格出售，拿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

談到以色列，丹尼的眼中有異樣的神采，“那是我們民族的根源，未來我一定還會再回去。但為了創業，我還是回到了美國，來到了加州”。在硅谷帕羅阿托(Palo Alto)居住了幾個月后，丹尼發現Facebook創始人扎克伯格的一點都沒錯，“對年輕人來，硅谷太無聊了”。雖然每天白天為了創業夢想在打拼，但晚上暇下來之后，來自大都市紐約的丹尼總是不知道該去哪兒發泄自己的青春力量。

對年輕的創業者來，舊金山比硅谷更有魅力。硅谷有的創業要素，舊金山都有。不計其數的小創業公司，就躋身於SoMa區一個個看似破落的小房中；這些創業公司也吸引美國主要風投的目光，每天都有各種與創業相關的討論會。而舊金山還有豐富多彩的城市生活，有各種各樣的酒吧夜總會；對於二十齣頭的年輕人來，舊金山才是創業和生活兩廂具備的天堂。

丹尼在硅谷遇到了同樣是猶太人的谷歌工程師古蒂(Guti)，兩人決定一起搬到舊金山居住和創業。但舊金山SoMa區的一居室租金高達2700美元，更重要的是，兩人更希望能和志同道合的年輕創業者們生活在一起。於是，丹尼和古蒂租下了12街的這個小房子，並將其改建成一個生活住所，開始向外招租。

內蓋夫創業公寓只歡迎年輕的創業者，包括程序員、設計師等工作崗位。對於所有的住戶，丹尼和古蒂都要進行面試，了解對方的教育背景。如果是和丹尼一樣的程序員，丹尼會請對方當場進行編程測試。入住者只需要攜帶一個小行李，丹尼會提供全新的被罩、床單與枕頭；每個星期會有家政服務工來進行徹底打掃。

來自中國西安的熊逸放就是創業公寓的住戶。這個24歲的年輕人在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獲得本科學位，“我是陳歐的師弟”，他常這樣介紹自己的學校。今年夏天，熊逸放在美國杜克大學碩士畢業前，獲得學校的一筆資助來舊金山進行幾個月的創業實習。熊逸放在舊金山知名孵化器Rocket Space租了一個辦公桌，繼續自己的創業項目，而把住所選在了丹尼的創業公寓。每天坐舊金山地鐵Muni，大約十多分鐘就走到位於市場街的辦公室。

這裏不乏熊逸放這樣的即將畢業的學生。今年21歲的拉扎爾(音譯)是一名來自印度的計算機科學畢業生，在美國東部的康奈爾大學獲得本科學位后決定來舊金山的創業公司尋找工作機會。他通過Airbnb找到了丹尼的創業公寓，決定在這裏短租一個月。“住在這裏，我可以結交到很多創業公司的朋友，獲得相關工作職位的信息”，拉扎爾對這裏很滿意。[NT:PAGE=$]

小小的空間住了幾十人，擁擠自然是不可避免。在這裏每個人都沒有太多自己的隱私，隨身行李堆放在走廊的柜子上，雜物內衣則放在床前的塑料組合抽屜中。洗漱用品都是公用的，“都是二十齣頭的年輕人，隨便抓起什麼就用什麼唄”，熊逸放對這方面並不在意。“只是浴室的天花板有點漏風，晚上洗澡風嗖嗖的往裏灌，不是年輕小伙子真有點受不了”。

丹尼和古蒂也住在隔間裏，他們的創業辦公室位於第2街的一個孵化器。他們之間創辦了一個叫GetBadges的在教育互動網站。程序員、設計師、營銷專家，任何有一技之長的人都可以在這裏發揮長處，通過網站的視頻對話為別人上課，獲得虛擬貨幣Badge后去聽取其他人的講課。“我們不想涉及到資金，那樣違背了互聯網的開放精神”，丹尼似乎有意迴避了這個網站可能的上雪花模式。

現在丹尼和古蒂在做一個網頁信息自動搜索的項目。用戶在看到一個新聞網站上的陌生名詞后，通常的做法是右鍵打開新網頁進行谷歌搜索；但通過丹尼的這個項目，用戶只需選中陌生名字，網頁就會自動跳出一個小窗口，除了經過編輯的名詞解釋，還有更多相關網頁連結。“這會改變我們平常的網頁讀和知識獲取習慣”，丹尼對自己的新項目充滿信心，但或許是剛剛進行研發，他的演示出現了好多Bug。

“我們要努力工作才行”，丹尼有些尷尬地。現在丹尼和古蒂每天會在早上8點多準時出門工作，一直在辦公室呆到晚上12點準時回家，然后直奔健身房折騰一個多小時，大汗淋漓后在兩點左右回到創業公寓倒頭就睡。“以色列人的生活習慣太規律了”，熊逸放感慨，“這些傢伙能那麼拼命工作，還能保持那麼健美的身材，真是令人佩服”。

丹尼的Facebook上有不少他和年輕女孩的合影，這個年輕人有非常不錯的異性緣。每個周六，他和朋友們都會通過Facebook邀請舊金山和硅谷的漂亮姑娘來創業公寓聚會，喝酒跳舞聊天等等。對於每天面對電腦的創業者們來，這樣的活動最受歡迎。“嗨，哥們，你真應該多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女孩們都很火辣”，丹尼起女孩和談到他的創業項目一樣眉飛色舞。

“我們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暫時也沒有女朋友，通常不需要考慮太多私密空間，需要的時候，我們會和女孩們出去”，丹尼眨眨眼睛笑。“其實有時候他也會和姑娘在樓上的小房間解決”，一個住戶悄悄地。年輕的荷爾蒙氣息在這裏無處不在。

這裏的年輕人通常年齡都在20-25歲，他們在創業公寓的租期一般都在幾個月，找到固定女朋友或者希望更有個人空間的生活，就會搬出去。但丹尼打算繼續管理這個創業公寓，“我喜歡這種群居生活，年輕人的生活就應該豐富一點，而創業者們需要伙伴的支持。對這些住戶來，通過創業公寓獲得更多的朋友和人脈，這才是最重要的。”

存在法律風險嗎？丹尼沒有直接回答，“我的房東知道這個，法律也沒有不可以群租，也沒有人來找我麻煩”。北京有政策每個租客空間不能低於5平米，很多年輕人在市裏住不起了，我想和丹尼中國的創業者，想想還是忍住了，這個美國長大的年輕人不會理解。

熊逸放在創業公寓住了三個月，很快就要從杜克大學畢業了。他和本科同學一起合作的一個手機圖像處理應用項目獲得了新加坡政府的20萬新元(約合15萬美元)資助，熊逸放決定先回新加坡繼續這個項目。“但新加坡太小了，要創業要發展，我還是會回到加州來的”，告別的時候，他由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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